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改编自托马斯•哈代的小说《苔丝》,电影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主要演员:娜塔莎•金斯基(我的那个年代所有男青年的性幻想对象,我多想是那条蛇啊,哈哈,不打自招!)
在这部小说里,一个追求爱情的女人的经历被描写得生动凄婉,令人唏嘘,浪漫之余弥漫着宿命的无奈。是举世闻名的杰作之一。敢于将这部宏伟巨著搬上银幕的是大名鼎鼎的罗曼•波兰斯基,他以从容的调度、大气的影像技巧展现出英国工业化时期的乡村生活,舞蹈、收割、劳作、乡村酒吧、原始铁路……都一一呈现出非凡的影像美感,.电影里的那些劳作场面,宛如活动的米勒名作。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这部经典的影片,不过同样精彩的是这位大导演的个人生活,很难再找到像波兰斯基这样人生充满悲剧与丑闻的人了。理解波兰斯基应该知道他的四种身份:犹太集中营的幸存者、社会主义波兰电影学院的毕业生、欧洲的电影导演、美国的通缉犯。与其说是丰富,不如说是错乱,一生充满了动荡与离奇,扭曲、压抑的情感,破碎的充满伤痕的童年记忆总是浮现在他的每一部作品之中。
罗曼•波兰斯基生于波兰克拉科夫,犹太人。二战期间,母亲死于纳粹集中营。1954年至1959年,进入波兰罗兹电影学院学习,拍摄了《两个男人和一个衣柜》。1962年,拍摄《水中刀》,进入国际影坛。1968年,凭借《罗斯玛丽的婴儿》,成为美国最为抢手的导演,又拍摄了《唐人街》等影片。1969年,身怀有孕的妻子沙伦•泰特和朋友被“曼森家族”(一没有得到承认的摇滚盲流青年)的成员误杀。1978年,为躲避法律的制裁,逃到法国,罪名是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从此没有再回美国。1979年,执导的《苔丝》获得三项奥斯卡奖。2002年,因为《钢琴师》荣膺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以下是摘至美国画家泰勒•蒙特根与波兰斯基对话,我们可以从中得到些这位大导的心路历程。
“你一定要对得起你自己的艺术品味”
我已经记不起最后一次读到波兰斯基的电影评论(而不是轰动的花边新闻)是什么时候了。于是,我决定与波兰斯基访谈,把他依旧当成我所敬仰的优秀艺术家,而不是私生活充满问题的主角。与他交谈时,我发现他既不傲慢也不屈尊。他保持着适度的谦逊,而且很幽默。对电影,他满怀深情,也对电影的未来有着严肃的关注。我们的交谈从他1984年的影片《A Pure Formality》开始。
泰勒•蒙特根(以下简称“蒙”):《A Pure Formality》是你第一次出演而非导演的影片。在别人执导下工作是什么感觉?
罗曼•波兰斯基(以下简称“波”):我最初也是从做演员开始的。我也在其他导演手下干过,包括一些舞台工作。过去,我也在电影里演过一些小角色。在舞台以及电影中的演出经验,让我知道表演的根本所在,就是集中在你自己的工作上,忘掉周围的人。演自己的影片要比导自己的影片难很多。
蒙:你自导自演的时候,戏是怎么拍的?
波:我一般会用一个临时演员以确定镜头位置。到我出场的时候,就让助手帮忙做导演。演戏的时候,我得努力忘掉我的导演身份,这常常很困难。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忘掉周边的人,猛地听助手喊出“第42场63次”,天!我在干什么?就又不能集中精神了。有另外一个导演帮忙,就会好很多。
蒙:你知道吗?去年《罗斯玛丽的婴儿》又开始引发大家的兴趣了。
波:是吗?我不知道。
蒙:这部片子启发了一代电影人,你怎么看它?
