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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说完之后的十几秒钟,我一直看着正毅,等着他的反应。在话说到最后一半的时候,他已经把目光转到了别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直到我话说完,他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我刚才说过的话。我猜不出他在想着什么,这样的沉默让我更加的心怀歉疚,觉得不安。我轻轻的叫了声“正毅”,他没有理我,我的眼泪涌向了眼框,一半是为了刚才说到往事感到伤心,一半是因为正毅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他可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愿失去他的友谊,这一样让我觉得痛心。

我低着头,眼泪在眼框中打了几转后,落了下来。终于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轻松,除了失落,还有些莫名的忧伤。我喃喃的说:“正毅,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不应该现在才说。”

正毅把目光看向了远处,神情带着些落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诺诺,我知道,二十几年的感情不能够轻易忘记,他从小陪伴在你的身边,已经成为了你生活中的一部分,我相信你们的感情是深厚的。但是诺诺,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你经历过,也让你刻骨铭心过,但并不表示这些事就要伴随你的一生,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你还可以选择新的开始


我擦了擦眼边的泪,轻声说道:“正毅,你说的这些都对,如果现在他们可以幸福的生活,我就算再难过也不会去破坏他们。可是,现在露愿意主动退出,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不能放弃朋。”

正毅静静的听我说着,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说:“人有的时候对曾经经历过的一些美好的事情总是念念不忘,一些儿时玩得来的伙伴,一些自己喜欢,当时却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即使过了很多年,还是会记忆深刻。但是,当你有一天真的再有机会面对这些人或是这些东西时,你会发现,它们并不像你思念中的那么美好,它们对你来讲已远没有当初那么有意义,那么吸引人了。”

正毅停了一下,慢慢的看向我,又接着说道:“诺诺,我不能说朋就是这样,可是我能说,朋已经不是以前的朋了,也不一定是你心中的那个朋了,他现在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这本身已改变了他的身份。没错,你也许并不计较这些,我相信以你的善良,即使朋的情况比现在还糟,你都不会嫌弃,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你们以前的感情深厚,因为从小到大朋对你的影响最大,所以你信任他、依赖他,习惯于生活当中有他。从小到大的那个朋已经刻在你的心里和脑里。 可是,如果现在的朋已经不是你心中和脑中的那个朋了,而他对你的感情也已被他的孩子、妻子和其它的事分去了一半或是更多,你还会坚持和他在一起吗,如果坚持在一起了,就一定会像你想像中的那样相处吗。”



正毅的眼光很平静,但却很坚定的看着我,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我感到一些迷茫,他说的对吗? 也许吧。可是,即使朋变了,他还是会爱我的,即使这份爱已被分走,但他还是会在心中为我保留住一个位置。而且,这是我们的约定,朋在等着我回去,不管怎样,我都应该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

我看着正毅,没错,眼前的他是优秀的,他肩负着很多工作,可能很辛苦,可能会承受到比别人更多的压力,但是,他是幸运的,他的人生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如意,也没有什么艰辛。
他拥有很多,虽然他有能力,但是无疑,家族的事业会让他少奋斗很多年。也许,他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可是,朋不一样。从小到大,我和朋都因为拥有对方而感到幸福,感到踏实。不同的是,朋为我做了很多事情,让我切切实实的感到快乐和温暖,而我,却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可是最后,朋却没有等到我的回报,也许他有了妻子和儿子,也拥有了另一种幸福,可是我欠他的幸福却因此无法偿还,这不仅是我的遗憾,也是朋的。更何况,他现在过得很辛苦,我不能视若无睹,正毅没有我可能并不会感到缺少什么,可是如果朋还需要我,我却不能站在他身边,那对他是多么大的痛苦啊。

想着这些,我不自主的轻轻摇了摇头,于情也好,于理也罢,我都不可能丢下朋,除非他不要我,除非他过得很幸福。


但是我也无法否认正毅说的话,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不能动摇,我要坚持,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勇气一直等下去。我暗暗给自己增添着信心,说服着正毅的同时也在说服着自己,我说:“正毅,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要等着他。他会给我一个交待的,在这之前我都不会放弃。”

正毅叹了口气,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我的头上,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的说:“诺诺,我不希望你受伤,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又和朋在一起了,那可能只是另一个伤害的开始。”

我听不懂他的话,迷惑的看着他,他继续用手理了理我的头发,说道:“其实你虽然知道朋有了妻子和孩子,但心里却一直都把他当成从小到大的那个朋,如果有一天你们在一起了,你要面对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注定一辈子都会有牵扯,这些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如果处理得不好,也许你一辈子都无法过得舒心。”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会对宝宝很好的,是真心的好。”

正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手从我的头上滑落到肩上,心疼的说:“诺诺,我要怎么说你呢?以我现在的立场来劝你,可能会显得不那么光明磊落,但是,我还是要劝,这不是因为我嫉妒,而是我因为我喜欢你,我不要让你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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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筷子,有点报歉的对珍妈说:“阿姨,我不饿,不想吃了。” 珍妈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就是不太饿,不想吃了。”
珍爸听了,也关心的说:“是不是工作太累啊,这几天吃的都不多,脸色不太好看啊。”
珍在旁边也不停的说:“吃得太少了,再吃点吧。” 看着所有人都这么关心我,我望了望正毅,他吃饭的速度慢了好多,最终抬起头来对着珍说:“去拿点消食开胃的药来吧。”
珍痛快的答应了一声,起身去拿药了。他这才把脸面向了我,用一种又像关心又像命令的语气硬邦邦的说:“再吃一点。”

啊,真是不容易啊,他终于还是开口和我说话了,虽然语气不怎么样,毕竟比互不理睬要好吧。我坐在那里继续吃了起来,心想等下吃过饭,要找个机会和他聊一聊。 正毅最先吃完饭,但是一直坐在餐桌旁,没有离开。等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往楼上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他上楼去了,思忖着等下应该怎么和他说呢。


大家吃完饭以后,都去客厅看电视了。我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着是上楼去找他呢,还是再等等呢。 最后觉得这样跑上去不太好,还是晚一点吧,等珍爸珍妈睡了再说。打定了主意,我放心的看起了电视,珍的心情好像也和我一样,变得轻松了起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议论着播出的电视剧。

