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兹默”：古老而又年轻的犹太之音 [复制链接]

       （转载自三联书店《爱乐》杂志，转贴自“爵士当铺”网站 http://www.jazzsky.com）


                      “克莱兹默”：古老而又年轻的犹太之音


　　这是一个在英文词典里很难找到的词汇，因为它本来就不属于英语世界——KLEZMER，音译即为“克莱兹默”，源于古希伯来语，照字面意思解释就是“歌曲的工具”。其实“克莱兹默”本是犹太音乐家们常用的术语，它指的就是一种音乐，一种古老的犹太音乐，而且是在东欧犹太人社会中代代相传的通常在传统的婚礼与社团聚会场合才演奏的喜庆音乐。作为犹太民间音乐的主要类型，“克莱兹默”早在大卫王时代就诞生了，当时的犹太赞美诗作者已经创作了为数不少的“克莱兹默”乐曲，而天性喜欢群聚和欢宴的犹太人非常欢迎“克莱兹默”，以致后来有欢聚、有盛宴的地方就有“克莱兹默”音乐火热上演，而随着一代代犹太人流徙四方，“克莱兹默”自然也逐渐传播到了全世界。

　　也许犹太民族的漫长历史注定就是一部颠沛流离、奔命四海的多难历史，近两百年间，犹太人遭遇多舛，而以人们自由安乐、欢欣喜庆的精神状态为存在前提的“克莱兹默”音乐自然也逐渐式微。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法西斯对犹太人残忍地实施从精神到肉体的灭绝政策，千千万万犹太人惨遭屠戮，幸存者或者亡命于危途，或者苟全于集中营。对苦难的犹太人来说，那是一个“人”的生存和“家”的团聚成为最大奢望的年代，“克莱兹默”音乐毫无疑问已经丧失了它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欢乐”的精神基础，对犹太人的那种“古老”的吸引力也已经丧失殆尽······

    二战以后，勤劳智慧的犹太民族百废俱兴，古老的“克莱兹默”重新得到生存的沃土，本该迅速得以复兴，然而数十年中应运而生的种种西方音乐文化浪潮对“克莱兹默”的复兴形成了不可避免的冲击——爵士乐发展到了巅峰，摇滚乐横空出世，年轻一代迷的是“猫王”和“甲壳虫”，犹太青年自也不例外，对“克莱兹默”的历史价值，他们没有给予应有的珍视。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克莱兹默”已经濒临湮没失传了！所幸的是，在今天的犹太社会，还总有那么一批有识之士在不懈地努力，在认真地发掘、创作和演绎“克莱兹默”，在竭力恢复古老的“克莱兹默”所应有的文化地位，在使“克莱兹默”重新回到犹太人的社会生活当中，并且促使它顺应时代的潮流进行自我变革和发展。对重视传统的犹太民族来说，“克莱兹默”本就是整个民族饱经沧桑的见证，是被寄予了民族文化薪火相传重望的“活化石”，而有识之士们长期不懈的努力的的确确又使它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如今，“克莱兹默”这种宝贵的犹太音乐传统在光怪陆离的各种西方音乐文化浪潮冲击之下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独特魅力，而更难得的是，“克莱兹默”既独立又不保守，既“独善其身”又兼收并蓄，不断地变革发展。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克莱兹默”积极地与爵士乐、摇滚乐、其他各民族音乐和西方现代音乐展开活跃的对话。这种对话的影响是双面的，尽管传统的犹太民族背景使“克莱兹默”经常被归入所谓“世界音乐”（WORLD MUSIC）的范畴，但现在的“克莱兹默”已经是建立在多种题材和多种表达方式基础上的新的“克莱兹默”，而且事实上它在不同的地域已经衍生出了多种流派。我们与其把“克莱兹默”严格定义为传统音乐的流派，还不如把它视为受人欢迎的多种传统与现代音乐流派的融合体。