波:《罗斯玛丽的婴儿》是部很简洁的片子。
蒙:银幕上的一些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波:确实是。因为我尝试用现实主义的方法展现视觉上的超现实感。
蒙:尤其是梦境的表达,令人惊讶。有时候镜头又毫无逻辑性。
波:梦境确实不能用理性的方式解释。女主人翁有天主教的背景,所以,在她的梦境中有很多相关的元素。其实我也没想太多,拍完之后我就没再看过。
蒙:很多人认为这部影片是最棒的恐怖片。
波:只是溢美之词,不过确实也算得上一部好片。
蒙: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恐怖片?
波:一些老片。我喜欢心理类型的恐怖片。
蒙:所以你是希区柯克的“粉丝”?
波:他有几部电影我很痴迷,尤其是一些心理戏。一些好的场景我记忆犹新。
蒙:我知道你跟希区柯克一样很精心地布置场景。
波:不过我不准备脚本。
蒙:那你怎么准备每一场戏?听说你连演员在每一个情境中的表情都会做细致的笔记?
波:不是。我的指导通常来自演员们的预演。我讨厌用僵硬的脚本,把演员们变得机械化。
蒙:那样太强硬是吗?
波:那就好比先在巴黎找第一流的裁缝做了一套套装,然后再找合适它的人穿上。我不是这样。
蒙:希区柯克喜欢用这样的方法。
波:对。所以他的电影有点冷酷。有时挺机械化的。你难道不觉得希区柯克早期的电影比后期的更有魅力吗?
蒙:确实早期的个性更明显些。
波:对。我很怀疑,如果他早期影片像后期《鸟》那样依赖脚本,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蒙:我不太了解他早期的作品。不过看过《鸟》的几场脚本。每个镜头的拍摄希区柯克都做了精细的计划,包括每部摄影机的移动与定位。人工的味道确实很重。我很佩服他控制观众的能力。但在故事的展开上却失去了自然流畅。
波:我完全同意。
蒙:你早期也是完美主义的拥趸?
波:早年有这种劲头是很幸运的。如今,我觉得需要改变。我年轻的时候很顽固,如今如果我没达到目标,我会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我会改进我的方法。
蒙:年轻的时候,你不会改变方法吗?
波:我只会一意孤行。就像电视里的有奖竞答节目,奖金加倍了,你是退出还是继续挑战?我是该拍下一部片子,还是该退出?压力很大。每个人都在等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该不该再干一票?我想拍够50部片子就停手,再也不碰电影了。
蒙:随着年龄变老,你有没有变得更成熟、老练?
波:某种程度上是吧。我猜……是变聪明了。
蒙:再看你早年的影片,什么感觉?
波:我在电视上看到我的电影,会看得如坐针毡。这些片子像是我年轻时犯下的罪孽。真的,我觉得我没有拍出我想要的画面,都很难让我满意。
蒙:你有没有比较欣赏的新近影片或导演?
波:一直都有很多好影片。《独立日》就不错。
这部片子很有意思。比很多自命不凡,假知识分子气十足的电影好多了。
蒙:你觉得独立电影人的前景如何?
波:拍一部雄心勃勃又新颖的电影越来越难了。独立的电影人与公司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公司想的是保持账面上的收支平衡而不是艺术成就的高低。每拍一部电影,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大赚一笔。所以他们都试图迎合最低层的大众口味,以扩大观众范围。这使得电影与电影之间都很相似。风格看起来都一个样。包括一些年轻导演,衡量他们成功的标准成了电影上映第一周票房如何,而不是原创性如何。
蒙:你关心你电影的潜在收益吗?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电影会吸引什么样的观众?
波:既然你是为大家拍电影的,当然希望电影能取得成功。有哪个导演愿意看到电影院里空荡荡的?但在你拍电影的时候却不能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你一定要对得起你自己的艺术品位。你不能去推断观众喜不喜欢它,这种推测毫无益处。
蒙:你未来有什么拍摄计划?
波: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了解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