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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certs in Hamburg !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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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PAN 在 2004-3-17 21:14:19 发表的内容
很有水平的报导,辛苦了。谢谢Moke兄将我们的视野扩展到遥远的国度。尽管国情不同,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明天会更好"。


谢谢各位版主和DX们的关注。

是共同的志趣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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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喜欢意大利人。热情,开朗,精力充沛。

Pollini已经年过50,走上台前还是三步并两步,老成中透着精气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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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lini选了Schoneberg的Op.11三首钢琴曲开场,新鲜,一下子抓住了人们的注意力。全场静静的,听Pollini用力砸着琴。

我只知道勋伯格是犹太人,自学成为作曲家。凭借着我对勋伯格这点儿可怜的知识,我努力地听,试图把一个个音符联结成旋律,变成线条,勾勒出图形和结构;把一个个和声变成色块,渲染出画面… …我猜想这是战争中隆隆的炮声,那是扭曲的心灵在哀鸣……还是不行,到处是不谐和音,混乱的节奏,破碎的乐句。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我开始走神儿…

…有了上次听Schiff的经验,这次本想偷个懒,演出前再买票。没想到Pollini这么有魅力,下面两层的票都已卖完,我又因为花了时间站队买票,进来后,在不对号的第三层都已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你看看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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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汉堡人还真喜欢Pollini,而且年轻人还挺多。他们真能听得懂Schoneberg吗?

看看Pollini今天还弹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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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一首是舒曼的。
有人说舒曼模仿大他40多岁的贝多芬。是不是模仿先不说,我倒觉得他俩人是最具日耳曼个性的作曲家。

在逐渐深入具体了解德国的历史和德国人的过程中,我总能隐隐感到他们心底的一种傲气。与意大利人接触一段后,你会经常想到罗伯托.贝尼尼,人不错,就是闹腾;与法国人接触一段后,你又会想到“大鼻子情圣”,更典型的应该是“芳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神经。英国人就不用多说了,自German Conquest之后,他们从日耳曼人那里传承了不少东西,表面上很“君子”,可骨子里其实并不大气。

对我们古典音乐爱好者来说,德国人的形象是什么?你听巴赫,听贝多芬,听瓦格纳,会听到不同的傲气。舒曼的东西虽不像那几个人的多,可还是这两个字:傲气。你去听他的交响曲,协奏曲,钢琴曲,我要特别提一下他的[交响练习曲]。威严雄壮的进行曲节奏,惊天动地的和声。德国人真的喜欢这种风格,有时他们的民歌我都觉得特别适合在希特勒检阅军队时唱。

Pollini终于弹完了勋伯格,真不敢相信全场竟然起立,鼓掌,跺脚,欢呼。Pollini竟然返场三次谢幕,实在搞不懂。这些大度的德国人,他们是否真的被幽荡在勋伯格音乐中那些不散的犹太冤魂所打动?

Pollini继续用舒曼刺激着汉堡人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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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舒曼并不多,可很喜欢。总的感觉他不像贝多芬那样接近神。从他的音乐中能听出一个普通德国人的感受,只是他具有超常的敏锐和表达能力。这和他的那些琐琐碎碎的生活经历有些关系。
克拉拉可能出于职业的原因死活看不上当时大红大紫的李斯特,舒曼也跟着说李斯特的品位,特别是他的作品糟糕透顶;他喜欢肖邦,可肖邦却说他的[狂欢节]根本无音乐可言。汉斯利克说舒曼和瓦格纳都称对方是“impossible person”,他说瓦是饶舌妇,瓦说跟他简直没话可说。民间还流传着他如何与克拉拉一起折腾老岳父的趣闻。

可他的幻想曲op.17真是写得激动人心,优美之极,美得真可以和肖邦最美的曲子比一比,多的还是肖邦所没有的傲气。以前听舒曼的这首不多,所以在我来看,Pollini这首还弹得不错。而我的德国朋友却严肃地说:太粗。

