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由 万众 于 2010-10-30 21:18:00 发表 [我看了两遍,觉得他就是在讲不要把音乐过于模式化。这首文章很有意思,读起来和听弦乐四重奏差不多,玄而又玄。]
海峡对岸长大的范兄,台湾古典音乐普及比我们早多了。水平也高。 伯恩斯坦讲音乐,由其是对贝多芬音乐的感悟。那可真是讲到骨子里去的。 说句得罪的话: 觉的这篇极有名的,美国电台上的广播稿玄而又玄。 那您还需继续努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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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继续努力。刚看完第三遍。上面的话就是胡说八道,当时看得断断续续,没看懂啊。
这是篇很有意思的东西。我觉得他们主要讨论的,就是音乐是不是有具体的“意义”。话题先由贝多芬开始,诗人LP看到了窗外的青山,不禁感慨道,这山真像贝多芬!指挥家LB很不以为然,为怎么总是贝多芬?为什么不是巴赫或者是斯特拉文斯基?LP很激动,因为贝多芬是最好的,最伟大的音乐家!LB很不以为然,贝多芬为什么是伟大的音乐家?旋律、和声、对位、配器、节奏,他哪样是最好的?在每一个方面,总是有其它作曲家能做得更好。这当然使LP很愤愤然,但是指挥家LB很快就提醒他,音乐还有超越这些技术层面的更高层次,那就是体裁(Form).LB说,贝多芬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具有一种无法解释的能力,可以确认无误地继写出下一个唯一正确的音符,好像这些音符不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而是神已经写好,然后口述给他。(the explicable ability to know what the next note to be...he produced an entity that always seems to me to have been previously written in Heaven, and then merely dictated to him.)诗人问他,你讲的不就是上帝吗?LB说,我指得就是这个。
LB当然也很崇拜贝多芬,使他愤愤然的是诗人的评论,作为一名职业音乐家,他不明白,为什么其它文人会把音乐同一些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比如什么青山了,鬼怪了,等等。音乐就是音乐,她有自己特殊的领域,自己对应的星宿,彻底地没有意义。(Music, of all the arts, stands in a special region, unlit by any star but its own, and utterly without meaning.) 诗人LP不同意,他听到肖邦的前奏曲,总是能想到日出。因为音乐带有一些和日出相同的因素,比如安静、空旷、缓慢地动作、颜色的变化,等等。但是LB认为,音乐并没有表达安静或者空旷,也许这只是暗示。它的意义只是纯粹音乐性的。(What it means is purely musical). LP这时候问,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LB反问道,如果这个意思能用文字表达,为什么肖邦首先想到要用音符写出来呢?(If it could be told in words, then why would Chopin have found it necessary to tell it through notes in the first place?)
谈话进入到了第三段。LP问道,如果音乐没有实际上的联想,为什么还会有标题音乐,比如柏辽兹、斯特劳斯、勋伯格,还有L.伯恩斯坦。LP代表了文人,发表了一篇宏论,他说,文字是具体明了的,代表了事物的一个极端,而音符是抽象模糊的,代表了事物的另一个极端。但是如果文字变成了诗,它的意义就是从实转虚。反之,纯音乐如果变成了标题音乐、背景音乐或者配乐,它的意义也可以由虚转实。因此,作家和音乐也可以有交集。联想是上帝赋予人的本能,因此,如果多情的诗人看到青山而想起贝多芬,这也无可厚非。指挥家LB很认同这些观点,他觉得,所有的争议都在于,音乐家听了太多的音乐,他们已经不必要借助于其它外物来理解音乐了。谈话到这时戛然而止,于是大家洗盏更酌、尽欢而散。
很有意思的对话录,我的英语汉语都很差,乱译一通。对谈中两方机锋都很敏锐,很像禅宗的一些故事。音乐对于音乐家和爱好者来说,根本是两回事。我倒是认同伯恩斯坦的观点,音乐是无法完全用言语来表达的。你吃到一个梨子感觉很好,有必要去想想梨子有什么意义吗?再说,一些纯音乐根本很难有什么联想,就像我现在听的贝多芬钢琴三重奏。只是通过三种乐器合奏而产生的一种声学效果,结果是让人感到很安逸。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