当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九点,也就是大家吃过饭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正毅从楼上下来了,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样子,他刚才是在楼上冲凉。我一怔,这么晚了,他换衣服是准备要出去吗。 果然,他走到客厅一进门的台面上,拿起来车钥匙,对着珍爸说:“我过去那边住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另一套房子。珍爸挺奇怪的问:“这么晚了还跑过去干吗。” 他说:“有份资料放在那边了,明天一早要用。” 说完,快速的看了我一下,眼睛里有些我
看不懂的东西,也没有再说什么,拿着钥匙向门口走去。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去分析了,只觉得鼻子一阵阵的发酸,真想跟上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可我不能这么做,心里拧成一团了,脸上的表情却还要装成很镇静。听着他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声,听着他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的心在胸中不停的起伏着,然后是失望,再然后是气愤,再再然后是难过。

珍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刚才的轻松和愉快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唯一的感觉就是他变了,变得好冷漠,好陌生,要命的是,他的这种变化只针对我一个人。为什么以前不管我怎么气他,他都不生气,不计较,可是这次却不同? 我心中很是疑惑, 然后,我想到了——正毅,他移情别恋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不已,虽说我之前拒绝了他,他有权力去喜欢别人,可是。。。可是也不能这么快吧,这才三个多月啊,快也就算了,但你有了新欢,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好像我是传染病源一样,接近不得。


我勉强在客厅又坐了十几分钟,说要“冲凉”就跑上了楼。 坐在床上,我真是百感交集啊,因为之前拒绝了他,我心里一直愧疚着呢,可他还一直对我像以前一样好,让我感动得跟什么似的,亏我还跟珍夸他是个好人呢,其实他还是和原来一样,高傲自大,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目中无人、心胸狭窄、自私自利。。。反正他的缺点是数也数不完啊。 他现在交的女朋友可真是倒霉蛋,还没认清他的真面目吧,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受得了吗。

我忍着一肚子的委屈,气愤难消,枉我一片好心的还想着找你解释,向你道歉。我怎么这么笨,还想要去哄他,看他那张臭虫脸,是可以哄的人吗,白费力气。

我在房间里坐也坐不下,躺也躺不住,恨不得床上的枕头就是正毅,让我手打脚踢,揉捏挤压。火气发不出来,心里自然就难受,牢骚发完了,力气也没了,挣扎了一下,还是让眼泪流了下来。正毅的态度让我伤心,一想到以后他可能也是这样对我,我的心里就一阵阵发冷。


怕珍进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拿起浴巾,跑去冲了个凉。等进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珍正在打电话,我以为她在和阿耀讲话,可听了两句才明白,原来是在和正毅讲呢,看样子讲了已经有一会儿了。珍看我进来了,对着电话说:“等一会儿,诺诺进来了。” 然后把电话拿到我面前,让我听。

我以为她又是一厢情愿的想劝解我和正毅, 所以把头一扭,拒绝接听。 珍急得把电话往我耳朵上贴,说:“快接啊,是我哥让你听的。” 我一听,更来气了,刚才在家不理我,现在要珍劝他,他才肯理我,那一定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了。本想一扭头再次拒绝的,但心里又有点不忍,算了,还是听吧。


我接过电话,闷声闷气的“喂”了一声,就听到正毅在那边略带责备但又有些高兴的说:“诺诺,那天为什么不说清楚,真是害人啊你。” 我被他说得莫明其妙,说:“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他说:“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 我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想问呢,他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纳闷的看着珍,刚想告诉他正毅说的话,她就不停的摇头晃脑,说:“你们两个啊,真是猪啊。猪都没这么笨啊。” 我不解,说:“怎么了。”她坐到床上,气呼呼的说:“我问你,你那天喝酒回来看到我哥,是怎么和他说的。” 我想了想说:“就是向他道歉啊。”


珍说:“你为什么道歉啊。”
我说:“因为我下班时打电话给他,讲了假话啊。而且让他等到很晚。”
她说:“那你看到我哥,有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啊。”
我有些困惑,说:“说什么啊,他已经看到了。”
珍看着我,眼睛越瞪越圆,说:“他看到什么了啊。”
“看到我们总监送我回去啊。” 我想了想,又说:“也看出来我喝了酒啊。”
珍“哎呀”一声,倒在床上,说:“你是猪,我哥是牛。我真是受不了啊。”
我也急了,说:“到底怎么了啊,你快说啊。”
珍痛苦的扭了扭脸,依旧躺在床上,说:“我问你,如果我哥和你约好了一起出去玩,但是突然临时说不去了,有工作要忙。但是后来你却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在外面吃饭,你会怎么想?”
我毫不犹豫的说:“不怎么想啊,那可能是他在和那个女的谈工作吧。”
珍愣了一下,小声说:“哎,好像这样理解也有道理啊。”


我还是不明白,催着她说:“到底什么意思啊,快点说啊。”
她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我告诉你,其实你和我哥就是误会了。”
我心中一动,说:“怎么了。”
她看了看我,说:“那天我哥听你说要加班,以为你最多加到八、九点钟,所以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然后再接你一起去和我们玩。 结果他一直没等到你。你又和他说晚上不回家了要回宿舍,他也怕你有什么事,就又去你宿舍楼下等。可是你呢?十二点多才被一个男人送回去,而且还喝了酒。”

我刚想抢着说“我也是被迫的”之类的话,珍就把我打住了,接着说:“是,没错,你是和公司的人为了工作去应酬,可是你想过没呀,我哥并不知道那是你公司的人啊,他只是看到你那么晚被男人送了回去,那他会怎么想。”

我一听,奇怪的问珍:“难道他没想到我是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的吗?”
珍气得瞪眼,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啊,他又不认识你们总监。你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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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逐渐的端了上来,当烤羊排上来的时候,珍冲着服务员连招手带比划的指着我前面的桌子说:“这里这里,把羊排放在这。”

我是哭笑不得啊,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她还是生她的气。羊排终于放在我面前了,她很热心的夹了一块放在我碗里,说:“吃吧。今天的羊排特别香。”