下半场的肖邦都是很熟悉的曲目,我越听越觉得真是应验了朋友的论断。

以前听Pollini的录音,一直的感觉就是直白。现场听,我格外用心,越发感觉到他的直白。到了Encore,他弹肖邦Ballad No.1和练习曲No.4 Op.10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我感觉他就是在跑,而且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在琴上飞跑。好像纯粹是在卖弄技巧,可肖邦的这些曲子里又没有什么太高难的技巧。多了我也不想说了,与Perahia那样善用脑的钢琴家比,Pollini缺乏钢琴大家应有的严肃。对这一点,我听了Brendel的现场之后就更加确信无疑。以前我曾说Schiff在卡内基也许会受冷遇,对善于控制现场和市场的Pollini,我不知怎样说,我感到困惑。

我的德国朋友说:在我心里,Pollini已不是一流的钢琴家了。

好了,说点儿闲话吧。
当Pollini演奏舒曼幻想曲第一段近尾声的时候,旋律柔美,全场寂静。我突然感到鼻子发痒,心里想此时千万不能打喷嚏。平时经常大声打嚏以求快感的我,此时却想尽办法来阻止、化解。最后实在挺不住了,我想,要用鼻腔后的某个部分控制住声音,把脸埋在臂窝中,打吧!这一控制不要紧,我打出一个声音巨响巨怪的喷嚏!盖过琴声已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声音太怪了!人们在往我这边看……我身上一下冒出了汗。

可是,你说说,我有什么办法?
最后编辑Mo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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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 kuang 在 2004-3-16 17:53:04 发表的内容
德国的音乐会真是令人神往!
多谢很久不见的MOKA网友的精彩的图文并茂的贴子。


实在是因为太忙,但基本上每天来看贴。

Dr. Kuang,实在抱歉,您和几位好友要我寻价的LP,到现在还未找到一家较专业的店,不敢瞎说,请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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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 在 2004-3-16 17:49:35 发表的内容
太好了!这场音乐会有现场录音吗,将来发烧友就用老兄这个喷提来测器材最好了。好的器材重播时,不光能还原速度、力度,口型大小,还要感受到唾沫四飞……



可别再提了,简直羞煞我也,现在想起来还在冒汗。

据说,人打喷嚏时气流的速度能达到150km/h,我的那个喷嚏因为控制的好,速度肯定超过了。力度上已盖过了Steinway,而且是在小口形状态下,有很高的难度,只是唾沫没有飞溅,视觉效果欠佳,不过还是很经典,请阿龙兄关注,看是否有LP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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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ver 在 2004-3-27 4:15:02 发表的内容

我看的是第二天的表演,也即是由 LSO  作是屆音樂節的壓軸演出。

這是 LSO 第二天的節目,即是本屆音樂節閉幕的壓軸演出。


因為知道當晚有 STRAVINSKY  的 FIREBIRD,因此我在下午時特地拿出由 ANTAL DORATI  指揮的 FIREBIRD  聽了一次,這是我一向去聽音樂會前必做的功課。