　　真正的艺术是不囿于国界和种族的，正因为今天的“克莱兹默”追求的是一种跨越年龄层次、文化背景与民族血统界限的共通性，所以，它不但重新赢得当代犹太青年的由衷喜爱，而且还引起了传统犹太社会之外的其他民族听众的关注，即使是在中国这样一个同样有着千年音乐文化传统的文明古国也不例外。

　　我手里这两张自己珍藏的“克莱兹默”音乐CD，也许可以让大家对“克莱兹默”音乐家和作品多一些认识？
　　先看一张老碟。它的名字叫做“THE MAGIC OF THE KLEZMER”，也就是《“克莱兹默”的魔力》，原版出版者是美国DELOS公司，1985年录制于纽约鲁杰斯·普雷斯拜特里安（RUTGERS PRESBYTERIAN）大教堂，1999年，香港天乐唱片公司用HRCD技术对唱片母带进行先进的数字处理后出版了发烧CD版，编号为TMCD 1063。唱片中的“主角”艺术家就是前文提及的“有识之士”中最杰出的一位，名叫乔拉·费德曼（GIORA FEIDMAN），一位单簧管演奏高手，向来被他的犹太同胞以及音乐评论家们誉为“无可争议的‘克莱兹默’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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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拉·费德曼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是他出身于一个“克莱兹默”世家，他的父亲、祖父和曾祖父就曾经常在中欧犹太人区的婚礼和假日庆典上演奏“克莱兹默”音乐，而他则是这个世家的第四代“克莱兹默”人。当年费德曼的父母从比萨拉比亚移民到阿根廷，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生下了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给他一支单簧管，带他到犹太婚礼上帮忙。后来，他进入布宜诺斯艾利斯公立音乐学校学习，十八岁时，他加入一支管弦乐团担任单簧管乐手，而在短短两年之后，他就移居以色列，成为以色列爱乐乐团最年轻的首席之一。与此同时，费德曼还在特拉维夫大学担任单簧管教授。尽管费德曼那些年和众多犹太新移民一样深为以色列这个年轻的国家在社会生活、政治、经济和科技等领域迅猛的发展步伐所惊叹，但他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悲的现实——在以色列，真正的犹太音乐事实上并不存在。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费德曼致力于研究“克莱兹默”音乐的传统与作品，向大众诠释“克莱兹默”的精神价值，推动“克莱兹默”的复兴。作为一位天才的即兴演奏家和编曲家，费德曼有着搜集民间“克莱兹默”音乐素材的惊人主动性和责任感，他不遗余力、马不停蹄，从一个犹太教堂到另一个犹太教堂，从一个犹太家庭到另一个犹太家庭，用心倾听和记录在犹太人中流传的古老的礼拜圣歌与传统民间曲调，加以整理和再创作之后成为适合他的单簧管或者低音单簧管主奏的作品。费德曼演奏这些作品时通常由古典吉他和弦贝司（即低音提琴）来伴奏。

　　一直勇当复兴“克莱兹默”之先锋的费德曼力求让全世界都认识到“克莱兹默”这种“犹太灵魂音乐”的存在和价值。他用单簧管表达他自己，向世界发出自己心底的声音。他不会把“克莱兹默”当作肤浅的娱乐方式，而是把它看作“倾诉”的最佳手段，就象犹太教的拉比一样。做拉比的真是很玄奥，他们就从来不会要求“克莱兹默”乐手去“演奏”，而是要他去“说”——仅此一个“说”字，深意尽在其中矣！

