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录音包括了Haydn的第100、第104两首交响曲,前一首被命名为《军队》,后一首被称为《伦敦》。这些名称多数不是Haydn本人起的,而是当时的乐评界、报纸给它们起的“外号”。至于Haydn本人,我想他也是乐于接受这些名字。
第100交响曲的名称“军队”,来源于其第二乐章里面采用的三角铁、钹、鼓等敲击乐器,到本乐章结尾处还有铜管的声音,特别像土耳其军乐,所以大家都称其为“军队”。事实上,像同时代的作曲家的作品一样,虽说大家给此交响曲命名为“军队”,但是此乐曲听上去实在“文质彬彬”,在现代人的眼光看来,此作品非但没有人类战争的那种残酷、激烈、场面庞大的特点,反而听上去觉得像是一群秀才在辩论问题,或者像中国古代春秋时期诸国开战那样,先让军师写好文采抑扬的战书送到对方那去,而对方以礼相待使者,然后开战之前双方均拜天拜地文明开战,打仗时点到即止,打退敌方即可不随便杀人——可惜自战国起到现在这个打仗传统就尽失了。那么看回Haydn同时代的战争,我们发现其实那个时候的战争其实已经相当残酷的了,根本不会像交响曲里轻松、幽默的神情那样。在17-18世纪,欧洲战场已经广泛使用火枪、火炮。那时候的火枪使用的是铅制的圆形子弹,由于铅的柔软特性,这种子弹一射进皮肉里碰到骨头,子弹会瞬间变形,使得骨头的受撞击面积大大增加,所以当时的士兵一被这种子弹射中,骨头不是像现在的枪伤那样穿一个洞或者局部骨折,而是整条骨头粉碎性骨折,必须得截肢(当时还没有麻醉药!);加上那时候医术落后,很多受枪伤的士兵因为受伤感染细菌引起败血病而死亡,连国王的儿子也不能避免。所以说当时欧洲的战争场面和现在的比起来,其惨不忍睹的状况是由过之而无不及的。不过这些事情不会影响这首交响曲的艺术性,假如我们用“幽默”的眼光去看待这首作品,那么就会觉得“军队”一词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首作品的第二乐章十分出色,所以在以前的演出里,最后还要重新加演此乐章——从而可看出这首作品令人喜爱的程度。
第104交响曲是Haydn最后一首交响曲,在Haydn离开伦敦的告别音乐会上首演。开头气势竟是同时代少见的宏伟;第四乐章采用了民间曲调,也有学者认为是那时候伦敦市穿街走巷卖海鲜的小贩的叫卖声的曲调。具体的乐式分析可以找一些参考书,这两首作品都是十分“热门”的,随便一本介绍古典音乐的书都会有详细的描述。
Colin Davis在1977年指挥荷兰皇家音乐厅乐队为Philips录制的这两首交响曲,因为演绎正宗出色,加上录音效果达到Philips公司的最顶尖水平,所以备受称誉。Philips公司模拟时代的三大出色录音,可以认为是:Richter和Kondrashin合作的Liszt钢协、Grumiaux的Bach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Davis的这个Haydn交响曲。Philips公司录音的特点就是“秀气”,正好合适Haydn交响曲的编制。
这个录音至少有四种版本,一个是Philips在80年代早期发行的金线正价版,一个是日本Philips分部在1995年用“24bit”技术再版,还有一个就是94年Philips的DUO廉价版。DUO版把Haydn最后12首交响曲都收录了,全是Davis指挥Cgb;最后一个是现在的50周年系列。
我聆听了前三种出版,发现正价版和日本24bit版的声音取向比较接近,而DUO版的声音则显得有点“单薄”,令人觉得遗憾。比较正价版和日本24bit版,两者的主要差别是,正价版高中低频比较均匀、自然,而日版则是高频稍微鲜亮一点(这点十分讨人欢喜),就像LP那样;但中、低频则有“稍微模糊”的感觉,音场定位有点“散”的感觉,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其实这个系列的其他CD听上去都会让人的听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可以描述出来),整体的自然感不及正价版——但是这些都是不严重的,瑕不掩玉。至于DUO版,因为声音不够前两者那么丰厚(但是不比较的话,一般都会认为此版的声音已经不错了),所以我也不想费笔墨去描述区别了——因为区别太多了,大家用很一般的音响听听就已经可以发现差异了。
至于最后的50周年版,我没有买来听,所以无法评论。
听这个录音,在领会了乐曲结构之后,要特别留意第100交响曲第二乐章出色的敲击乐部分,欣赏钹、三角铁等敲击的清脆声音在空中残存的轻微留声和甜美丰厚的弦乐交相辉映的水乳交融的美景,我相信这个录音人人连续听上四五次还会“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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