晚上近八時趕到尖沙咀的文化中心與兩名好友會合,他們即時便朝我潑了一大盤冷水,原來他們都聽了 LSO  前一晚的演出,除了日籍女小提琴家“庄司紗矢香”的演出還算精彩外,LSO 的演出令人失望極了。到我們坐定了,當指揮 DANIEL  HARDING  出來向觀眾鞠躬行禮時我便注意到這位指揮很年輕,從外表看應是未到三十歲的小伙子,而 LSO  樂團的樂手平均年齡則接近四十。這令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看的由 LORIN MAAZEL  領導的 CLEVELAND ORCHESTRA  演出的音樂會,那次當樂團的樂手都出來坐定了時,我登時大吃一驚,因放目所至,表演臺上不論男女盡是一片银絲白髮,黑衣白髮,相映成趣,而女性成員所佔的比例約三份一,是我生平未見之大比例,我心中不禁嘀嘀咕咕,怎地這樂團的成員那麽多女性和年紀那麽大,我估計八成的團員年紀應是過五望六之輩,而 LORIN MAAZEL  當年約四十剛出頭而已。我心想 LORIN MAAZEL  雖是正當盛年,風頭正勁,但 CLEVELAND  ORCHESTRA  能歷盡二十多年風浪而還能穩站世上十大樂團之位,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台上眾公公婆婆,其中大部份必定曾是令 CLEVELAND ORCHESTRA 名揚世界的指揮大師 GEORGE SZELL 的手下,他們會否臣服於這個黄毛小子的指揮棒下?結果這個組合合力演出了一個令我直至現在為止最感滿意的古典音樂會。回說目前這小伙子 DANIEL HARDING  是個不見經傳的指揮,而 LSO  當然是更不比 CLEVELAND ORCHESTRA 省油的燈,嘀咕中音樂己响起,頭盤是英國名作曲家 BENJAMIN  BRITTEN  的作品“四首海之間奏曲”,這四首間奏曲是改編自作曲者的歌劇 PETER GRIMES,彼得.格籣姆斯,一套以漁村為背景的歌劇,內容是描述漁夫與海洋的互動關係,這段約 20  分鐘的音樂,LSO  發揮了令人震撼和迷醉的管弦樂威力,不論風平浪靜、和風細浪、狂風巨浪或暴風雨中的滔天巨浪,都緊扣着聽聚的心弦,弦樂和管樂的發揮都達到最高境界,但隱約間,我感到指揮和樂團之間有些微微不大協調,一曲既終,掌聲當然雷動。接下來的便是重頭戲 “火鳥”,但不到三分鐘,我便發覺不大對勁了,怎麽節奏這麽慢的,應該是火辣辣的 STRAVINSKY  竟變成了英國紳士風味十足的英國作曲家 “布列頓”,難道 LSO  的成員還未換樂譜,還是他們的情緒仍然停留在剛才的 “布列頓” 的英國漁村,還未能及時回服過來,這情況一直到最後應是最高潮的 INFERNO  DANCE 也是出奇的平淡。到中場休息時,我兩個好友異口同聲說昨晚也是一樣,尤以最後的 SHASTOKOVICH  的第五交响曲最失水準,沉悶而令人失望,翻開節目表一看,最後一場赫然竟是 “西貝流士” 的第五交响曲,心想恐怕也不會有奇蹟出現,三人竟不約而同,齊說走罷,這便結束了我今年聽的第一個音樂會,也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不聽下半場的音樂會。


Fever兄,很抱歉,我迟到了。

人说:理想主义者既是悲观主义者。

对您来说,可能就是如此。对古典音乐长期积累的知识,培养的鉴赏力,已经容不得演出者哪怕一点点的敷衍。这是悲剧的一个层次。

退一步看,他们确实在敷衍。尽管,在北京,已经把他们推崇成了“古典的劳斯莱斯”,票价已经高过了汉堡。

悲剧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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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ver 在 2004-3-28 4:57:43 发表的内容

MOKA  兄,LSO  確是 “古典的勞斯萊斯”,只是它是一部只開到時速三十公里的“勞斯萊斯”。從第一部份的 BRITTEN  便知 LSO  的斤兩絕對不輕,但這些年來,世上一流交响樂團東來只交兩三成貨的事故在所多有,已是見怪不怪。但我保証如 LSO 到 BERLIN 或 HAMBURG  等音樂重鎮表演,必定施展渾身解數,博得滿堂掌聲不絕。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又开始... ...

咳,算了,真不愿让这悲剧再展开,心里留下更多叹息。

我今晚去听李云迪。在汉堡音乐厅小厅,15 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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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ver 在 2004-6-11 1:44:45 发表的内容
MOKA  兄的文章真是發人深省。這世界上,高質素的演奏家多不勝數,但高質素的觀眾卻是難求,在亞洲,也許只有日本和韓國還有不少高質素的觀衆,但水平一定比不上歐洲的。英國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在過去幾百年的古典音樂史中,英國作曲家連一百名也擠不進,不要說德國、奥地利、俄國和法國等重量級作曲家輩出的國家,連芬蘭、波蘭,捷克和匈牙利等小國也比不上,但在過去的幾個世記,每個出名的演奏家或樂團,都以能到倫敦献技為榮,就因為英國有全歐洲公認最有質素的觀衆。反觀我們,有質素的觀眾不是沒有,但...............連 MOKA  兄到了漢堡也............,那我們還在這兒發什麽白日夢!!!


