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两年我和朋都生活得好累,不过,今天我却一下子觉得这些累太微不足道了。
我说:朋,我们过得都挺累的,还有露,她过得也不好受。我看得出她是喜欢你的,只是方式不对。她现在肯这样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我真的好感激她啊。
朋点点头,说:是啊,我一直对她都不怎么好,她现在这样做,反而让我对以前的做法觉得很内疚。
我说:朋,我也会努力攒钱,将来可以在经济上好好的补偿露。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冰冷的花坛边上,不停的聊着这两年的经历。本来是伤心难过的两年,可因为这个好消息的原因,我们却都觉得它变得轻松甚至可爱起来。寒风还是一阵阵的吹来,可我们心里却无比的温暖。我真的没想到,露会愿意退出,虽然我心里会对她有一点愧疚,但是更多的是感激。在从前等待朋的两年时间里,虽然我从来不去逼迫朋做任何事情,也不要求他最后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但多少我会对叔叔阿姨还有露和宝宝觉得歉疚。如果露一直和朋生活下去,我会祝福他们,可是现在露自愿退出,我愿意接着等待,也可以踏实的等着朋。
我的心情从两年的苦闷中解脱了出来,站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我说朋,这件事叔叔阿姨会怎么想。朋说:诺诺,其实爸爸妈妈一直觉得愧对于你,虽然他们舍不得宝宝,但是如果露愿意分手,他们应该也不会干涉,更何况,以后他们还是一样会见到宝宝。我说:朋,可是我这样做算不算是破坏别人的家庭。朋笑了一下,说:傻瓜,怎么会呢。
最后,我们约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的大人,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而且,事情并没有定格,是随时有可能变化的,也许等待的时间不到两年,也许会超过两年,总之,现在就说还为时过早。
和朋道别回到家里,妈妈正在准备做午饭,我进去厨房帮忙,妈妈看了我一眼,有点奇怪的说:“怎么了,好像心情很好”。我说:“没什么啊。” 妈妈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再多问。
过了一会儿,妈妈突然“噢”了一声,说:“对了,刚才珍的哥哥打过电话来了。”我说:“是吗,说了什么?” 妈妈笑了一下,说:“他问你在不在家,我说刚刚出去。他就和我聊了一会儿。”
我说:“他都不认识你,和你聊什么啊。”妈妈说:“就是问问我和你爸爸的身体好不好,然后又问家里冷不冷,还让我们多注意身体。”
我纳闷了,他好像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吧,怎么会和我妈妈聊天呢。妈妈又接着说:“你回个电话给人家吧。”
我说了一声“好”,就放下菜走到客厅,打了珍家的电话。接电话的珍妈,我之前已给她打过电话拜年,所以这次只说了两句,说请她让正毅接电话。珍妈让我等会,他就去叫正毅了。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吧,正毅拿起了电话招呼也没打一个,就说:怎么才回电话。
我说:我刚回到家还不到十分钟。
他说:你干什么去了,你妈说你们那里下着很大的雪,你还到处跑。
我说:亏你还在北京呆过,雪大的时候,会连着下好几天呢,难道大家都不用出门了吗?
他喃喃的说:我现在还不是北方人,怎么会知道。
我笑了一下,说:什么现在还不是北方人,你是南方人,永远也不可能是北方人。
他从鼻孔里笑了一下,说:那可很难说。
我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过年酒喝多了,尽说胡话。想到酒,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正毅在火车站给我的那袋礼品,我回家拆开来一看,全是老年人用的,唯一的一瓶酒,也是老年人喝的补酒。我当时奇怪的很,正好在电话里问问他。
我说:你上次给我的那袋礼品,怎么都是老年人用的啊。
他“啊”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我说:你怎么了。
他吭吭叽叽了半天,突然哼哼着笑了两声,说:是啊,我那袋礼品就是专门买来送给老年客
户的,而且是个很大很大的大客户,我这一辈子就指着那个客户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懒得多问了。我说: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
他说: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都看到谁了?