我心想你搞得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了,我还怎么吃啊,说你在照顾我吧,你又过分的夸张,说你在整我吧,你又一脸关心我的样子。我拿着筷子,不知道是夹还是不夹,她又在旁边催:“快吃啊。” 我气啊,有些尴尬的冲大家笑笑,珍爸笑呵呵的说:“快吃吧,烤羊排要趁热才好吃。” 我“呵呵”两声,说:“大家一起吃啊。”  说完,给珍爸珍妈夹了一块,才低头吃起来。

珍像个特务一样,看我吃完第一快,马上又夹了一块放到我碗里,阴阳怪气的说:“好吃吧,再吃一块。”

我真是受不了了,刚想伸手在桌子底下掐她一把,听到旁边的正毅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呵斥她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她“嘻嘻”笑着,说:“我助人为乐。”
我心想你助人为乐吧,等会回到家你就知道哭了。


大家高兴的吃着饭,差不多快到九点才吃完,叫了服务员来买单,等她把账单拿过来后,我掏出了钱递给她。谁知正毅不紧不慢的边掏钱边对服务员说:“不要收她的钱。”说完拿出了自己的钱,我急得把钱递给服务员,她却笑笑不肯接,把正毅拿出来的钱接了过去。我只好把手里的钱塞给正毅,他把钱卷了卷又塞回我手中。珍爸和珍妈也齐声说:“诺诺不用你付,让阿毅来付。” 我没办法,只好看看珍,她之前说过谁输谁付的,现在却一副事不关
己的样子说:“谁付都一样。” 这个人,关键的时候总指望不上她。

几个人站起身离开了酒楼,到了楼下,珍嚷着要去看电影,因为有阿耀陪着她,珍爸珍妈也就放心的答应了,开着车先走了。 珍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四个一起去看吧。” 我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不太想看。”  珍不答应,一个劲的要我去,还动员她哥说服我,结果正毅也说不想去,珍说:“去吧,诺诺在深圳还没看过电影呢。” 我笑了笑,说:“真的不去了,你们两个约会干嘛非要带上灯泡啊。” 珍看无法说服我们,就嘟着嘴对阿耀说:“算了,他们不去我们去,我看他们不是怕当我们的灯泡,是怕我们当了他们的灯泡。”说完就钻进了车里。


阿耀怔了一下,然后冲着我们“呵呵”笑了一下,好像挺了解的样子,看来他是被珍给洗脑了,没办法,随他们吧。上了车后,正毅把珍和阿耀送到了电影院,珍下车前把脑袋凑到前排座位上来,好奇的问:“你们等下去哪啊。” 正毅好笑的问:“怎么,有什么好介绍吗?”珍热情并急切的说:“有啊,就是那个。。。” 还没等她说完,我伸出手把她凑上来的脑袋往后一推,说:“你快点下去行不行。” 她不满意的嘟囔说:“干嘛啊,这么不耐烦我在这啊。”然后快速的边开车门边对阿耀说:“耀,诺诺烦我们了,快走。”

我气得想转过身拍她,不过她溜得太快,没拍着。

被她下车前的一起哄,我和正毅单处起来倒觉得别扭了。我只好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我说:“你刚才干吗不让我买单啊,今天我输了应该我请大家吃饭啊。” 正毅边开着车边懒懒的说:“你怎么这么实在啊,说输的人请,你就非请不可啊。” 我说:“那是说好了的呀。” 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说:“珍说的话家里没一个人听的,就只有你傻乎乎的当回事。”我气不过,说:“那我确实是输了,你这样做让我变得很没信用呀。”  他“哈哈”笑了两下伸过手来摸着我的头,笑话我说:“这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老是冒傻气呢。” 我反击说:“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的就装什么。” 他斜着眼看了我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车子前面,半正经的说:“我这里面装的是你。”


我呆住了,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侧过头悄悄看他,他已经收敛了笑容,紧闭着双唇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前面。我无言以对,只好默不作声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不再说话,车子一路开回了家里,到了车库,看到珍爸的车子停在那里,他们已经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在房间里,正毅打了个电话给珍爸,原来他们在附近散步。

放下电话,我和正毅站在那里互看了一眼,我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单独在客厅的事,有些不自在,他好像也一样,清了下嗓子说:“上楼吧。” 我说:“好。”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到了二楼,他叫住了我,说:“你进来我房间一下。” 我说:“什么事啊。” 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他从桌面拿起一张名片,说:“你明天和这个人联系一下,他是我朋友,可能需要你们公司的产品。” 我接过名片“噢”了一声,冲着他说:“那我回房了。”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在他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我按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果然需要产品,我按程序发了报价过去,就敬候回音了。现在跑业务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虽然也累,但已轻车熟路,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比较省事。只是工作的过程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比较刁钻,让我有些伤脑筋。还有就是一些男性客户言语之间会超出工作范围,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他们,实在不行,就会找经理帮忙。工作还是有挑战性的,我把它当成一种磨练,也就不会觉得太辛苦了。

转眼到了周五,珍一早就跟正毅说让他晚上去我公司接我,然后再一起去阿耀订的酒楼。正毅和我都说好,大家就各自出发上班了。

没想到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公司总监让我们经理不要安排我和另外一个同事的工作了,说下午要去某某公司谈些事情,要我和同事两个人一起去。


这个公司我们上次去过了,主要是谈一些产品合拼生产的事情,总监带上两个员工一起去,也是撑门面,这我能理解,可是我真的不太想去,因为那个公司的老总让我有点不舒服,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有点不太正经。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丝毫没有一个老总应有的尊严和体面。

但是总监叫去,我也没有办法,在公司呆到两点多,和总监一起去了对方的公司。谈话倒是很顺利,拿出事先拟好的合同,对方也比较认同,表示稍作修改后下个星期就可以签定了。
总监很高兴,邀请他们晚上一起吃饭,那个老总嘴里说着:“太客气了。”但也没有拒绝。
最后大家闲聊了几句,他还“小李小李”的问我哪里人啊,哪里毕业什么的,我说我是某省某市的,他惊呼说:“北方女孩,那一定很能喝酒了,今天晚上要多喝几杯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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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低着头,也不看我,声音轻得像在叹息:“你一直说是因为朋才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就等你,一直想要争取你。可是你。。。” 他难过的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小声却又坚定的说:“我走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然后,像是做决定似的抬起头,说:“快上楼吧。” 就转身向车子走去。