　　费德曼《“克莱兹默”的魔力》这张唱片收录乐曲十五首，来源各异，有原本就是器乐曲的，也有原本是歌唱曲的，既有古老的传统民间乐曲，也有犹太教拉比们的原创，甚至还有改编过的现代管弦乐作品。这样的三种来源，在当今犹太人流传的“克莱兹默”音乐中是很有代表性的。配器方面，在当代“克莱兹默”音乐通用的单簧管、吉他、低音提琴和鼓编制的基础上，费德曼还用上了一些地域性更强的节奏乐器，如铃鼓和阿拉伯手鼓“达布卡”（DARBU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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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片的开始曲叫《欢欣之歌》（“SONGS OF REJOICING”），它其实是“ELE CHOMDO LIBI”、 “YISMECHU HASHMAYIM”和“YOSSEL，YOSSEL”三支“克莱兹默”乐曲的联奏。“ELE CHOMDO LIBI”是经常在犹太家庭庆典上表演的传统喜庆音乐的一种典型，欢快的民间曲调表达出表演者“心底的愿望”——求主怜悯；“YISMECHU HASHMAYIM”的动机来自一段古老而经典的犹太曲调，其意境很切合一首犹太教赞美诗中的句子“让天堂欢欣、地球快乐吧”，它的作者雷弗（LEIFER）本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一座犹太教堂的拉比，现居以色列；“YOSSEL，YOSSEL”则是诞生于上世纪的一首经典的犹太意第绪语歌曲，四十年代的时候，几乎每一家犹太广播电台都曾经不厌其烦地播放过它，堪称是现代创作乐曲成为民间传奇的一个典范······

　　《加法的集市》（‘THE MARKET PLACE IN JAFFA“）是以色列作曲家兼吉他手曼尼·卡茨（MANNY KATZ）的作品，在曲中乔拉·费德曼改吹低音单簧管，奏出非常独特而迷人的音色，而卡茨自己也操上木吉他为费德曼伴奏。唱片中还有一首费德曼以低音单簧管主奏的乐曲，叫做“DUDELE”，它是最常见的犹太音乐作品之一，由一个名叫列维·伊茨查克（LEVI YITZCHOK）的拉比谱写，从十八世纪中叶开始就是犹太民间歌手们的最爱。

　　诙谐曲“HALAKA”出自传统以色列舞蹈《加利利安全区》（“SAFED IN GALILEE”），古老的旋律一直在犹太人中代代相传，乐曲由摩洛哥犹太人阿里·哈菲德（ALI HAFID）演奏“达布卡”手鼓。纽约老第二大道戏院曾上演一部音乐剧“VUS MEYDLACH TOEN”，也就是《姑娘们在干什么》，扮演女主角的是歌手莫莉·皮肯（MOLLY PICON）。剧中有首急拍动感的插曲叫“HOPKELE”，每当唱到它时莫莉就热情地邀请观众们欢快共舞，而且高呼“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舞蹈”，火热情境令人不能不受感染！

　　“FRILING”这个曲名就是“春天”的意思。这是一首稍微有些伤感的怀旧歌曲，出自于1943年波兰维尔纳犹太人区的一部戏剧作品《桶中的追逐》（“DIE YOGENISH IN FASS”） ，作者就是波兰犹太作曲家亚伯拉罕·布鲁德诺（ABRAHAM BRUDNO）。布鲁德诺后来被驱逐到爱沙尼亚的一个纳粹集中营，最终死在那里。

　　《岳母》（“THE MOTHER IN LAW”）和《情深意重》（“WITH MUCH SENTIMENT”）是任何一个传统的美国犹太人婚礼上必奏的两首“克莱兹默”乐曲，演奏时都伴随着主宾们欢快的舞蹈。作者萨姆·利伯曼（SAM LIBERMAN）是以色列人，曾在阿根廷度过他的大半生。而“PAPIROSSEN”则是20世纪初在美国犹太移民中流行的意第绪语歌曲，叙述的是一个可怜的孤儿在凄风苦雨中流浪街头的惨状。

　　听过1924年乔治·格什温（GEORGE GERSHWIN）在保罗·怀特曼（PAUL WHITEMAN）指挥下自己弹钢琴首演《蓝色狂想曲》（格罗菲编配）的历史录音后，乔拉·费德曼深信这位美国现代作曲家与“克莱兹默”音乐传统有着直接的渊源。由费德曼和以色列钢琴家米纳切姆·维森伯格（MENACHEM WISENBERG）编曲的《格什温组曲》（“GERSHWIN SUITE”）就是秉承典型的“克莱兹默”风格，运用了《蓝色狂想曲》、《波基与贝丝》和几首深受欢迎的格什温前奏曲中的主题，听惯了格什温原作版本的乐迷再听这个“费德曼版”，一定会有似是而非却又妙趣横生之感。

