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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T、Harrell与SFS访沪演出完全纪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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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恩惠

对于他们的来访,我可能是最早在网上发布消息的人。当时很兴奋,因为MTT(托马斯)和SFS(旧金山交响乐团)在近年来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加之杰出大提琴演奏家Harrell(哈勒尔)的加盟,因此06年元宵节在上海大剧院举行的这场音乐会,对我的吸引力并不亚于去年拉特尔-BPO以及杨颂斯-BRSO那两场演出。

●华人演奏家

12日下午两点我先到大剧院中剧场参加了一个名为“提琴与重奏”的艺术讲座,其中的重头戏便是SFS里的四位华人演奏家登台表演。为时一个半小时的讲座中倒也有不少趣闻可说,有空的话我会专门另外成文,这里就只专门谈谈与SFS访沪有关的一些见闻。

大剧院的钱总先将邀请乐团访华的艰难历程作了一个异常细致的回顾——谈到了十八年前的遗憾、谈到了如何在03年促成了此次演出,还谈到了这回SFS差点又与中国擦肩而过(说是可能因为临行前乐团工会与管理层出现一些矛盾,但后来顺利解决),嘿嘿,这位钱总谈起这些东西总是特别来劲。好在后面的艺术讲座倒也不算枯燥,大家在笑声中盼来了乐团的四位华人演奏家,他们都是从上海出去的,所以媒体将他们戏称为“上海帮”。或许演奏家们都习惯于用音乐说话,因此面对主持人的采访,大都显得比较腼腆、似乎不善言谈,只是简单地表达了一下心中“重归故里”的喜悦和感动,但后面的表演却是异常精彩!

虽然是四个人,但却并不是一个弦乐四重奏的标准配置,好在他们精心选择了两个曲目——先是小提琴手赵晨与中提琴手刘韵杰联袂奉献莫扎特的一部小提琴与中提琴奏鸣曲,随后是储韵、莫春明与刘韵杰演奏德沃夏克的双小提琴与中提琴奏鸣曲。均是很少有机会听到的室内乐作品,四位演奏家将它们演绎的行云流水、令人信服,莫扎特中的那一丝阳光、那一份得意,德沃夏克曲子里那强烈的戏剧性,都表现的非常到位(听了那么长时间的德沃夏克,自己居然不知道他有一部这么精彩的奏鸣曲!)。两首小曲充分体现出他们良好的室内乐演奏功底,几人之间配合甚是娴熟;琴的声音也很漂亮,可见手里的乐器都具有一定档次。最后他们与四位上音学生一起,在高健的指挥下演奏《良宵》,显然因为没有任何合练的机会,“上海帮”与学生四重奏这两个组合之间缺乏默契,出现了些许瑕疵,但在元宵佳节能听到这样一部应景的曲子,已是不小的惊喜。

●属于美国人的开场

数小时之后重新回到大剧院。大堂里许许多多金发碧眼的老美,还有应接不暇的爱乐同好们;30元一本的节目册居然在开场前不久便已售罄,这种情形倒也少见。入场后发现几乎所有的乐团成员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进行调音,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乐队中的亚洲面孔决不止“上海帮”这四位,同时演奏家的整体年龄构成该算是比较均衡的,中青年人占多数,但“老人家”似乎也不少。开场铃声一响,乐师们都快速离席,只留下了后排的铜管和打击乐。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作为特别的礼物,在正式曲目之前乐团要加演科普兰的《平民的号角》。

MTT登台了,唯一的感觉是——身材依旧保持的那样好,至于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坐在后排自然也无从察觉了。开演前,MTT不忘来几句礼节性的祝词,达了他和乐团对上海这个姐妹城市的敬意和祝福,简单演说后演出拉开帷幕。美国大乐团的铜管向来是有口碑的,我觉得这或多或少与部分美国作曲家在作品配器上一直比较倚重铜管乐器有关,乐团相关声部所得到的锤打、锻炼机会因而更多,由此形成良好传统。而《平民的号角》又恰恰是一首相当纯粹的铜管合奏,加之打击乐的轰鸣,在格调上相当“美国化”,且非常适合作为音乐会的开场曲。记得我初次接触这个曲子是在那张著名的发烧录音《WILSON AUDIO——Ultimate Reference CD》中,唱片的第一轨便正好是这首《Fanfare for the Common Man》。此碟确实是名副其实、无与伦比的发烧录音,但相信任何人在听过了SFS的这个现场演奏之后,都会认同我的观点——无论是多么昂贵的音响系统,都不可能还原出现场这令人惊叹、窒息的效果!乐团的这些铜管以及打击乐乐手们表现足够精彩,圆号、小号、长号、大号和定音鼓、低音鼓以及大锣都可谓全力以赴;铜管组无论在气息控制、力度掌握还是声音厚度上都令人满意。大剧院的音响效果虽有一定局限,但在这首曲子里却并没有多少显露,声音混响比较适中,有强烈的空气感,这等“排山倒海、波澜壮阔”足以令任何高档音响汗颜。MTT和他的SFS在RCA录制的那两张科普兰作品是我非常喜爱的唱片,而这首短小的《平民号角》对他们而言似乎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原本担心上来的第一个曲子乐师们会因为热身不够而显得拘谨,但我显然多虑了。