我的情绪变得慌乱而紧张起来,“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是什么意思?不理我了?  我急得冲他喊了声:“正毅。” 他脚步停了一下,却终是没有回头,开着车从我身边驶过。

我傻傻的站着,心想完了,闯祸了,总以为正毅对自己很包容,所以即使被他发现自己撒谎,也没感到太多慌张。 可是,他生气了,从来没见到过他这个样子,那态度,那眼神,都让我心里一阵阵发冷,好像他真的不准备再理我了一样。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站在那里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老实的告诉他,哪怕他不高兴,哪怕他认为这种应酬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总比现在这样好啊。


心里烦乱极了,但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上次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也有几天没理我,可是后来不是好了吗,说不定这次也是一时气极才说出那样的话的。明天下了班后我要回珍家找他谈谈,只要他能消气,也可以考虑哄哄他。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上了楼,随便洗了洗就躺了下来,睡意很快就袭了上来,本以为睡一觉精神会好很多,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却感到全身无力,头痛欲裂。一想到“酒”字,就觉得一阵阵干呕,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喝了。

强忍着难受上了班,第一件事就是给珍打个电话,珍接了电话第一句就是:“昨天晚上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有事,就没过去和你们一起庆祝,阿耀不会介意吧。”
珍在那边笑嘻嘻的说:“得了,你少来,快说昨天和我哥去哪了,你们可以啊,现在学会脱离组织单独行动了。” 我无奈的说:“真的没有啊,我是有事出去了,根本没和正毅在一起。”
珍听了半信半疑的说:“不可能啊,昨天我哥说你要加班,晚些接了你一起过来,可是后来一直没来,我们打了几个电话给他,他开始说你还没下班,后来就说不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俩个出去了呢。”


我暗暗在心底叹着气,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珍明白,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低低问了句:“珍,你哥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还好吧。” 珍在那边大声说道:“什么啊,我哥昨天晚上根本没回来,要不我怎么会以为你们俩个一起出去了呢。” 我心想这什么逻辑啊,一夜没回就是和我在一起吗? 但现在也顾不得说这些了,我纳闷他怎么没回去呢,难道是回自己的住处了吗。

眼看着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对珍说:“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说吧。”就挂上了电话。心里一直在想着,今天要不要给正毅打个电话呢,要不,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和他说吧。唉,看来真的要下功夫哄他了。

带着一天的头疼,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回到珍家后我却很失望,正毅还没有回来,直到我们吃完晚饭,他还是没有回来。珍爸还嘀咕着说:“今天是周末,能有什么事忙啊。” 我看他没回来,情绪也有些低落,珍冲我使使眼色,示意我上楼。


回了房间,我把昨天的事全部告诉了她,她“啊”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直说啊。” 我有些为难的低了下头,说:“这种应酬我一个女孩子去了,完全就是陪衬,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去了肯定就要喝酒,我要是实话对他说,他还不得骂我啊。”
本来是在说正事呢,珍听了却捉弄的看着我说:“咦,怎么你现在也怕起我哥来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怕呢。” 我说:“你正经点行不行啊。现在你哥正生着气呢。” 珍被我一说,收了收笑容,脑袋扬了扬说:“你放心,我哥生气就那么一两天,他昨天肯定是气你没对他讲真话,而且又喝了酒,那么晚才回去。”

我有点委屈的说:“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直向他道歉,可他根本不理我,脸上跟冻住了似的,冷冰冰的。” 珍听了还想戏弄我,被我一眼瞪了回去,只好说:“没事的,他不会生你气太久的。等会儿他回来,你说几句他爱听的话让他消消气就行了。” 我有点担心,说:“行不行啊,他昨天可是冷得吓人呢。”

珍“哈哈”笑了两声,得意的说:“让他管我吧,现在好了,有个人他管不了了,就只知道摆臭脸、生闷气。” 然后对着我感激的说:“诺诺,你可替我报了仇了,要不你再气他两天吧。” 我拍了她一掌,愤愤的说:“你到底是帮我出主意还是找机会报仇啊。”
她马上附合着说:“好好,先出主意。”


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等会儿正毅回来我到底怎么和他说,如果他还生气,我又该怎么办。

谁知道,我的功课是做足了,可是正毅晚上却没有回来。珍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不好吵醒她,只能一个人坐着发呆。他是有事没回来吗,还是故意不回来的。我不知道,但心里却真的不太好受。看来想哄他还真是不容易啊。

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珍拉着我跑回房间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只是说有事不能回来,珍问他晚上能不能回来,他说不知道,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挂了电话,珍有点为难的看着我,结果在我意料之中,我说:“看吧,他还在生气呢。” 珍小声说:“也许他真的有事呢。” 我明白她在安慰我,淡淡的出了一口气,有些难过的躺在了床上。晚上他会回来吗,如果还是不回来呢? 自从我住进珍家,他除了出差和上次介绍女友让他生气外,没有连续两个晚上不回来的,如果今天晚上他还是不回来,那应该还是在生我的气了。


一个下午就在等待中度过,他没回来。晚上的等待更让我紧张了,不时的看看墙上的钟,可是,直到十二点钟,他也还是没有回来。 我的心由不安转为失望,再由失望转为难过。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啊,虽然我没在公司加班,可是为了工作去应酬,也勉强算是加班吧。他在宿舍楼下等了很久是没错,可我并不知道啊,回去的晚了我也没有办法,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早点回去呢。这样想着,我也有些气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明天要不要打
个电话给他呢,算了,明天他总会回来吧,看看情形再说吧。