　　美国犹太作曲家季基·艾尔曼（ZIGGY ELMAN）也是个优秀的爵士小号手，曾与犹太裔爵士乐大师、单簧管圣手本尼·古德曼（BENNY GOODMAN）有过长期合作。在“BIG BAND”即“大乐团”时代，他写过一首典型的摇摆乐曲“FREILACH”，从那以后，此曲就成为犹太人的“主题曲”，传遍了全世界。费德曼吹奏此曲时，吉他、低音提琴和鼓奏出鲜明的切分，原曲的轻爵士味道依稀仍在，色彩感觉清丽鲜活。

　　听完费德曼《“克莱兹默”的魔力》这整张唱片，你会有这样鲜明的感觉：费德曼是大师，是单簧管高手，这没错，但他绝对和本尼·古德曼以及阿蒂·肖（ARTIE SHAW，爵士单簧管大师）不同，虽然他们都来自犹太意第绪语世界。他吹奏单簧管听来有着非同一般的质朴古拙之感，甚至有着相当鲜明的牧童笛音色特征，稍显粗砺却又流畅自然，不事矫饰。他把自己热爱的“克莱兹默”传统深深地渗入了音乐的血脉之中，声声句句都浸润着深厚的犹太民族底蕴，让人不能不虔心聆听。在他的音乐中，主奏单簧管的形体感已经荡然无存，你真正感受到的只有整个“克莱兹默”，整个犹太之音！

    讲过了老唱片，再来说说新碟。这张新碟由以录音品质超凡著称的瑞典独立唱片公司PROPRIUS即“宝碟”在2001年底出版，名叫“SORJA TANZ”，编号为PROPRIUS PRCD 2009。碟中的主角，就是芬兰犹太人中首屈一指的“克莱兹默”乐团——DOINA KLEZ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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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立于1996年的DOINA KLEZMER乐团，成员有四位，都是生长在芬兰本土的犹太人：汉努·瓦萨拉（HANNU VASARA）是提琴手，马库·莱比斯托（MARKKU LEPISTO）司职手风琴、泛音长笛和芬兰传统的十弦康特勒竖琴，桑波·拉西拉（SAMPO LASSILA）是低音提琴手，塔帕尼·简森（TAPANI JAMSEN）则是鼓手。这四位人到中年的乐手都有着广泛而丰富的音乐阅历与经验，从古典音乐、当代音乐到现代爵士乐都有涉猎，所以整个DOINA KLEZMER乐团的音乐也体现出多元音乐文化的巨大影响。DOINA KLEZMER既尊重“克莱兹默”的传统又积极主动地推动它向前发展，成为芬兰最主要的民间乐团之一，也是当代“克莱兹默”的优秀代表。

　　DOINA KLEZMER乐团平素演奏的“克莱兹默”乐曲，一部分是传统作品，由乐团全体成员编曲，另一部分则是由才华横溢的桑波·拉西拉原创。在他们这些保留曲目中，芬兰和北欧的影响显而易见。芬兰粗糙而平实的传统音乐特色与“克莱兹默”音乐充满希望和欢乐的基调既鲜明对照又和谐交融，而DOINA KLEZMER乐团也正是善于以这样一种新颖而极具独创性的方式将多种截然不同的音乐元素合成在一起。犹太传统与即兴风格的共存，给听者的感觉是很奇特的，好象在寥寥几支乐曲中就可以完成一次从过去到现在的时空之旅。自从DOINA KLEZMER乐团诞生以来，“克莱兹默”音乐在芬兰的流行程度就与日俱增，“芬兰克莱兹默”的概念已经开始确立并得到大众的认同。乐团在首都赫尔辛基举办过数场音乐会，在各种音乐节上频频亮相，并且成功地与来自其它音乐领域的艺术家们合作，如著名舞蹈编导汤米·基蒂（TOMMI KITTI）就对DOINA KLEZMER为他的舞蹈做的配乐极为满意。

