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惠芬
仿佛是命中注定,闵惠芬这辈子要投身音乐。
童年的出身、年轻时期的学习经过、中年时期的死里逃生……闵惠芬的许多独特经历,促成了她的今日。
命运有它的巧妙安排,然而这名现年52岁的二胡名家说:“要成为一名成功的演奏家,是一项不断积累的过程。不是等到要演什么才来学什么,也不是坐在那里等着好曲子掉下来给你演奏。”
为了使每次的演奏都有不同的面貌,闵惠芬把握每一个学习的机会,走向民间收集素材,走向作曲家寻找新作。
她说:“我总是孜孜不卷,当手里捧着碗吃饭时,也同时在播种施肥,确保下一步的收成。”
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闵惠芬都乐观积极地采取了主动。从积累生活的经历,到挑战命运的安排,对音乐的一股热忱支持着她,走过这么多年。
闵惠芬生于富有人文气息的宜兴,一家人从事艺术,父亲是一名音乐家。江苏一带民间音乐非常丰富,遇到祭祀节庆时通宵奏乐,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闵惠芬5岁左右就记得许多当地民谣,给了她许多音乐素养。
“那时不像现在的孩子有从小学习音乐的风气,女孩子拉二胡更是非常少见,父亲是教师也没想过要教我。8岁那年,我自己捡来一把人家扔掉的小小二胡,开始了我的二胡启蒙学习。”
父亲开始让闵惠芬学音乐。10岁能弹钢琴,还当上少年宫的指挥。12岁那年,闵惠芬一个人到上海考音乐学院附中,居然榜上无名。
“那时考的科目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一科分数少了。我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哭了起来,被一个同乡的学姐看到了。她去告诉校长,这小姑娘二胡拉得好,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校长答应了,闵惠芬也赶紧把握机会,在高中考试的当中进去拉给民乐系的老师听,顺利考入,师从王乙。入学后表现优异,17岁获全国二胡比赛一等奖,19岁跳级升入本科,师从陆修棠。
1972年美国派费城交响乐团和中国进行第一次文化交流,闵惠芬演奏了《江河水》和《赛马》,被誉为“超天才演奏家”。之后她演奏的这两首乐曲随电影《百花争艳》全国播放,使她名噪一时。
文革期间中央领导层要听二胡演奏京剧唱段,闵惠芬接到这项任务,向京剧名家李慕良学了4个月京戏。
闵惠芬说:“把京剧移值到二胡的这段经历,使我在艺术上有了很大的提高,也促使我后来走向器乐的人声化。文革结束后,我就晓得用二胡来演奏大家熟悉的歌曲,能够博得观众的喜爱。”
闵惠芬于是走向民间,收集了许多音乐素材,再交给作曲家重新编曲,为二胡音乐开拓了广泛的曲目。
她认为:“演奏家面对观众,每一次演出都要有不一样的东西。我找了素材让作曲家写,告诉他我的要求,创作过程与他讨论,完成以后由我来演,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闵惠芬天性也喜爱民间的东西,向多位正宗戏曲老师学习当地音乐,到湖南看花鼓戏,到台湾看歌仔戏,任何机会都不放过。她说:“我到每一个地方演出都要求看当地的演出,或者把当地琴师找来,把音乐录下。多多接触,不断积累,到了某一天也许能领悟出一些东西。”
1981年,正当盛年的闵惠芬患上了癌症,复发了3次,一病6年,动了6次手术。
闵惠芬说:“癌症是够恐怖的,死亡的滋味我已经算是体验过了。最后一次手术之后我简直是全身没有力气,腋下一道长长的疤痕,手臂也无拉直。但是我想如果无法拉琴,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大病初愈后闵惠芬坚强苦练,1987年重返舞台,轰动一时。
她说:“那年9月在北京演出,11月就到新加坡演出,拉的也是《长城随想》,也是由瞿春泉指挥。这一次到新加坡又拉这首乐曲,感觉是那么熟悉。”
闵惠芬这些年来充分利用每一分钟,忙碌地在国内外巡回演出之余也进行大量普及工作以培养年轻听众,同时继续进行开拓曲目的工作。
她说:“演奏家除了好好演奏之外,也要积极参与普及工作和主动参与开发曲目的工作。民族音乐不像西洋音乐已有很长的积累,还是个年轻的事业。刘天华和阿炳当年是单枪匹马,没有一个阵营或队伍,也作了很多那个年代的代表作品。我们这一代更有理由为下一代留下一些东西。演奏家演得再好,没有好曲子也没用。而好作品哪里来呢?便是靠着大家点点滴滴的积累,全心全意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