紧接着上演的是艾夫斯的《阵亡将士纪念日》。这是一部具有历史背景和悼念意义的作品,而美国人也总是喜欢不失时机地宣扬他们的战争文化。乐团全编制出场,可见作品配器之丰富。大剧院方面特意请来了沪上知名的电视主持人林栋甫先生在曲目开演前,用中文朗诵这部作品的介绍文字。林先生的男低音很有韵味,可看到他的形象总会让我联想到当年他在电视剧、电影《王先生和小陈》中的滑稽形象,以至于心情一时间竟严肃不起来。介绍可谓细致入微,将音乐行进中的每一个枝节都用文字描述了出来。这样的做法对于音乐欣赏究竟是否有益,从来都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美国人显然比较热衷于这样。或许大多数现场观众对这部作品并不熟悉,通过那段讲解多少可以体味出一些意境来。相比林大哥的嗓音,乐团的演奏显然更富感染力。即便SFS是一支由各国艺术家组成的团体(华裔就有这么多、首席则是俄罗斯人,由此推断他们该是“多国部队”),但MTT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对于自己本民族音乐作品的诠释自然该是很有心得的。只是没有经过比较,我也无权作更多的评述,只觉得高潮处“军队进行曲”那一段,乐团所爆发出的能量相当惊人,但听感上略微有些杂乱。结束后,坐在一旁的Novich老师告诉我,艾夫斯的不少作品正有这样一种类似“五味混杂”的意蕴。

一个完全属于美国的开场,当然这是不可避免、也是可以理解的。听MTT的音乐会,如果没有美国近代与当代作品,反倒会成为一种遗憾。

●哈勒尔的舒曼

在我的印象中,哈勒尔应该是属于那种比较低调的艺术家,不像同时代的马友友、麦斯基那样热衷于在世界各地巡演,并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大提琴协奏曲作品录制多个版本。哈勒尔似乎更醉心于室内乐演奏和教学活动,所以身上并没有太多耀眼的光环,乃至于此番来华访问之前,他还不为许多国内音乐爱好者所熟知(资深乐迷除外,呵呵)。而许多专业人士告诉我,在同辈人中间,哈勒尔的艺术造诣决不在任何人之下。

他只比MTT大一岁,可看上去却要苍老得多,加上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远远地看就如同一位和蔼的圣诞老人。与其外在形象一样,他的琴声也总是给人以朴实自然、细腻温情的印象,而今天哈勒尔将与乐队合作的《舒曼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 Op.129》应该是他自己的拿手好戏。早年他为DACCA公司录制的这个作品(与马里纳、克里夫兰乐团合作)拥有相当好的口碑,“企鹅”上的评语是:大气、强劲有力、引人共鸣。

在历史上,这部大提琴协奏曲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获得听众太多的关注,但近年来众多知名大提琴家似乎都在挖掘这部作品的潜力。此前麦斯基、马友友来上海开音乐会时,都曾选择过这个曲子。这是一部充满着浪漫气息和朴素格调的作品,没有“德沃夏克b小调”那种强烈而外在的情感表达,加上作曲家在管弦乐配器上存在的一些缺陷,所以相当一部分人都认为,舒曼的这个协奏曲似乎缺乏一些分量。或许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体验舒曼那种源自内心喜悦却又相对收敛的情感表达方式。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特别喜爱这部作品,最早的应该是作曲家亲密的爱人克拉拉,而在当代,肯定也包括台上这位手握琴弓、一脸严肃的白发老者。