阿龙 在 2004-6-11 20:03:24 发表的内容
欣赏古典音乐,太拿它当回事了不行。太不拿它当回事了也不行。


你还别说,我在此地音乐厅见得最多的亚洲人就是日本人,韩国人和中国人,当然是从面相和语言上判断出来的,没有印度人和阿拉伯人,东亚人热衷于古典音乐并取得一定成绩应该和经济的水平及较开放的文化、宗教背景有关系吧。

了解欧洲的文化环境对于欣赏发源于西方的古典音乐确实很有益处,我总想尽我所能把我的切身感受真实地告诉大家。但是,话说回来,中西方的历史和环境非常不同,我们是无法改变的,甚至同在一国条件也有千差万别。我们向别人借鉴的首先应该是观念,而并不总是物质的和形式的,这也是我在贴子中想表达的一种意思。

包括去听音乐会,这只是爱乐的一种形式。在此过程中,真能放松地,自由自在地把自己投入到音乐之中,得到满足,对作品,演奏家和环境等得到认识和评价,这就是非常有益的文化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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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是汉堡的一家小中餐馆,因傍着市内一个不知名的小湖而得其名。主人老L,高高的个子,曾是北京足球队的守门员,与现国安队的一位人物是队友。

我与老L同龄,又是同乡,见面就熟,我也因此天天过来,一边尝着他的手艺,一边和他瞎侃。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老L,而是他介绍我认识的一位德国人,作曲家G先生。

老G早年在美国学的作曲,后来又跑到中国混了几年,在北京时碰上了一位学中文的姑娘,现在成了他的LP。

老G的汉语说得还真不错,尤其要谈点儿中国的事,马上就眉飞色舞。无论你说中国的什么,他都会说喜欢,让你平添许多莫名其妙的民族自豪感。(像我这样在国外的中国人是不是也净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前不久我们又在“湖”中相遇,两桌并一桌,我们聊了起来。

Moka:你觉得现在德国的古典音乐市场怎么样?

G先生:不错,而且越来越好。音乐会和音乐节很多,看音乐会的人也越来越多,票价也看涨。权威机构统计,现在德国市场古典唱片的销售占各类唱片销售总和的10%,这在欧洲各国是最高的。

M:汉堡在德国音乐,艺术,或说德国文化环境中的地位是怎样的?

G:从历史上看,汉堡或说德国北方相对南方来说较保守,较能代表德国的传统。而南方在历史的各个时期总是最先也最易受到来自其他国家的影响。如在巴赫时期,南方作曲家的作品明显受法国和意大利风格的影响。而对年轻巴赫产生极大影响也最有德国严谨而纯朴风格的就是汉堡等北部城市的音乐家及其作品。

进入现代社会,汉堡的港口把她逐渐变成了一个国际化的商埠,比起柏林、科隆、慕尼黑等城市,她的文化味少,商业味重。听起来好象挺矛盾,可正是这商业味让汉堡的演出市场格外的繁荣。人们愿意来演,愿意来看。很多国外的艺术家和演出团体到德国首选汉堡。另外,有钱人多,得到的资助就多,所以你看汉堡的音乐厅和团体,他们的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像NDR,它的电台、电视台、交响乐团和合唱团都在汉堡。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艺术家和观众都想过好日子。

M:有人说,德国有辉煌的历史,但德国人好像已用尽了才华,再也出不了大师了。

G:类似的话是经常听到的。德国确实有很灿烂的历史,那是公认的。相对来说德国当代不行了,甚至说越来越不行了,也不为过。我对我的中国朋友从来也是这样说的。这样的话我以前在美国时也有人问过。可是对美国人,我不会毫无解释的承认这一点,任何一个了解历史的人都不会,也不该简单的得出这样的结论。

二战时,在德国的优秀的音乐家们死了一半,跑了一半,战后只剩下了素质优秀的听众。

M:德国当时不是还有福特温格勒和卡拉扬吗?