我说:你怎么总是问我看到谁了,我当然看到家人和一些朋友了。
他说:噢,都有哪些朋友了。
我没好气了,说:我的朋友你又不认识,我说了有什么用啊。
他不吭声了,过了两秒,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说:票已经买好了,后天的。
他说: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我说:不用了,也没什么行李。我下了火车,买张去深圳的票就行了。
他说:还是我去接你吧,我正好有点事要去广州。
我说:这样啊,那好吧。
我把火车到达的时候告诉了他,又聊了两句就挂了。
我再进去厨房帮妈妈,妈妈说:打了没有,说了些什么。我说:也没说什么,后天他正好要到广州办事,顺便接上我。
妈妈笑了一下,说:这个正毅怎么样啊。 听妈妈这么一问,我想起我和正毅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一下。妈妈看看我,说:怎么了,这么好笑啊。我说:是啊,他是很好笑,怪得很呢。 妈妈慈爱的瞪了我一眼,说:挺好的一个孩子,你怎么说人家怪呢。
我就把我和正毅第一次见面,还有后来下棋的事,都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完也是笑了好一阵子,又咛嘱我说:你住在人家家里,可别总是欺负他。我心想,我尽被他欺负了,哪有机会欺负他啊。
回去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和朋简短的见了一面,我把公司的地址写给了他。因为无论是公司还是珍的家里,接电话都不是很方便,我打给朋就更不可能了。朋没办法去车站送我,只好不舍的和我道别。
坐上开往广州的火车,我的心里轻松了一些,不论怎样,我不用再像过去一样毫无目标、毫无意义的等待。不管最后有没有结果,我接下来的等待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茫然和不知所措,
火车是晚上十点多到的广州,路上晚点了四十多分钟。我拿着行李随着人群往车门走,心里一直担心正毅等得太久一定急了。刚下了车门,就听到旁边有人叫我,扭头一看,是正毅。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浅黄色的休闲服。我这才发现,他站在人群中还真的很显眼。
他看了我一会儿,脸上还挺高兴的。我心想,我都晚点了这么长时间,你在高兴什么呢。他伸手接过了我手中的行李,一起走出了站台。
来到车上,我说:你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吗。
他说:办完了。
我说:你等了好长时间吧,火车晚点了。
他说:没有,我也来晚点了。顿了一下,他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在火车上吃了一天的零食,不饿。他说你还真好养,随便喂点饲料就行。我气得喊着:我是猪啊。他开心的“哈哈”了两声,说差不多吧。
这家伙,我刚回来就气我。我只好找他的弱点,我说:你的棋艺有没有点进步啊,是不是还那么臭?他得意的“哼”了一下,说:进步太大了,说不定会把你吓着。我心想你就吹吧,一天不吹你难受。我没理他想臭着他,他倒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和我说:要不这样吧,哪天我们杀上几盘,输的人请客。
我说:到底我是猪还是你是啊,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他说:你赌不赌吧,要是不敢就不要勉强噢。
我也学他“哼”了一下,说:好啊,那就赌吧,五局三胜怎么样。
他满不在乎的说:五局五胜都没问题。
我看着他那得意样,说: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们赌点什么。
他说:你说吧。
我想了一下,说:那我们赌吃的吧,输了的人给赢了的人买点好吃的。
他张了张嘴,最后摇头说:你回了次老家,脑袋是越来越不灵光了,就知道吃,我难道是接回了一头猪吗?
我气不过,说:那你说赌什么啊。
他说:这样吧,输了的那个人要一整天跟着赢的人,做他(她)的马仔,让做什么就必须做,不能反悔。
我一听,乐了,心里马上想像出正毅跟在我旁边做小跟班的样子,就说: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他说:那如果输的人反悔怎么办?
我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说:好啊,那我们来让珍作证。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正毅你这不是给自己套住了吗,真是的,脑袋还不如我灵光。
车子在高速上快速的行驶着,我们两个人坐在车里也快速的斗着嘴,一路斗到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