哈勒尔的演奏风格与这部作品的自身意境有着太多的契合之处。一如他稳如泰山的演奏姿态,身体没有任何大幅度的摇摆、脸孔上也看不到一丝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的琴声——即便在如今这把年纪,技巧相比自己的艺术黄金时期会有些许退步,可依然是印象中的“朴实自然、细腻温情”,而且也绝不缺乏强劲有力的气魄。虽然独奏段落中并没有多少炫技成分,可哈勒尔以他老到的演奏,将主奏大提琴的旋律组织得从容不迫、张弛有度。第一、第二乐章中,独奏处处充满着一种兼顾柔美与活泼的气息,而在速度相对较快的第三乐章中,大师又显现出无懈可击的娴熟功底,华彩段令人印象深刻。第二乐章中有主奏大提琴与乐队大提琴之间的对话,哈勒尔在技术和响度上的优势,相比SFS的那位首席自然是明显高出一截。原本自己对这部作品喜爱程度并不高,可哈勒尔的演奏让我发现了隐藏其中的许多可爱之处。至于乐队,当属中规中矩,他们的任务本来就不吃重,而且与哈勒尔合作这首曲子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配合比较默契。MTT对乐团的控制很得当,因为没有动用过多的低音弦乐器(低音提琴只用了四把),所以独奏大提琴的声音始终没有被过分的掩盖。事后李严欢兄告诉我,去年艺术节期间他在这同一个场子、相近的位置听马友友演奏这部作品,单就声响而言,及不上哈勒尔的这次。

协奏曲演完后,哈勒尔加了一首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这部作品由钢琴改为大提琴演奏,还是第一次听到,改编得倒也精致巧妙。只不过在大剧院这个场子里听弦乐器独奏或者弦乐器协奏曲着实是比较折磨人的,除非你能坐在前排较好的位置,否则剧场的环境会将独奏乐器的细节“吃掉”很多。坐在我边上的Novich老师有自己的妙招,他用双手在耳朵背后搭了一个“人工音罩”,说这样可以听到更多的细节。

●文雅的勃拉姆斯

将舒曼与布拉姆斯的曲目置于同一场音乐会中,似乎有整体性的考虑。前者的大提琴协奏曲与后者的《D大调第二交响曲 Op.73》都是两位作曲家处于生活安宁、情绪愉悦时的创作,但《第二交响曲》对我的吸引力显然要比舒曼协奏曲大得多,因为我更喜爱布拉姆斯在这部作品中表达快乐的方式。而他这部情绪明朗的作品也是当初引领我进入这位作曲家交响世界的第一个曲目,所以对它有着很深的情结。虽然从偏好上我更喜欢他的《c小调第一交响曲》,但每隔一段时间重听一遍这首具有田园意境的《第二交响曲》,总会让我感到又一次的激动。

因为对下半场的演出报有很大的期待,所以我忍不住冲到了前排,在中间觅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座位,在这里我得以能相对完美地体验SFS的音色特点,并做出自己的评判。抬眼看到哈勒尔老先生也坐在乐团的大提琴声部中,实在要为他那朴实而敬业的作风暗中叫好。当然,我首先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以虔诚的心情期许音乐的开始。可还没有等我准备好,乐团已经在MTT的带领下奏响了那个低回而具有幻想性的优美主题。


作品的第一乐章虽然没有太多的戏剧紧张感,但却极富变化。在我对这部作品不同版本的聆听印象中,卡拉扬指挥这个乐章时的一大特点在于,他将其中的力度对比和情绪变换营造到了极致;虽然整个乐章的基调是宁静、朴素而充满田园意蕴的,但卡拉扬以浪漫的手法强化了其中的戏剧性和音色明暗,听来似乎让人能够很清晰地体验到这貌似平和的旋律下隐藏着浓烈的情感表达。相比之下,MTT和他的乐团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或者不太认同这种境界。虽然指挥大幅度地晃动着身体,但音乐感染力却并没有随之加强。个人以为,这一定程度上也与乐队弦乐组的音色有关。SFS的弦乐在整体上具备相当水准,大部分乐器的素质绝对不会差,坐在前排可以比较清晰地听到小提琴声部所具有的光泽感(上半场在后排的时候就没这感觉),只是他们的大提琴与低音大提琴与优秀的德奥乐团(尤其是杨颂斯棒下的BRSO)相比,还稍有欠缺(可能与演奏方式有关)。并不是说他们弦乐声部的音色不够厚实,因为比起国内乐团还是要好出不少,但问题在于缺乏一种沁人心脾的感染力和强烈色调,整体上有些偏冷。所以给我的感觉是,MTT棒下的这第一乐章少了令人感动的元素。如果像有些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说这个乐章的某些段落好比是“落日余辉”,那么MTT和SFS在现场的这个演绎给我带来的感觉则是一个多云天气下的落日——耀眼的光芒被云层所遮盖。

