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是有趣的。每年都会折腾很多人。今年看来只能折腾我自己了。一个人也好。可以大声哭笑,大声歌唱,大声放音乐,大声弹琴,让另一个世界里的精灵们陪我一个人自私的度过。也有时间找回自己。陡然发现,我的琴艺退步了一大截,除了力量之外其他肯定是比不过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了。也好,可以像少年时期的没日没夜的练琴了,正好替代青年时代的没日没夜的恋情。现在应该是我向又一个时代迈进的时候了。至少这坛子里很多兄弟都在拉我,我也不好意思再留在原地了。
我最钟爱的曲目是德彪西和贝多芬的月光(当然,第一乐章)其一是他们在技术上到了可以让我无需为之所累的状态。其二是他们是那么的不同却似乎映射着相似的梦幻。我总是一起弹奏着他们。就像水跟火的交融。似乎,贝多芬是水里带火,德彪西是火中渗着水。水,是静的,纯的,自然的,漠然的,有些冷的,为此,我总是把贝弹得极轻极弱,然后到了水的涟漪摩擦终于带来火的时候,我又会处理得极响,但那是瞬时的,最终被带到了漠然之中的不置可否的解答:这火该何去何从?不知道。只能由最后一些下行的音符暂告一个段落。然后,德彪西的火便来了,火是骚动的,剧烈的,激昂的,也可以是毁灭的,所以,我始终将德弹得很响,足以让一个略通音乐的人耻笑我的无知。可是,我就是喜欢强迫症般的捉弄德彪西的那些表情记号,起码,月光里的熊熊火光,我不止一次的要去触摸,那让我想到莫奈的红色,紫色,红紫色,那似乎是含在里面的,可他于我就像鲜血,或者就是火,那是正燃烧着的,所以我们永远无法看清它在任何时间上的剖面。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尽情的与这个剖面凝视或者互动。外面的世界暂时是凝固了,或者与我无关了。我,有幸站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