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论坛

注册

 

返回列表 12345678» / 11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music listener: A Learned Hobby & A Wonderful Journey [复制链接]

1#

优秀士兵许三多有一句名言,我不打牌,打牌没意义。
如果有人和他较汁,问他为什么打牌就没意义,我估计他可能也答不上来。其实打牌就是挺没意义的,主要是它重复。就那么五十四张牌,来来回回就那么些花样,最大的变化就是把牌张翻成两番,或者三番。我自己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几十年如一日,翻来覆去地玩这东西,甘之如怡。我估计他们是找不到更好玩的东西,或者是懒,不愿意去给自己的智力或体力搞出更多的挑战来。
我不喜欢把听音乐,特别是古典音乐,叫什么高雅,因为现在这个词已经被那些俗得大义凛然的人赋予了和装孙子同样的意义。但是说听音乐比打牌更有意义,应该是没问题。听音乐更能调动脑细胞活动,锻炼理解力、分析力、抽象思维能力。真想听出点门道来,更要认真钻研一下,了解一点历史背景、文化传承、师门流派。更认真的乐友会学习乐理知识,甚至开始捣弄乐器,但那就功夫大了,穷尽一生之心力,也是无尽头的。相对而言,应该没有人会穷尽一生之力去斗地主吧。即使他这么干了,又能斗出个什么来呢?
听音乐,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养成的习惯,对应LZ这个题目的格式,
可以叫做Music listening is a cultivated hobby.  这是需要慢慢花功夫学习培养的,也是值得花功夫学习培养的。以我个人来说,十几岁开始听音乐,从齐秦开始,慢慢到保罗.莫里亚的轻音乐,再从沈阳FM调频广播听拉德茨基进行曲,或者柴科夫斯基的1812序曲,二十几年过去,星移斗转,现在放在唱机上的,可能是雅纳切克的“长满荒草的小径”,或者斯特拉文斯基的“彼得鲁斯卡”,或者格拉祖诺夫的小提琴协奏曲这是我写这篇文章时正在听的。喧闹的交响曲和器乐作品,除了那几首特别经典的之外,已经听得比过去少多了。更多的时间交给大提琴奏鸣曲,钢琴三重奏,或者弦乐四重奏。但是,我没有像周边其它乐友的那样,修炼成普郎克或奥涅格的追随者。同样,对于巴赫、韩德尔,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更不用说帕莱斯特里纳之辈。早年的音乐根基,注定了我一直到现在,还在优美旋律或者浪漫主义的圈子里打转转。这些都表明,我的音乐素养,还要走好长好长的一段路,才能初入门庭。其实,这也正是音乐的魅力的体现。音乐除了给我欢欣与激动,更给我了一所巨大的建造精神世界的空间,让我能在俯拾一砖一瓦之中,消磨我的部分人生。古人云,“不为无聊之事,何遣有涯一生。”在众多无聊之事之中,挑一个于已有益,于人无害的,慢慢地做起来,也算是一桩幸事。
我听音乐很少能像辛丰年老爷子那样,正襟危坐、心无旁鹫,总是一册在手,边听边看。这时读得多的是音乐书,即听又学,在养成的路上岂不是走得更快一点。音乐书很多,好的实在是不多,中国人写的好书就更少。目前读过的书中,《辛丰年音乐评论》曾经是最喜欢的,也是买得很早的一本专谈音乐,而不是谈唱本版本的书。这书现在还经常拿出来翻翻,看着有一点遗憾,因为老爷子谈莫扎特和德沃夏克多些,而巴洛克之前或者德彪西之后讲得就少。说句闲话,这本书的序言,是辛丰年的儿子严峰写的,估计是古今中外儿子给老爸写的序言之中写得最好的一篇。很值得一看。