第二乐章的柔板带有沉思色彩,严峻、深沉却不至于悲凉、伤感。而MTT似乎刻意地想让这个乐章听起来能更少一些阴暗、沉郁的气氛,从不少乐手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便可窥见指挥倾向于让乐章变得和煦、温情而明快一些。结合情绪上略显平淡的第一乐章,似乎可以预见MTT为整部作品所定下的基调就是“温文尔雅”这四个字了。这种情绪放到第三乐章中倒是再恰当不过,这个俏皮可爱的小快板用这种轻盈、舒缓的姿态来表达,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起始部分的舞曲段落温婉抒情,随后而至的突然加速也显得不那么令人紧张,只是木管组色彩上少了一种明快感,在气氛烘托上有所欠缺。

带着剧烈心跳迎接第四乐章的到来,因为它是何等激情肆意。阴郁的布拉姆斯很少在他的音乐中有如此狂放外向的情绪表达,但仅此一个乐章却足以令人热血沸腾、终生受用。弦乐器轻声奏出第一主题,我几乎是屏息着迎接随后即将迸涌而出的全奏强音,可最终却稍感失望——SFS在这里的表现并无多少爆发力可言,甚至有些松散、随意,缺乏一种一鼓作气的坚决感,以至于我的心跳不但没有随之加快,反而平静了下了。随后的行进过程中也无甚亮点。与克莱伯在1992年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那次演奏相比(PHILIPS和DG出版过此录影的DVD),MTT在节奏、速度与力度变化上并没有任何新意可言,也欠缺一些流畅感。指挥确实把自己的理念贯彻的非常全面,在全曲火热高潮的顶点,也没有让铜管发出辉煌的声音,尾声的气息也不够绵长。定音鼓在这个乐章中的表现也显得比较克制(前三个乐章也同样如此),而在这一点上,伯姆70年代指挥维也纳爱乐在DG录制的那一版,显现出了超群的力度和强度。而在旺德为RCA录制的那套布拉姆斯交响曲全集中,铜管声部在《第二交响曲》结尾所达到的那种豪迈而一往无前的境界,也没有在SFS的演奏中得以显现。回想起开场那精彩的《平民号角》,SFS的铜管决不至于如此“文雅”,而在下半场的布拉姆斯中他们却始终没有闪现出光彩,我只能将之理解为指挥的用意。虽然以唱片录音作为标准去要求现场演奏,显得有些不太实际,但老一辈大师的演绎已经在我心目中确立了一套标准,以此衡量MTT的这个现场,显然他的思路与这些前人的杰出录音在情感表达方式上显得很不一致。这不由让我想起了两个月前杨颂斯在音乐厅指挥的《柴四》,与这个《布拉姆斯第二》放在一起比较——如果我们将乐团的演奏家们比作一堆干柴,那么杨颂斯手里拿的是一把火,而MTT手里拿得是灭火机。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平铺直叙、略显乏力的演奏;无法像艾森巴赫的《布拉姆斯第一》、拉特尔的《庇护所》以及杨颂斯的《肖五》、《柴四》那样,归入近年名家名团上海演出最精彩曲目的史册。乐队的织体显得不够透明(这可能与大剧院的声学环境有关),虽然某些段落比较轻盈、速度上也比较适中,但情绪上的绵软和冷淡却是致命伤。MTT似乎总是力图在收敛、保留、压制一些什么,虽然布拉姆斯的性格中有一种隐忍的气质,但我个人以为在这部《第二交响曲》、尤其是其中的第四乐章,应该是外在而热情的,MTT以这种相对内敛、含蓄、文雅的方式加以诠释,比较难以令人接受。在笔者看来,这位被誉为“当代马勒代言人”的指挥家,对于德奥传统作品的诠释终究要比他的老师伯恩斯坦差一截,虽然他在指挥台上的风采与当年的莱尼越来越像,在对美国本土作品以及部分俄罗斯音乐的诠释上甚至青出于蓝,但某些方面依然是难以超越的。