第二天星期一,晚上加了会儿班,七点多才离开公司,回到珍家,只有珍和珍妈在客厅看电视,珍看到我回来了,起身和我上了楼,进了房间,她说:“今天工厂有事,爸爸和我哥都在那边呢,可能要晚点回来。” 我没说什么,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在床边坐了下来,珍也坐了下来说:“今天本来想找我哥问问的,可是他一天都在工厂那边,根本没来公司,所以我也没见到他。” 我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无力的说:“珍,你哥他今天可能也不会回来,他真的还在生气。” 珍急着解释说:“不会的,真的是工厂那边有事,你看我爸都没回来。”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内心却觉得自己的感觉多半是真的,心情也黯然了许多,珍劝着我说:“诺诺,不会的,这点小事我哥不会生气这么久的,肯定是有事才没回来的。” 我望着天花板有点气愤的说:“我都道歉了啊,他干吗还这么生气。” 珍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喝了酒啊,而且又回去的这么晚。” 我更不平了,说:“那是我想的吗,难道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去玩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你,干吗要管着我啊。” 珍推了我一把,说:“行了吧,他为什么管你,你不清楚吗。”我没吭声,我是清楚没错,可是他也太小气了,干吗几天过去了还在生气呢。 我嘟囔着赌气说:“反正我道过歉了,我又没做什么错事。他要是还这么生气下去,我也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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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我说:“是这个道理吗。” 我说:“是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要为了以前的事一直痛苦。” 他半扭过身子冲着我,认真的问:“那你呢,为什么做不到?”

我一愣,怎么拐着拐着拐到我身上来了,我支吾着说:“我们俩个不一样。”
他说:“怎么不一样。”
我张着嘴,也没说出怎么不一样,他就在旁边盯着我看,最后,我一急,说:“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他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说:“这和男女还有关系吗。”
我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离谱,只好嘀咕着说:“反正有点关系。”
他还是开心的笑着,我说:“你别笑了,人家好心安慰你,你却笑话我,真不厚道。” 他边笑边点头,说:“好,我不笑了,我和你说正经的。” 然后看了看我,说:“诺诺,我是说认真的,当我知道误会了你之后,我最先感觉到的是高兴。高兴你不是和她一样的女孩,高兴我没有看错你。” 他裂着嘴笑着,好像不这样就难以表达他高兴的心情。



我嘟着嘴说:“你还好意思说,问都不问一下,就发脾气,吓人得很。”
他说:“你害怕了吗。”我说:“那当然,你都不知道你的脸有多臭。”
他疼爱的笑笑,说:“知道怕就好,以后不能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了,知道吗。”
我不满的说:“那是公司让的,我也没办法。”
他说:“如果下次他们再让你出去应酬,你就不要再做了,让公司的女员工出去应酬喝酒的公司也不是什么好公司。”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所以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啊,下次要是再让我去,我说什么也不干了。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我说:“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啊。” 其实我是想问他昨晚为什么没有找我,但不好意思问这么直接,只好善意的提醒他。 他想了想说:“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吧。” 我盯着他,指望着他接着说,可他也看着我,就是不说。我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那,你为什么没、没来找我啊。”


怔了一下,然后眼神开始坏坏的笑着看我,我心想,完了,又要被调侃了。后悔自己问了出来,马上说道:“啊,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了。” 然后看着车外,脸上一阵阵发热。

他抓住我的手臂往他身边拉了一下,边笑边说:“怎么了,怎么又不让我说了。”
我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明知道我不好意思了,还故意这么问,这不是气我吗。
他努力的想忍住笑,说:“好,知道了,不问了。其实我是想找你来的,这几天你虽然在生气,可是我比你还要难受,天天想见你又不愿见你,一点也不好过。”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没吭声,表示默认了。他又接着说:“昨天讲完电话,我就赶了回来,本来想找你,但是珍说你正在气头上,让我不要往枪口上撞,还说如果非撞不可,就等于是在自杀。我看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也怕影响你休息,就没叫你。”

我一听,气啊,珍这个叛徒,又一次把我出卖了,自己倒装得像没事一样,害我躺在床上瞎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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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看我愣在那里,又接着说:还有,我哥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唱得那首跑调歌,那可是他专门唱给你的。”
我看着珍,说:“不可能,那是你点给他,他才唱的。”
珍摇摇头说:“我告诉你吧,就是那天唱歌,我才知道我哥喜欢你的。”

她看着我说:“我哥很少唱歌的,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很少唱还是天生唱歌就跑调,反正以前我们每次出去玩的时候,他都不唱,谁叫他也没用。所以有一次我们大家起哄,问他是不是要把‘初唱’留给喜欢的人。那天生日,我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就试着给他点了首歌,我没想到他真的唱了。” 说完,珍情不自禁的嘟了一下嘴,好像直到现在还在惊讶着呢。

我听了她的话,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因为我真的没查觉到这些,所以有些不敢相信,正想着呢,珍叹了口气,说:“唉,只是没想到啊,第一次在你面前唱歌,就被你笑成那样。”说完,珍直直的看着我,小声说道:“诺诺,这可是需要勇气的啊,我哥那么要面子,被你笑成那样还坚持唱下去,你就不感动吗。”


我也想到了那天正毅唱歌时的情景,如果换作平时,我可能又会笑了起来,可是现在我却一点也不想笑,本来心里就觉得对不起他,现在听珍这么一说,我更加难受了,没想到,珍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我难受。

她说:“还有,你是不是送了他一个杯子当生日礼物?”
我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珍撅了下嘴说:“我看到你拎回来了,当时还想你买个保温杯干什么呢。结果我哥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他拎着杯子去上班了。”
她说:“你送得哪是杯子啊,简直就是个宝贝。”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她。她又一撅嘴,说:“他那个杯子,谁都不让动呢,以前他的杯子都是搞卫生的小妹帮他洗,可是那天我看到他自己跑去洗,当时还笑话他来着。
他还从老爸那要了许多好茶叶泡着喝,美得跟什么似的。”

听了珍的话,我心里猛的颤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身体中蔓延开来。我想起自己为了贪便宜才买的这个杯子,心中突然充满了后悔和自责,虽然当时打算着第二年买个像样的礼物补回来,可因为正毅提前对我说让我不要花钱买礼物了,所以,这份礼并没有补到。我越想越有些难过,暗暗为自己当时的小气而懊恼,更加的觉得对不起正毅。