上海音乐出版社同时还出过一本《陈丹青音乐评论》。陈丹青本是画家,但同时也是一个大音乐发烧友,在江西插队,一边插秧,嘴里还在默背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某一个乐队合弦。他的朋友,作家阿城,也是乐迷。八十年代初陈丹青先去美国,阿城专门嘱咐,要陈丹青代他去听一场帕尔曼的现场,然后还要写出长篇报告,就这么越洋飞鸿。想来在那个没有YOUTUBE的年代,爱乐应该是有更多乐趣。说回到这本书,陈的一个观点我至今牢记在心。他说,选好的版本,最牢靠的不是什么企鹅指南,而是信得过的朋友的口碑。还有一个办法,常听古典音乐广播,音乐响起,自己被感动。就要赶快找出纸笔,等着过会记下乐队、指挥和唱片厂牌。这两种都是搜碟的好方法。我通过朋友介绍,知道了Mainardi拉的舒伯特的“阿佩乔尼”奏鸣曲,Rita Streich唱的艺术歌曲和歌剧选辑。在上海FM94.7里,我听到了一场今人血脉贲张的贝多芬第七交响曲,后来听到,这是伯恩斯坦的最后一场音乐会的最后一曲。这种美好的听乐经历,已经牢牢记在脑子里,不需要拿纸笔去记了。
作家中的音乐爱好者中,著名的还有余华。我买过一本他的《音乐影响了我的写作》。那里面有一篇文章中写道,他如何有一天心血来潮,一口气抱回了组合音响,还有几十张古典音乐唱片,又怎么从小约翰·斯特劳斯一下子听到了梅西安。不过令我不解的是,一个听梅西安的人,怎么会同时又会是柴科夫斯基的发烧友?他说柴科夫斯基痛苦得有深度,贝多芬的痛苦更多的是一种激动。这个我不同意,不管他是不是一个作家。
华人世界里最好的音乐书,应该是台湾人焦元溥写的《游艺黑白:世界钢琴家访谈录》。很难想象,写出这样文字,有这样音乐功底的作者,竟然是一位比我还小的70后。看这书里的访谈很有意思,接受采访的腕儿们好多刚开始时都多少有点漫不经心,几个问题过后,特别是听到诸如“第二乐章第十八小节,你为什么舍弃踏瓣不用”这种问题,大多数人都打起精神回答了。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玄奥的音乐知识,但是懂得这些的人大多数是接受采访的,而不是拿着录音笔和相机的记者。这就是焦元溥的特别之处。这本书里最精彩的章节,我认为是下册中对齐默尔曼的采访,透过这篇谈话,让人活生生地感觉到在那种绝望的政治环境中,音乐给人带来的救赎。很难想象,当年肖邦大赛在波兰的影响力,竟然相当于其它国家人民对待世界杯足球赛。连公交车司机都会边听广播,边向乘客转播赛场的实况。这种场景真的是跃然纸上,让我这个长在海峡另一边的70后感慨万千。
相比起来,老外写的音乐书更深一点,毕竟古典音乐是从人家那块儿传过来的。我英文书看得慢,家里买的几本英文音乐书大部分都只是翻了翻,没全看完。Coplan的那本“What to listen for in music”,应该算是最著名的音乐普及类书,是有朝一日一定要看完的。我在二外教英语的时候,曾经教过这书的一个选段,From Composer to Interpreter to Listener, 印象很深刻。听音乐要听什么,这是一个大问题,我估计也不是看完他一个人写的书就能解决的。
伯恩斯坦在音乐普及上不遗余力,又拍电视版,又做公开讲座。我手里这本 “The Joy of Music”是他的一个合集,有杂志的专栏,有电视片的文案。开始的一篇是一个虚拟的三人谈。这三人一人是指挥家LB,暗指他自己,另一人是有才情的诗人LP,还有一个是16岁的世界级核物理权威,专心于开车,对于他们谈的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没兴趣,没反应。一次三个人开车出去,诗人看到窗外的青山,不仅感叹道,真让他想起贝多芬。谈话由此而起。实际上争论的问题在于音乐是不是具有实际上的,可以形于言语表达的意义。对于这个问题,职业音乐家和文人爱好者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这个谈话有点像禅宗里的语录,机锋很敏捷。伯恩斯坦的文笔真不错,这也是一个可以cast light的天才。
最后编辑老范 最后编辑于 2010-10-30 23:35:02
本主题由 版主 eric 于 2010/11/30 13:50:24 执行 主题置顶/取消 操作
分享 转发
TOP
2#