●尾声

最后的加演却是异乎寻常的精彩,不但加满三首,而且最后还上演了我们自己的一首本土作品。首先是《匈牙利舞曲第一号》,此前的低迷似乎突然之间就一扫而光,定音鼓的一次节奏变化很有新意。随后是比才的《法朗丹舞曲》,去年杨颂斯在上海音乐厅也选择过这首曲子,相比之下我更喜欢MTT与SFS的这个演奏——没有刻意的加速,打击乐器之间的节奏配合很默契,弦乐与铜管也与之完全凝成了一股,绝对堪称是这个曲目最顶级的演出之一。而后MTT不忘向全场观众介绍乐团中四位来自上海的华人独奏家,紧接着全团奏起由任光与聂耳联袂创作、并重新经过管弦乐配器的中国名曲《彩云追月》,当熟悉的旋律响起、观众席的掌声也涌动起来,每每遇到这样的场景,我总会有些感动。而这首民乐作品的交响化改编应该是相当成功的,SFS的演奏并无明显的生疏感,将那悠远宁静的意境表现的非常贴切,像是经过了精心排练一般,否则我又只能惊叹他们对于生僻作品优秀的合奏能力。

总体而言,这是一场精彩与不足并存的音乐会。MTT和SFS在演奏本国曲目时展现出了相当高超的水准,但对《勃拉姆斯第二交响曲》的诠释总体上不甚理想。反倒是大提琴演奏家哈勒尔展现出了令人感动的艺术水准和敬业精神,而演出前我们却过多地将眼光放在了明星MTT的身上,多少忽略了这位同期到来的独奏大师。就乐团水准而言,SFS似乎有些辜负我对他们此前的高期望值,弦乐没能塑造出鲜明的声音、木管也没能给人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而铜管似乎在《平民的号角》以及《阵亡将士纪念日》的进行曲段落后就失去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实在有些遗憾。当然,这些评价都是建立在“主观”以及“相对”这两个基础上的。可能有些朋友会认为哈勒尔的演奏在情绪表达上相比罗斯特罗波维奇或者马友友显得不够炽烈和灵活,但我却认为他这样去诠释舒曼是比较合我口味的;相应的,有些乐迷或许会觉得MTT以相对平和、文雅的方式来表现布拉姆斯是最贴切的,这也确实无可厚非,我只是以自己的见识和经验写出自己的观感。至于对SFS乐团音色的评价则是相对于柏林爱乐、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这个等级的超级乐团而言的,毕竟在听过了那两支优秀的德国乐团后,我对管弦乐团的音色要求变得越来越挑剔。

写完此文的草稿后,我在13日下午去音乐学院附中观看了指挥大师班。与以往很多次类似活动不一样,以前通常都是指挥名家带领学生乐团进行排练,而此番却是来自上音的几位学生指挥由旧金山交响乐团二十多位团员组成的小乐队,总监MTT在一旁担任指导。四位学生以及青年指挥家高健相继指挥乐团排练了海顿的《第60交响曲》、科普兰的《阿帕拉契之春》以及德彪西《牧神午后前奏曲》的部分片断。MTT从句法处理、音色过渡、指挥手势、肢体语言乃至音乐内涵等等方面,对不同的学生“因材施教”,偶尔也展现一下他美国式的幽默。不过个人感觉这样的大师班,做秀的成分大于实际的教学意义,我们的学生要真想从大师那里学到实质性的东西,乃至继承前辈的衣钵,就必须像当年MTT跟随伯恩斯坦那样;可转念一想,即便那样,MTT暂时还是无法企及恩师在世时所达到的高度啊!好在他才六十出头,作为一名指挥家,后面的路还很长。MTT的马勒已经声名远扬了,希望到他古稀之年甚至更老的时候,能够看到他在德奥作品领域取得同样杰出的成就。

作者博客:http://spaces.msn.com/audio100/
最后编辑liuen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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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张演出以及大师班照片:

http://spaces.msn.com/audio100/PersonalSpace.aspx?_c11_PhotoAlbum_spaHandler=TWljcm9zb2Z0LlNwYWNlcy5XZWIuUGFydHMuUGhvdG9BbGJ1bS5GdWxsTW9kZUNvbnRyb2xsZXI%24&_c11_PhotoAlbum_spaFolderID=cns!794DF421A04E9872!1181&_c=PhotoAlbum&_c02_own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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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生气呢?有不同见解是很正常的呀!不同的人听同一个曲子对它的理解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对于演奏的要求也不同,有分歧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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