　　“SORJA TANZ”这张DOINA KLEZMER乐团的新碟收录乐曲八首，其中由低音提琴手桑波·拉西拉原创的乐曲有唱片的标题曲“SORJA TANZ”和“MEHTA SHAVOTA”、“KAIRAN TAKSIM”三首。“SORJA TANZ”以手风琴单音频发开场，小提琴在低把位奏出接连不断的RIFF，音色厚而密实，贯穿全曲。全曲的进行是慢慢加快的，从中段开始明显加急。低音提琴的音色录得极靓，弹性俨然。急急拨奏迅如滚雷，又如一骑绝尘风驰电掣，但它的节奏与手风琴、打击却是堪堪合拍的！有低音提琴、手风琴和打击谨守着节奏部，小提琴只管酣畅淋漓、自由即兴地拉着旋律，或暗哑朴拙或明润佻达，体现出乐手心到手到、随心所欲、无羁无束的自由境界。

    DOINA KLEZMER演奏的“BEHUSHER KHOSID”一曲可说是和声编配得很完美的作品，而且在作品的框架上既有古典四重奏优美的旋律特色与对位功力，又具备爵士四重奏自由即兴的节奏特点。手风琴和小提琴的SOLO速度极快，听来痛快得很，体现出乐手的高超技巧。此曲有着很强的舞蹈现场画面感，听着听着，你会幻觉自己正身处犹太人社团聚会的现场，会看见乐手们在一旁忘情地演奏，而快乐的人们在不知疲倦地欢跳热舞。

　　“SIRBA”是一首典型的复调乐曲，复调的主角是小提琴与手风琴。小提琴在前，手风琴在后，二者的交替独奏形成模仿式复调，速度极快，只是手风琴拉的最后一句有些变奏而已。接着，二者又分别奏出不同的旋律，成为对比式复调。这支曲子结构也是很好的，织体丰满，音色多彩，非常耐听。

　　说来也巧，前文提到的摇摆名作“FREILACH”也被DOINA KLEZMER加以改编演奏，不过，他们的风格与费德曼改编后的轻爵士风格可是大相径庭！在手风琴拉出绵长不绝的单音衬托下，低音提琴开始大段的拨奏SOLO，弦音及琴腔共鸣的质感极强，弹力十足，似乎那弦线会弹到人的面颊上。在低音提琴之后，手风琴拉出几个小节，忽明忽暗，忽抑忽扬，点到为止之后，它退守到节奏部，与低音提琴、打击一起急拍如风，让小提琴独自铺陈悠扬的旋律。此曲将“克莱兹默”和现代爵士乐巧妙揉合，并且发挥了“宝碟”在录音方面的巨大优势，每件乐器的质感和音色都玲珑凸显，而且整体音色在大致谐调中又常常呈现出一种不谐调的美，结构非常新颖，同时又极为耐听！

　　本碟中编配得最特异的曲子恐怕还是“MEHTA SHAVOTA”。此曲有着鲜明的电子成分，长达10分30秒，一开场就是桑波用合成器奏出的低频弦音，质感逼真，力度凌厉。不过，电子就是电子，原声就是原声，低音提琴的声音比起电子前奏来始终要耐听得多，特别是那一段难得的拉奏，低迴吟哦中见温情，粗砺自然中见生动。乐曲中段的打击乐编得很好，切分丰富，节拍多变，充满着压抑不住的律动感。

　　乔拉·费德曼和DOINA KLEZMER的确都是特色独具、成就卓然的“克莱兹默”人，但他们的音乐所代表的也只是如今兼收并蓄、流派众多的“克莱兹默”一个很小的部分。历史的积淀使古老的“克莱兹默”有着沉甸甸的份量，而在文化变革日新月异的今天，既珍视传统又放眼未来的有识之士们再次赋予了它年轻的活力和远大的前途。这既是犹太民族之幸，也是全人类之幸！

　　伟哉，“克莱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