最后编辑老范 最后编辑于 2010-10-30 14:57:50
TOP
3#

1



















最后编辑老范 最后编辑于 2010-10-30 15:02:17
TOP
4#













最后编辑老范 最后编辑于 2010-10-30 15:04:24
TOP
5#







TOP
6#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0-30 19:17:00 发表
上世纪80年代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出剧叫《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那时很流行,我套用这句话,叫“初听音乐时,我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音乐”。那时读音乐书也是,我那时对作曲家和演奏家一视同仁地对待,也还很看了一些演奏家的传记——我现在一般是不会看的。比如说下面这本:(我后来还买过他的《人类的音乐》,实在写得一般,没读几页就放一边了)

这本书我有英文本的,看了前言和一小部分正文。前言中有一句话很有意思,读起来印象很深,但是译出神韵不容易。原文说:
The ordinary man casts a shadow.  In a way we do not quite understand, the man of genius casts light.
这句很有意思。读一本书能得一句话,也不错。
TOP
7#

原帖由 万众 于 2010-10-30 21:18:00 发表
[我看了两遍,觉得他就是在讲不要把音乐过于模式化。这首文章很有意思,读起来和听弦乐四重奏差不多,玄而又玄。]

    海峡对岸长大的范兄,台湾古典音乐普及比我们早多了。水平也高。
  伯恩斯坦讲音乐,由其是对贝多芬音乐的感悟。那可真是讲到骨子里去的。
  说句得罪的话:
  觉的这篇极有名的,美国电台上的广播稿玄而又玄。 那您还需继续努力呀。



是啊,继续努力。刚看完第三遍。上面的话就是胡说八道,当时看得断断续续,没看懂啊。
这是篇很有意思的东西。我觉得他们主要讨论的,就是音乐是不是有具体的“意义”。话题先由贝多芬开始,诗人LP看到了窗外的青山,不禁感慨道,这山真像贝多芬!指挥家LB很不以为然,为怎么总是贝多芬?为什么不是巴赫或者是斯特拉文斯基?LP很激动,因为贝多芬是最好的,最伟大的音乐家!LB很不以为然,贝多芬为什么是伟大的音乐家?旋律、和声、对位、配器、节奏,他哪样是最好的?在每一个方面,总是有其它作曲家能做得更好。这当然使LP很愤愤然,但是指挥家LB很快就提醒他,音乐还有超越这些技术层面的更高层次,那就是体裁(Form).LB说,贝多芬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具有一种无法解释的能力,可以确认无误地继写出下一个唯一正确的音符,好像这些音符不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而是神已经写好,然后口述给他。(the explicable ability to know what the next note to be...he produced an entity that always seems to me to have been previously written in Heaven, and then merely dictated to him.)诗人问他,你讲的不就是上帝吗?LB说,我指得就是这个。
LB当然也很崇拜贝多芬,使他愤愤然的是诗人的评论,作为一名职业音乐家,他不明白,为什么其它文人会把音乐同一些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比如什么青山了,鬼怪了,等等。音乐就是音乐,她有自己特殊的领域,自己对应的星宿,彻底地没有意义。(Music, of all the arts, stands in a special region, unlit by any star but its own, and utterly without meaning.)  诗人LP不同意,他听到肖邦的前奏曲,总是能想到日出。因为音乐带有一些和日出相同的因素,比如安静、空旷、缓慢地动作、颜色的变化,等等。但是LB认为,音乐并没有表达安静或者空旷,也许这只是暗示。它的意义只是纯粹音乐性的。(What it means is purely musical).  LP这时候问,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LB反问道,如果这个意思能用文字表达,为什么肖邦首先想到要用音符写出来呢?(If it could be told in words, then why would Chopin have found it necessary to tell it through notes in the first place?)
谈话进入到了第三段。LP问道,如果音乐没有实际上的联想,为什么还会有标题音乐,比如柏辽兹、斯特劳斯、勋伯格,还有L.伯恩斯坦。LP代表了文人,发表了一篇宏论,他说,文字是具体明了的,代表了事物的一个极端,而音符是抽象模糊的,代表了事物的另一个极端。但是如果文字变成了诗,它的意义就是从实转虚。反之,纯音乐如果变成了标题音乐、背景音乐或者配乐,它的意义也可以由虚转实。因此,作家和音乐也可以有交集。联想是上帝赋予人的本能,因此,如果多情的诗人看到青山而想起贝多芬,这也无可厚非。指挥家LB很认同这些观点,他觉得,所有的争议都在于,音乐家听了太多的音乐,他们已经不必要借助于其它外物来理解音乐了。谈话到这时戛然而止,于是大家洗盏更酌、尽欢而散。

很有意思的对话录,我的英语汉语都很差,乱译一通。对谈中两方机锋都很敏锐,很像禅宗的一些故事。音乐对于音乐家和爱好者来说,根本是两回事。我倒是认同伯恩斯坦的观点,音乐是无法完全用言语来表达的。你吃到一个梨子感觉很好,有必要去想想梨子有什么意义吗?再说,一些纯音乐根本很难有什么联想,就像我现在听的贝多芬钢琴三重奏。只是通过三种乐器合奏而产生的一种声学效果,结果是让人感到很安逸。如此而已。
TOP
8#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0-31 10:06:00 发表
我最近看了一本弗里德里希的绘画介绍,兄对他如何评论?




