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行让我成了一个怀旧的人了,现在我总是津津乐道1943年或者更早的历史录音,是因为唱片行而怀旧呢?还是因为已经历经沧桑,现在只有那些老的历史录音才可以打动我呢?最近刚再次校对了我的第一本声音书《流亡的语速-------来自左岸的极乐同盟》,下个月就要出版了,突然发觉我这个“流亡”主题的音乐随笔书里,其实充满了不可抑制的怀旧和乡愁的味道,是什么时候,我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怀旧主义者了呢?难道命中注定,在我在那些上世纪90年代不许试听的中图或外文书店里,还是在近几年的可以听到晕的秘密走私唱片档口里呢?爱乐的漂泊的灵魂在漂泊着,就像流亡的语速,我们买的到底是唱片,是文化和感动灵魂的旧世界,还是挽歌般的世纪的怀旧病呢?而我就是用这些老得不能再老的灵魂沧桑来眺望新世界的。昨天如浮云已经从我们的身体里挣脱而远去,再次重读自己写下的这些文字,深深的流亡痕迹和唱片编号,而昨日的世界和我们爱过的女郎已经永远一去不回头了。
还好,北京是有那么多唱片店可跑,但是现在幸存下来的还有几家呢?在那个90年代,唱片行里有我们最初的热情,而现在戴着耳机在地铁里匆匆而过的少男少女们有时候是我们不可理解的,而我,也把我自己的许多唱片的初梦收进一本叫流亡的书里,再回首,岁月已沧桑。或者,古尔德用另一种曲调弹1987年的巴赫变奏曲,是不是我们最初在唱片行里透过劣质录音机听到过的旧日赋格呢,一切已经倦于言说了。
而我也已经与时俱进了,上次一口气买下40多张爵士唱片,一张也没有试听,买的可真的是爽到家了,所以,有的时候可以完全不用靠耳朵收货,买下来就可以,我们都有着最安静的如唱片店般辽阔的的身体,这个是我们每个人的故事了只要你还有激情,还可以再唱片行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