珍并不知道我的心里活动,还在喃喃的说着,“诺诺,你看我哥表面好像挺酷的,可是他有时也挺傻的,去年你过完年要倒回深圳的时候,他可高兴了,去广州接你那天本来都换好衣服了,可我逗他说太难看了,他就跑回房又换了一身,看到我后还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你生病的时候,他咛嘱妈妈多煲些汤水给你补补,其实他是很细心的。”

听着珍说着这些点点滴滴,我愈加感到不安,我说:“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难过。你哥他真的很好,也许是我没福气吧。”
珍看着我说:“诺诺,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让你有压力,只是我觉得我哥有点可怜,暗暗喜欢了这么久,却被拒绝了。”
珍说完这句话,又急忙的补充说:“诺诺,我说这话不是怪你的意思啊。”
我明白珍在心疼她哥,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所以即使她怪我,我也不会生气。


晚上,几乎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朋和正毅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起小时候的朋,拎着零食袋和玩具乐颠颠的跑来找我玩,想起他拉着我的小手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想起他因为在每个酷暑的夜晚都会捧着雪糕来到我家,而被佟阿姨戏称为“移动冰柜”,也想起去年回到家,他削瘦的脸,我的泪不停的流出来。虽然朋后来做了错事,可只要想起从小到大他给予我的无数的爱护,我都没有办法再怨他,所以,只要他不放弃我,我就不会离开他。我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如果真的有机会,我好想可以像他照顾我那样,去关心和体贴他。不是我对朋太好,是朋对我太好,而且好了整整二十年,我欠他的太多了,堵得我心里满满的,我好怕这份情意永远也还不上。

想到正毅,我依旧是满心的歉疚,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别人喜欢。一个爱护了我二十年,我却无法回报;一个喜欢了我很久,默默的关心着我,我却毫无查觉。我知道正毅这些天都非常高兴,他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可是我辜负了他,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失望。正毅,谢谢你的喜欢,可我只能在心里对你说报歉,因为,朋的情意在先,我不能不报。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说,正毅那么优秀,会很快找到一个好女孩的,到时,他就不会觉得我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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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吭声,是啊,我就快要回家了,可以见到朋的喜悦和要离开珍家的伤感时刻交织在一起,留在深圳,我还有机会看到朋,可是回到家里,我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到珍一家人了。

我冲着正毅勉强的笑了一下,算是回答。正毅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又坐了下来,眼光中透着柔柔的光,轻声说道:“诺诺,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我点点头,说:“你问吧。”
他慢慢的说:“我想知道,如果没有朋,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听他问完,心中不知做何回答。我现在很喜欢他,但是我不知道我说的这种喜欢和他问的那种喜欢是不是一回事。 我想我应该做的是摇头,但是我摇不出来。我想把眼光躲开,却觉得他眼里有块吸石,吸得我的目光动弹不得。就这样和他默默的注视着。
他抬起了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脸颊上,面对他如此亲近的动作,我有些紧张,有些发慌。
我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躲开,快躲开”,但身体却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一开始我感觉到他的手很温暖,不像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变得冷冰冰的。但当他的眼光变得越来越迷离的时候,我想我的脸已经可以煎蛋了。他应该也感觉到了我的温度,姆指不停的在脸颊上来回的轻轻划着。

我紧张得都快不能动弹了,正毅的眼睛像两个小火苗,“噼哩叭啦”的燃烧着。以前我也和朋这样对视过,朋的眼光很清很纯,好像山间的小溪一样,让我看着很舒服,可是正毅的不一样,他的眼神是火,看多了就好像要把我烧了,我盯得越久心里越慌,在快要窒息之前,终于集中了全身的力气,把脸扭了过来。


坐在那里,我很不自在,气氛又暧昧又尴尬,大冷天里我竟觉得额头渗出了许多细汗。我垂着头,真希望现在能有个人来帮我解围,心里突然想到珍这坏蛋,跑上楼就一去不复返。我只好假装有些累了,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好像不早了,我们去睡吧。”

正毅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说你笨,你还总会在关键的时候转移话题。” 然后用手掌压住我的头顶又气又笑的说着:“你啊,真是我的克星。”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吸了一下鼻子说:“不是,我是真的有点困了。”
他做出很大度的样子说:“好吧,快去睡吧。不过以后不要总是回宿舍了,要多回家来知道吗。”
我点点头,说:“那我去睡了。”他说:“好,记得吃点感冒药再睡。”
我“嗯”了一声,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踏上台阶,回头看到正毅依然坐在有些昏暗的桔黄色灯光下,注视着我。我心里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停留,慢慢走回了房间。


珍正半躺在床上看着书,我进去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刚才看到正毅独自坐在沙发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朋最后一次送我去火车站时,站在雪地里绝望的神情。我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躺在珍的旁边,我疲惫的说:“珍,我好羡慕你,什么烦恼都没有。”
珍放下书,说:“你现在是为朋烦恼,还是为我哥烦恼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都烦。”

珍像是个过来人一样,老道的说:“诺诺,好好正视自己的感情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哥,拒绝他是应该的,不必觉得内疚。可是如果你喜欢他,就这样错过了,不觉得可惜吗。”

她歪了一下脑袋,说:“感情的事嘛,公平竞争又有什么错呢。我觉得我哥挺好的。而且,你知不知道。”  她忽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我哥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
喜欢她呢。有好多还倒追呢。” 我瞪了她一眼,说:“老黄历了,都说过无数次了。” 她挺了挺腰板,说:“什么啊,这就是魅力啊,怎么你就看不出来呢。” 说着,眉头一扬,嘀咕着:“算了,我看你也不懂,你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哥。”

我看着她的脸,有点想笑,说:“珍,你的脸简直就是一出戏啊,表情可真丰富,挤眉弄眼的。” 她听了自己也笑了下,然后又有点泄气的说:“唉,真是白操心啊,你心里就只有朋,根本看不到我哥的好啊。”

我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起身去冲了个凉,就睡了。正毅说的没错,家里确实要舒服很多,宿舍的床上我只垫了一个薄薄的小床垫,天气一冷冻得我直哆嗦。在冷得睡不着的夜晚,我就会想很多的事情,今晚温暖了很多,但我依然管不住自己的脑袋,想起刚才和正毅在客厅的情景,我感觉自己像是个感情出轨的妻子,趁着朋不在身边,情感溜号了一把。庆幸的是,这种亲近没有持续下去,我告诫自己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否则我真的要处在两难的状态了,既对不起朋,也伤害了正毅。

