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纯净”、“消极”、“绝对”、“内敛”、”超脱“,不可否认任何一个版本或多或少必然带有演奏者本身的痕迹,录音本身就是演奏者对于音乐在当时条件下的一种理解 —— 否则的话都用计算机来演奏不是更佳?
古尔德的巴赫,在他那个时代,从某种意义而言的确是有贡献的,但究竟是否就是代表最正统的“音乐性”的,进而凭这点来否定其它人所谓的“宗教性”或“神学”的演绎,这点我实在不敢苟同。说实话,如果说听合唱和管风琴时我心中多少还有宗教的影子,但在听巴赫的钢琴、协奏曲一类作品时,我从始至终都没把它们和宗教相联系过,完全是因为喜欢“音乐”而听“音乐”。
乐谱本身是静态的,但对于音乐的演绎确实是动态发展的;否则的话,大家老抱着那几个陈旧的“经典”录音罢了,为什么整天还是有那么多新的录音层出不穷呢(我不相信有从来不听新录音的正真的爱乐者)原因正是在于不同的演奏、不同的听者、甚至不同的环境,同一音乐的感悟可能有天壤之别,音乐的魅力也正是在于此。古尔德前后多个录音,风格变化之大,本身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再否定,可惜古尔德逝世得早,如果多活20年,凭啥不会另外录一次巴赫呢?换言之,如果某人只听古尔德的巴赫,认为古尔德已经“把巴赫都弹完了”,我敢说他一定没有真正了解巴赫,并深深为他的局限而惋惜。
最后,至于对欧阳本身对于古尔德的评价,我没什么意见,那是他的一家之言。问题是处在他对席夫的微词,甚至有意无意和“二流、三流的人”并列,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音乐鉴赏力了。即便席夫在80年代的巴赫或许是“二流、三流”的,但不代表他一辈子对巴赫都是这种理解(可以听听最近在ECM的几个录音便知)。即使对古尔德推崇备至,也不用把其它钢琴家做垫脚石,用眼下时髦的称谓,这只是“脑残粉”的一种幼稚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