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爱乐乐团和维也纳爱乐乐团 两大名团弃前嫌同奏交响峰会 [复制链接]

柏林爱乐乐团和维也纳爱乐乐团 两大名团弃前嫌同奏交响峰会（附照片）

作者:陈唯正  日期:2005.05.02  版次:24


柏林爱乐乐团和维也纳爱乐乐团 两大名团弃前嫌同奏交响峰会
    ◆陈唯正
    一百多年以来，“维也纳爱乐”和“柏林爱乐”一直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两支交响乐团，也是当今乐坛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他们及其各自的追随者都自居为世界第一。今年正值“柏林爱乐”首席指挥西蒙·拉特50岁大寿。拉特突发奇想，决定让两个乐团进行一次联合演出。在德意志银行的赞助下，这个划时代的计划终于于4月2日在柏林实现。
    一个乐团双峰会！一个音乐事件！一个历史性演出！两个超级乐团的物理混合，是一个吞并了另一个，还是艺术上的双赢？尽管票价比平时高出许多，最贵达人民币1200元。但疯狂的爱乐者们还是将入场卷席卷一空。我不免其俗，不抵诱惑，及时飞抵柏林欣赏了排练和演出。
    情敌
    有意思的是，尽管竞争激烈，“柏林爱乐”的历届首席指挥，对不设常任指挥的“维也纳爱乐”都情有独钟——福特万格勒曾将柏林爱乐比作“妻子”，将维也纳爱乐比作“情人”；卡拉扬曾一度同时任职于柏林爱乐和维也纳歌剧院（维也纳爱乐原班人马的另一块招牌）；阿巴多走马上任柏林爱乐前就是维也纳歌剧院的音乐总监；而现任指挥拉特以高票当选柏林爱乐指挥前，曾公开表示自己同维也纳爱乐“一见钟情”。而两个乐团的这种近一个世纪的“情敌关系”在卡拉扬时代被推到了极致：1957年，卡拉扬邀请柏林爱乐在夏季萨尔茨堡艺术节上演出六场交响音乐会，一举打破了自1922年来艺术节交响音乐会由维也纳爱乐独家垄断的局面；以后维也纳爱乐由于档期关系而拒绝在春季萨尔茨堡复活节艺术节出演瓦格纳的《尼伯龙根指环》后，卡拉扬便将柏林爱乐请入乐池，同在夏季艺术节唱主角的维也纳爱乐打起擂台；1984年为双簧管女演奏家迈耶尔同柏林爱乐对抗的卡拉扬，突然撤销柏林爱乐在萨尔茨堡的合同，改邀维也纳爱乐……
    至尊名牌的异同
    “柏林”和“维也纳”无论从乐团音色、演奏技巧、句法展开、风格控制等都各有鲜明的特长和招数：一个拥有古老的音色和传统的乐器、柔润甜美的弦乐；一个拥有现代的一流演奏家、华丽高贵的管乐。荷兰指挥家海丁克将这两个乐团的声音特点作了比较：在特性上维也纳爱乐属于“阴柔”（尽管没有女性演奏家），而柏林爱乐则属于“阳刚”。这两支“至尊名牌”的音响实体在世界乐坛都具有独一无二的自主管理的民主传统；都在过去50年的古典音乐媒体盛世中叱咤风云，享尽荣华富贵；在国际唱片业下挫萧条、历史本真演奏法风头强健的今天依然笑傲天下、唯我独尊。因此任何一个指挥家能被其中一个乐团邀请便是一份身价、一份成就、一份荣誉。而像4月2日这样同时指挥两支乐团的拉特，则前无古人。卡拉扬有过此愿，却至死未能兑现。
    排练与演出
    联合乐团为了将融合度提高，将各占一半的维也纳和柏林的演奏员拆散重组。第一，第二小提琴、低音提琴、单簧管、双簧管，小号声部长由柏林爱乐担任；中提琴、大提琴、定音鼓、长笛、巴松、圆号声部长由维也纳爱乐派出；两个乐团弦乐演奏员完全交叉相邻，管乐器各声部则由两个乐团分组而坐。在排练一个顿音时，拉特开了一个小玩笑：“我们先来一个柏林的顿音，”柏林爱乐的演奏员们静心屏气，“乒”！不整齐；“我们再来一个维也纳的顿音，”维也纳爱乐的演奏员们孤注一掷，“乓”！没划一。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要不买账。然而在正式演出中，我惊奇地发现，这个顿音已经被合二为一的联合乐团异常整齐划一地奏到了点子上。
    从3月31日下午到4月2日演出前，职业的演奏家们经过了四次排练，熟悉了久违的乐谱。演出时，舞台上坐满了近140位思想高度集中的演奏家。马勒的《第六交响曲》是作曲家对自己生活事业出现灾难性危机的预言，一部多半篇幅都在“中强”和“极强”力度之间的恢宏之作。90位弦乐演奏家奋力拼搏，谁都不愿比邻座逊色，原本音量超大的柏林和维也纳弦乐组，现在更是咆哮无度，以至于五管制的木管组声音几乎微不足道。除了少数独奏段落可以为领奏家们的出色表演津津乐道外，对于两个乐团的木管组，尤其是圆号和双簧管的混响是否成功之类的细节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分辨。拉特使出浑身解数，力图营造出一些细腻的效果，然而这个庞然的音响体恰似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着，悲剧性的滚滚音浪持续轰鸣于整个柏林爱乐大厅，一波音流混合着另一波音流，一个声部堆砌在另一个声部之上。铜管一进入，听众们即被淹没甚至窒息于音响的滔滔洪流之中。
    也许这对于马勒作品中所表现的灾难性主题没有不恰当之处，但纯粹从艺术角度出发，要是柏林爱乐或维也纳爱乐分别演奏此曲，肯定会在人们的心灵上营造成更大的艺术冲击。然而现代社会对轰动性事件的追求和对艺术水准的追求之间难以达成平衡。5月8日，这场音乐会还将在维也纳音乐厅（不是金色大厅）再现。四次排练加上一次音乐会能为时隔一个月后的一场复演提供多少经验，倒是个大问号。（寄自慕尼黑）
    
    ●柏林爱乐大厅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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