只是,想到正毅刚刚摸着我的脸时自己紧张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想笑。如果没有朋,我和正毅会以什么方式来相处呢?是像刚认识时那样,互看不惯吗?还是他会像对珍一样对我,平时倍加爱护,可一旦做错事,就板起酷脸霸道得不得了?这不是我在说他坏话,这点珍也同意,在珍家,珍爸珍妈是比较宠爱自己的小孩的,只要不过份,就不会怎么管着珍,可是正毅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要是珍回来晚了或是哪里做得不好,正毅不怒自威的脸就会出现在珍的眼前,所以珍也经常叫苦连篇,对她哥是又爱又恨。

算了,他还是别这样对我了,我不是珍,肯定会奋起反抗,到时四目相对,还不如互不理睬呢。我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想到,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没过几天,他那经典的表情就展现给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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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到了宿舍,我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看着车子从我面前开走,才慢慢的往宿舍大门走去。

因为头还在晕,所以走得有点摇晃,心里面还迷迷糊糊的想着,等下也不要冲凉了,洗洗脸就睡下吧,实在是太难受了。

正想加快脚步往回走呢,突然前面不远处,一辆停在黑暗处的车子亮起了车灯正好冲着我的方向照过来,顿时让我感到一阵眩目,不禁奇怪的朝着那边困难的迷起眼睛看着。隐约看到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但因为光线太强了,我有些看不太清楚,好像是个男的,而且向着我走过来。


不知怎的,我就站在原地没动,凭直觉认为这个男的是向着我来的。等到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怔怔的愣住了。

是正毅。 他的身体挺的直直的,而且动作有些生硬。等他在我面前站稳,我还没从惊讶中醒过来,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你。。你怎么。。在这。”

他没有回答,好像在黑暗中观察着我。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打了一个寒颤,头脑也清醒了一些。难不成他是在这里等我的,可是现在都几点了呀。

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我才发现他的脸竟绷得紧紧的,似乎还有一丝怒气。我有些心虚,知道被他揭穿了假话,又让他等了这么晚。

我看着他,有些胆怯的说:“你怎么等在这里啊,都这么晚了。”


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语气也是冷冷的说:“现在很晚吗? 我以为你不知道。”
我低了低头,小声说:“我知道啊,差不多一点了嘛。”
他依旧冷冷的说:“玩得很开心吗?”然后还没等我回答,又接着说:“一定是很开心了,还喝了酒。”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脑袋里面混混沌沌的,也想不出是哪不对。只好小声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等在这,也不是有意撒谎的。”

我以为虽然我对他讲了假话,但毕竟我是事出有因,和他解释一下,应该也就不会生气了。

没想到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冷,而且有种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为所动的说:“我七点半钟就等在你们公司楼下了,看着办公楼的灯一盏盏熄灭,你却始终没有出来。所以我又来这里等。” 他的脸上有些痛苦的说:“没想到,让我等到这样的情景。”


我以为他在说我骗他的事,也不敢反驳,只能不停的哄他。我说:“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临时有事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不应该和你讲假话,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按照我的想法,正毅应该不会怎么生我的气的,只要我态度好点的认错,他的怒气,应该很快就会平息。

可是我错了,他听了我半说半哄的话,脸上反而绷得更紧了,声音中透着一丝难过,他说:“这就是你三个月来不愿回去的原因吗? 这就是你所说的在等朋吗? 原来比我重要的人不止朋一个。” 说完,立在那里,直直的盯着我。

我听得懂又不懂,始终理不清他话里的意思,这和朋有什么关系呢。 我有些不满的说:“干嘛呀,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吸了一口气,重重的说:“很好,你的加班很不同凡响,我。。。”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就这样凝视着我,表情有些痛苦有些失望。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心痛,拽了一下他的衣服,想说几句话逗他开心,可是他冷漠的样子实在让我难以接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想到以前我跑去做业务的时候,也骗过他,还有朋的事情也瞒过他,他都没生气啊,不管我做什么,正毅都会谅解和支持的,可是今天是怎么了,撒了一个谎,惹来他这么大的反应。
我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看到他冷冰冰的对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我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几点钟来这里的呀,吃没吃过饭啊。”


他什么也不说,就盯着我看,然后用干哑的声音说:“诺诺,如果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困惑的说:“可以什么啊。他们是谁呀。”

他也不接我的话,还是低低的声音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三个月前吗,还是更久以前,朋只是个借口对吗?”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莫明其妙的话,问了一串乱七八糟的问题,我有些急了,说:“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直接点,我根本听不懂。”

他好像有些疲惫的低下了头,说:“诺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你,我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不想你掉一滴眼泪,更不想让你吃一点苦。可是,你却和别人喝成这个样子回来,为了这个,还对我撒谎。”

我听了他这么说,也懊悔起来,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眼圈一红,说:“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你不要再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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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着车窗外,说:“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很喜欢我,总是主动和我说话,找机会和我在一起。一开始我并不在意她,可是慢慢的,我却喜欢上了她。她和你一样,有些傻傻的,很单纯,也很可爱,后来我们拍拖了,我越来越在乎她,也越来越喜欢她。 她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北方的女孩,她很喜欢北京,一直跟我说想要留在北京。但是因为爸爸一直希望我毕业后,能回来深圳帮他做事,所以我一直没表态。当然,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家里的情况,我想,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北京,也许毕业后我可以考虑和她一起留在那里。”

正毅说得很慢,虽然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我知道他要说的事对他是记忆深刻的。他依旧慢悠悠的说着:“其实我应该早些告诉她我的想法,但是因为爸爸怎么也不同意我留在北京,所以我打算慢慢说服爸爸,然后再告诉她我要陪着她留在北京。”

我听他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珍说过的话,我问正毅:“是不是那个系花。” 正毅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是珍告诉我的。” 正毅笑了一下,说:“那她还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了,她就是在我面前吹牛说很多女孩都喜欢你来着。” 正毅“哈哈”笑了起来,说:“好啊,真不亏是我妹妹,这么给我撑门面啊。”


