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1月3日的肖五回来,热度还为退定,第二日便匆匆赶往上海大剧院投入云门舞集的舞剧《红楼梦》在上海的封箱之作,从此该剧将告别人世,不再上演。
说到云门舞集,不得不把镜头转到其创立者,也是《红》剧的编舞:林怀民先生。有人称他为亚洲最出色的编舞家。我想至少,他之于华人之“舞”术堪称功勋屡屡。我称他又一个杰出的“不务正业者”。在众多“家”的圈子里,不务正业的伟者不胜枚举。林怀民曾是六七十年代台湾文坛瞩目的作家,大学就读新闻系,72年在美国完成英文系小说创作硕士学位。 期间其逐渐不务正业起来,1973年在台湾创立《云门舞集》,至此走上舞者之“不归路”,至今著有舞作七十余部。
《红楼梦》舞剧创作于1983年10月31日,2005年已在台湾作告别演出,11月3,4日在上海作最后正式的封箱。总计演出应该是第71场。一个台湾艺术创作,选择上海作为告别,不知是否林先生与此地有着特殊情结。作为上海市民,倍感荣幸。
4日最后一场开幕前,林先生突然神秘的出现在幕布之前,有话要说。 匆匆几句对《红》的流连之情,立刻话锋一转,转到一个上海市民所熟悉的话题:演出期间的摄影问题,快门的噪音,闪光灯对舞美的破坏及可能对舞者造成的伤害。他一再强调乃至最后一句“如果您的邻座在摄影,希望您温柔而坚决地告诫他”让我们多少又添感慨,想必前一天晚上一定光影串动,好个热闹。
《红》剧之前未曾接触,听朋友说,属于80年代的东西,多少有些“老”了。 80年代,我们父辈的东西,好像全世界都在数落80年代,似乎也是一种隔代效应,现在我们总是称30-60年代为“当代”的楷模,之后则沦落了。也许我实在平凡,难免陷入此集体意识之中。《红》剧的整个编舞,舞美,服装,灯光,(情节,思想,这是我所不太关注的内容)基本上没有踏出80年代的怪圈。 一种对中西结合的初探,一种朴素的当时的先锋理念。不过到现在则实为某种“旧”的东西。除了“葬花”和结尾等少数几个片断,我的感觉不大。不过台湾作曲家賴得和先生的音乐着实精彩。这是否又次证明对视觉的进化速度要远远快于音乐?
对《红》我没有更多的情感,也许也该到收场的时候了。祝他和曹先生一起安息。
对《云门舞集》的情感我却是强烈的。第一次接触是他们的《水月》,舞者在巴赫大无的万籁安详中太极大挪移,然后舞台上神秘的出现了水,直到将舞台化成水中倒影的浅滩,最后水流又潺潺的退去。水声,舞者的踏水声,舞者的呼吸声,巴赫的呼吸声,凝成一个吊在空中的“水月”。 一部干净之至的杰作。 之后又看了他们的《行草》用肢体来描绘我们的书法。《云门》让我屡屡感动的是他的朴素的力量,“静”的力量。有一次一位外国教授问我中国文化的力量在哪里,我理解就在这里。 当然,其国际化的“语法体系”也是要着。他们的训练包括:现代舞,芭蕾,京剧动作,太极导引,静坐与拳术。
这让我想到另一个问题。曾听一位舞圈的朋友说,现在世界上大概除了中国以外,没有地方再会去跳“古典芭蕾”了,是啊,我们不每天都在“天鹅湖”吗,还有杂技版的。
《红》剧上海封箱的最感人场面当属谢幕。尤其最后一刻,林怀民站在一边平举手臂,示意呈三角排列的全体舞者向观众致谢,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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