我是07年在柏林老美术馆看到这幅画的,当时还不知道C.D.Friedrich是何许人也。就是觉得这幅画的意境真美。后来实在是太想念了,去年又专门去看了一次。
TOP
9#





古典音乐唱片多以Friedrich的画作为封面,DGG特别之多。
TOP
10#

TOP
11#

TOP
12#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1-12 11:09:00 发表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日暖午,我们来到了莱茵河畔一座美丽的小城——科布伦茨,我和LP一致认为这是莱茵河畔最美的小城(亚琛以其历史和古迹取胜,当然也很美)。这是贝多芬母亲的故乡,科城离波恩极近,这里的姑娘嫁到波恩属理所当然。在城中一逛,感觉到这是一座富得流油的城市——


Koblenz在德国算上是大城市了,呵呵。
TOP
13#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1-11 11:57:00 发表
两下纽伦堡,只为吃小肠。纽伦堡市中心的教堂






不知道神明兄说的是不是这家。我每次去纽伦堡都住在Holiday Inn, 这家店离得很近,一拐弯就到。墙上写着是纽伦堡最老的饭馆。
TOP
14#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1-15 16:09:00 发表
莱比锡作为一个前东德城市,经济极不景气,物价明显便宜。第二天早起后,去酒店旁边的咖啡馆吃早餐,6毛钱一大杯咖啡,面包4毛钱一个。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吃饭的也就我们两个人,就聊了起来。她先说我们是日本人,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说我们是台湾人;当我们说是中国大陆人时,她显得很兴奋,原来她也在北京待过,好像在二外当德语老师,她对那段生活很回忆。在中国待了一年半后,回到这里,只能在这种小餐馆打工,也赚不了几个


我很愤怒,为我二外的前同事。
TOP
15#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1-17 9:43:00 发表
老范原来在二外教什么?


以前是教英文的,后来觉得程度太差,误人子弟,就跳槽走人了。
TOP
16#

S兄真牛,国际行程想改就改。估计是几年之前了吧,现在Lufthansa全都满座,临时绝对找不出票来。
维也纳的艺术史博物物是绝对值得好好看看的。对面的自然史博物馆我觉得更好。
TOP
17#

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Hofbraeuhaus, “中央啤酒馆”,就在边上。
TOP
18#

Gasteig, 我的遗恨。从2003年到2008年,我每年去慕尼黑一到两次。开始的时候,每次都去查音乐会的节目表,每次都是在前一周、或者后一周,有绝好的演出。我记得我错过的就有Mutter和Pollini。但是每次我去的时候,要不是没有演出,要不然节目太偏,不想浪费好几十欧元。所以一次慕尼黑爱乐也没听过。最惨的一次是07年的11月份,我在慕尼黑、慕尼黑爱乐在上海。这种坏运气实在太多了,实在是伤了心。现在我是每年在慕尼黑转机三四次,也在慕尼黑呆上个一两天,但是已经不去查节目表了,放弃掉了。
08年的时候去Gasteig观光了一下,在里面的小酒吧里喝了一杯啤酒。出来拿着一张福特文格勒的唱片照了一张像。下次再去的时候,带张切利的黑胶去。现在我搞到一张了。
TOP
19#

原帖由 shenming 于 2010-11-29 15:19:00 发表
慕尼黑的羊葱头一带很有逛头,在这里的一家老餐馆饱吃了一顿。外面就是个小门脸,进去一看人声鼎沸,看它的介绍,说是从十六世纪就开始有,后来一个德国人请我们吃饭,也是这里,感情这是一家名馆。

马林广场附件有很多百年老店,价格并不贵,反而倒是旅游者常去的那几家,像Paulaner, Augustiner,差一点,菜做得不是那么地道。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