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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书评周刊:致李云迪——拿什么拯救你?我的仲永!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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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昨天,微博上开始疯传“李云迪在首尔的巡演遭遇‘车祸现场’”,书评君看到消息后瞠目结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这样:10月30日,李云迪和悉尼交响乐团合作在首尔演出。而李云迪在弹奏《肖邦第一协奏曲》时,由于记忆错乱导致演奏被迫中断,据说现场有很多观众要求退票。昨天晚上,李云迪在微博上公开回应并致歉。


可是,似乎公众并不愿意原谅他。有评论者称,“从2000年获得肖邦大赛冠军至今,这项比赛殊荣的剩余价值已经被不思进取的李云迪透支了十五年。不拓宽自己的演奏曲目、频繁依靠娱乐媒体曝光搏眼球、就连担任肖邦大赛评委也不甘寂寞的中途回国当伴郎,这一切都预示着李云迪这次韩国演出事故的必然性。”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仲永?


文 - 仲读




可以肯定的是,李云迪肯定不是第一个乐于进娱乐版面的古典音乐从业者,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一定会是最有名的那个。




事实上,仅仅一个月之前,这位肖邦钢琴大赛的评委,就不惜以请假的方式中途暂离肖赛现场,不顾“舟车劳顿”,千里迢迢以伴郎身份(1/12的伴郎团成员),回国参加黄晓明与Angelababy的大婚,自拍、pose、称兄道弟......
而就在10月30日的韩国首尔艺术中心举行的音乐会上,李云迪与悉尼交响乐团合作肖邦《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时,在第一乐章出现忘谱,在与乐团完全无法同步后,演出被迫短暂暂停,在经过简单交流后,终于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全曲的演奏。其后,包括李云迪本人微博在内的一系列云系官方、半官方平台都发出了“演出圆满成功”的消息,甚至还有一段秒拍视频在记录返场致谢的李云迪。



但现代传媒的影响力显然不容低估,就在当晚,脸书上的韩国乐评人和乐迷就接连曝光了演出现场的情况:李云迪指责乐团、对指挥有不敬动作、取消签售,甚至有乐迷留言说第一乐章结束后,就有观众要求退票。随后中国社交网站上就开始全面同步脸书上的资讯,关于被迫中断、场上交涉、漏音错音等关键点被反复讨论。而很多李云迪粉丝则愤然辟谣,指责相关的言论是无妄之谈、没有常识。



而随着11月1日事态逐步明确,除了在社交网站上批评李云迪的韩国听众外,就连主办方都出来表达不满,李云迪于11月1日晚在微博公开致歉,而李云迪官方的推广微博也言明了“出现失误”的理由:舟车劳顿(你怎么老是舟车劳顿啊?)。而这一新闻也毫无意外地最终被南都娱乐周刊、新浪娱乐等众多“娱乐”媒体转载。
公允地说,演奏家在台上忘谱的现象并不少见。法国钢琴家塔霍就因为曾在巴塞罗那的钢琴协奏音乐会上大忘谱,而使得他直到今天都视谱演奏。柴赛冠军加夫里洛夫2014年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演出拉赫玛尼诺夫《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时,也出现了不知所云地大段自我发挥段落,以至于合作的乐团因完全不知该在哪里进入协奏,只能万分紧张地架琴提弓、随时待命。但是无论如何,这些都只是音乐家在场上的突发情况,而并非常态。


但对于李云迪而言,这一切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云迪的演奏会现场车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2009年中山音乐堂,他演奏的贝多芬《C大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就让场内的乐迷瞠目结舌,无论是乐句、呼吸,还是手指的跑动、控制力和准确度,都无一合格。



而在其后的6年中,李云迪的现场演奏毫无进步,无论是炫技的保留曲目《野蜂飞舞》、《钟》,还是其原本拿手的肖邦作品,不但在作品演绎上毫无令人耳目一新之处,就连基本的完成度都很难达到。加之其场外活动日益频繁,炒作卖腐不绝于耳,公众形象更是从音乐厅的舞台艺术家,转变成了体育场里演奏的明星,而日益荒废的琴艺也被洗白成“成熟的钢琴家不需要那么多的练琴”等言论。