我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说:“那后来怎么了,听珍说,她后来好像移情别恋了。”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用词有些不当,紧紧的闭住了嘴。

果然,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还真不客气啊。” 然后用手拧了一下我的脸,说:“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 我心虚的笑了一下,没出声。他说:“是啊,后来是分手了。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一边跟我交往,一边和那个高干子弟在一起。当我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拍拖四个多月了。” 正毅的语气中有些伤感和无奈,让我也有些难过,想像着他知道后的样子,一定很伤心吧。我难过的看着他,很想安慰他几句。

他看到我的样子,微笑了一下,说:“诺诺,知道吗,我发现她和那个高干子弟在一起的时候,情景就和那天你喝醉了回来一样。不同的是,她没有喝酒,而是在手里拿着那个人送她的礼物。”


我心中一痛,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那么生气。想起他看到以前女友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他该有多心痛啊,那天又看到我被人送回来,一定也让他难过了吧,我知道他回想起这些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所以眼泪巴巴的望着他,抬起手来想像他安慰我那样也摸摸他的头,但觉得好像有些不妥,只好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轻声说:“别难过了,其实她肯定也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无法下决心和你分手的。”

他好像有些疲惫的往后背上靠了靠,说:“是啊,她也是这么说的,说她下不了决心要分手,但是面对这个可以留在北京的好机会,她又不舍得放弃。”

他说得有点慢,我听得着急,说:“那你们就这样分手了吗。”我以为他会说“是”。可他却摇摇头,说:“没有。我难过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原谅她,和她一起留在北京。然后,我就去找她,问她如果我留在北京,她是不是可以和那个高干子弟分手。没想到,她拒绝了。”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他无奈的笑笑,说:“因为她说她虽然喜欢我,但两个人一起去奋斗太辛苦,而嫁给高干子弟,却可以省去很多辛苦。”

我不明白了,说:“可是你家的条件也不错啊,她不是一样可以省去很多辛苦吗。”

他又怜爱的摸摸我的头,说:“傻诺诺,她并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啊。我想,如果一开始她可以无条件的喜欢我,那一定是喜欢我这个人,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家庭的情况呢。这和我们两个的感情无关。”

我说:“那你后来找她的时候可以告诉她啊,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你了,她一定还是喜欢你的。”
他摇头,说:“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她为了物质生活而离开了我,我把她拉回来也没意义了。”


我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啊,还真是傲,把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而且她又喜欢你,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笑笑,说:“是啊,所以我现在正想尽一切办法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呢。”

唉,说得好好的,他又突然说这些,幸好周围黑麻麻,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脸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我问他:“那你听了她说的话,是不是很难过呢。”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啊,难过了很久,一直不能释怀,虽然也不怪她,但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感到心痛。”

我说:“你别这样,你们虽然有过感情,但她选择了别人,你也没必要再难过了,更不要为了这件事一直伤心,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想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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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心里有些酸楚,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对不住他,眼睛一湿,泪水就流了出来。他急忙抬手擦了擦我的脸,半正经半戏谑的说:“唉,看来这里以后要安个开关才行,这也太浪费水资源了,要不,在下巴上挂个水桶?” 说完,还挺认真的看着我,真是弄得我哭笑不得。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我的心里是很沉重的,我想正毅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有几次我甚至想,如果没有朋,我会不会爱上他,会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但我想不出来,因为那不是现实。

回到家中,他轻声叮嘱我早些休息,就自各回房了。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早些休息的了,因为珍正坐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进去。我在下班前已经打电话告诉她我晚上要和正毅出去了,她还在电话里起哄说“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想她是误会了,但当时在公司也没解释什么。现在看来今晚是逃不过了。



她也没先说话,就是脸上带着坏笑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事一样。我看着她那脸坏样,心想,和她哥可真是像啊。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床边躺了下来。她把坏脸凑了上来,得意的说:“说吧,是等我逼供,还是自己坦白啊,今天都干了什么呀?”

其实我原本是想躺下来慢慢讲给她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她一问,我头脑里想起刚才正毅的话和他失望的脸,突然就抑制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这一哭不仅吓了珍一跳,也吓了我自己一跳,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就是停不住,心里面又难过又伤心。

就这样足足哭了几分钟,才稍稍平静了下来,珍在一旁也是很难过的看着我,不停的递纸巾给我,见我收住了哭声,她有些失落的问道:“诺诺,是你约我哥出去的吧。” 我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她的眼里出现了失望,有些无力的说道:“那你都和我哥说了是吗。” 我再次点点头。 她也慢慢的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说:“那我哥说了什么吗?”


我的脑海里再次想起正毅伤心的表情,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没办法告诉珍这些,我觉得对不起她,因为我伤害了他的哥哥。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我觉得拒绝正毅会对不起他,是因为我一直住在他家里,或是因为我接受了他们的照顾吗?但仔细想想,好像并不是这样,那为什么我心里又这么的不安呢。

珍没有再多问我什么,只是陪着我静静的躺着,过了一会儿,我说:“珍,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珍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她慢慢的坐了起来,说:“诺诺,其实我现在反对你和朋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他不好,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了,我知道朋很喜欢你,以后也会对你好,但是如果他不能和那个人分手呢?还有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我怕你以后跟着他会吃苦啊。”

我点点头,心里感动着珍的关心,说:“你放心吧,朋不会那样的,他说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珍有些无力的说:“但愿是这样吧。只是我为我哥不平。”说完,脸皱了一下,好像充满了委屈。 我说珍:“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哥,怎么办。” 珍无力的摇摇头,说:“诺诺,本来感情的事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你心中有了喜欢的人,对别人肯定是会拒绝的了,可是,我真的很替我哥难过。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哥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但我肯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说:“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是去年你回老家的时候,没及时打回电话,我哥那时正忙着开年终总结大会,不停的跑出会议室打电话问你是否已到家,知道你还没打来电话,就怀疑你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非让我打个电话去你家,我骗他说没有你老家的电话,他还气呼呼的问我为什么不让你留一个。”

听了珍的话,我想起去年回家时,和正毅通的几个电话,那时我们还不停的在电话里斗嘴呢,我是万万没想到他那时候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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