事实上,李云迪作为第一个拿到肖赛冠军的中国人,其获奖当时真是实至名归。相比于日本钢琴家上原彩子在2002年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中以重复的曲目、糟糕的表现获得钢琴组冠军的丑闻相比,李云迪在2000年肖赛上的表现可谓惊艳,也从侧面带动了2000年之后的琴童潮、肖邦热。俊朗的外表、不俗的技术,加上本身就充满了浪漫气息的肖邦音乐,李云迪钢琴王子、钢琴诗人的形象曾经是那么深入人心。
但是对于任何一个大赛成名的钢琴家来说,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曲目上的拓展。尤其是肖赛由于只要求选手演奏肖邦作品,所以增加自身的曲目量就显得尤为重要。而李云迪数年来可以用于上台演奏的曲子却少得可怜,除了原有的肖邦作品,不到5首的贝多芬钢琴奏鸣曲,舒曼的《幻想曲》以及不到10部的钢琴协奏曲外(如今一般经纪公司都要求旗下的钢琴家掌握至少20套左右的钢琴协奏曲),李云迪就鲜有更多的拿手曲目了。拙荆见肘的曲目量,根本无法应对相对频繁的职业音乐家的舞台演出。而他2015年4月原本要演奏的肖邦4首叙事曲,也因演出取消而无缘听见,其有限的曲目量至今还为人诟病。


除了曲目量的狭窄外,就是李云迪在技术上的退化。事实上30-40岁时钢琴家在技术控制和艺术表达上走向成熟的重要年龄段,很多优秀的青年才俊能否走向大师,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一时间技术上的锤炼,但很少有钢琴家会在45岁之前出现明显的技术退化。而李云迪在现场表现时的不稳定和失误,很大程度上就是其缺乏练琴所致——唱片大体可以通过一遍遍地重录和音乐剪辑来遮掩错误,现场演奏则是最为残酷的试金石。



固然弹琴错音不可避免,如钢琴大师科托也是著名的错音大王(当然,其原因也更为复杂),但是科托弹对的音确实在表达上无比曼妙。李云迪相比之下,那些没有碰错的音,感觉他也只是.....碰对了,所谓音色、乐句、呼吸、踏板,实在就无法再较真了。而在他发布的一条微博中,为了不影响邻居,李云迪居然用电钢琴练琴,虽然如今的电钢琴已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模拟真实的钢琴,但其在和声感觉和踏板效果上仍有很大的不足,作为职业钢琴家用电钢琴来练习,就犹如移动靶枪手在训练时只打固定靶一样,实在称不上是什么职业的行为。



当然最后这一切都不免被归结为,李云迪将太多的精力花在了场外的那些花边娱乐,而荒废了对于艺术和钢琴家事业的专注。





但与李云迪经常被并列提及的另一位钢琴家郎朗,其实也是不乏娱乐活动、慈善公益和各种代言的场外大忙人,其中也不得不说有些活动着实“不太适合”古典音乐家去做,但郎朗在艺术上却丝毫不见退步,反而日益精进,各种海外演出邀约不断、一票难求,其曲目量之宽,技术之精湛,表达之独特(我指的不是颜艺,谢谢),有目共睹,人们完全可以想见其在舞台下、活动外的勤奋、职业和专注。
娱乐圈不是不能进,也不是进了出不来,更不是进了就无法练琴。作为现代社会常见的推广手段,乃至作为日进斗金的商业行为,音乐厅外的市场活动本质上无可厚非,但职业人确实也需要有职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保持状态的练习、不断拓展的节目、耳目一新的演绎,才是艺术家立足的根本——当然,若是某人说“偶就是要做中国的理查德·克莱德曼”,那我也是没有话说。





钢琴界另外一个天才少年范·克莱本在一举成名后,也面临着类似的困境,最后只能沦为白宫政治活动的摆设和仅供瞻仰的文化名流;相比之下,王安石《伤仲永》的故事,可能更中国人所熟知。历史从不重复自己,但他至少合辙押韵,已过而立之年的李云迪,虽然已无法成为冠绝古今的超一流大师,但重塑自己的演艺生涯,找回过去的状态和技艺也绝非全无可能。多少年少成名的天才在成年之后泯然众人,在天赋和才华之外,还有专注和勤恳。作为一个普通的乐迷,在此我也只能希望,那位曾经的华人骄傲,可以重拾信心、砥砺与水准,以职业钢琴家应有的素质,重生涅槃——否则,十年之后,恐怕也只有平庄爱乐乐团愿意为他协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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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和演奏家无关,剧院声学设计不好,无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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