G:哈哈,要是连他们都没有了,德国也就不存在了。虽然在希特勒时代音乐与其他艺术形式有着不同的命运,被用来鼓舞斗志,当作武器。那与自由的艺术创作和欣赏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战后初期,你知道当时要组织一个乐团有多么困难。音乐学院甚至因极度缺乏教师而不能开课,在之后的很多年中才陆续由前苏联和东、西欧一些国家得以补充。跑了的那一半到了哪里?美国。所以,一个美国人如果不愿动动脑子,只凭感觉就说德国不再会出现伟大的音乐家了,那么,这样的讨论会因为他的无知和自大而无法进行下去。这是历史的一面。

我们再现实地看看这个问题。当代社会为什么越来越难以产生伟大的艺术家呢?创作智慧和手法的汇聚与欣赏兴趣的分散是一对矛盾的集合体。当代艺术越来越依靠群体的智慧和多种手法的集成,好莱坞的大片就是代表。音乐界也是一样。现在顶尖的作曲家哪一个是只写室内乐或交响曲写出来的?另一方面,你越来越难以找到只着迷和借鉴于一种艺术形式的欣赏者了。

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来分析,德国或其他地方难以出现伟大的艺术家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M:你刚才提到了德国观众,在最近的几场音乐会中我是有所感受。我听了席夫(Schiff)、波利尼(Pollini)、布伦德尔(Brendel)和李云迪,他们都很有个性。我想我们还是先来谈谈观众吧。我们能不能不谈共性,只谈谈汉堡音乐会观众的个性。

G:可以。汉堡的音乐环境你已有所了解,和北京还是很不一样的吧。好吃的太多了人们就会挑食。汉堡的观众对音乐会的曲目和形式就很挑剔。来的虽然都是大腕儿,又都有个性,但你弹贝多芬,他也弹贝多芬,人们就会没兴趣。曲目的选择直接影响上座率。

M:这让我想起一件事。6~8月份在鲁尔将举办国际钢琴节,有40多场音乐会。原本我是选了巴伦博伊姆(Barenboim)的一场。跟我的德国朋友一说,他问我为什么选他,因为他的名气大吗?整场的巴赫你会瞌睡的。他推荐让我听Sokolov。  http://www.klavierfestival.de/index2.html (点击页面左边的Kalender 可看节目安排)
说明他对曲目是很敏感的。要是在中国,只要是名人,弹什么我也会去听。

G:在这点上波利尼做得比较好,每场必有一首现代作品或新作品。

M:现在我能理解他了。不过,当时在听他弹勋伯格的作品时,真是在怀疑人们是否能听得懂。好像大家很喜欢。

G:以我之见,大部分人是能听出些名堂的,因为勋伯格是能和巴赫联系在一起的。

M:啊,对了,你提醒了我,twelve-tone system。

G:所以你看,波利尼在选曲目上真是动了脑子。

M:我们谈了曲目的选择。那么你刚才还说了音乐会的形式,音乐会还有什么不同形式吗?

G:有哇。有一位钢琴家是一位贝多芬专家。不过,在德国贝多芬专家有很多,就像在中国说一个人是红楼梦迷一样。可他与人不同的是,他重点研究贝多芬与他老师的关系。他把所有他们之间的通信,传记和历史记载搜集整理,挑出精彩的部分与曲目联系在一起,念给大家听,与观众一起分析探讨,先提供一种环境,产生共鸣,然后再演奏,让观众的好奇心和欣赏欲得到极大的满足。汉堡的,或说德国的观众特别喜欢类似的形式。

M:用我们流行的一个词来说就是,观众很“发烧”,要给他们提供条件,让他们发高烧。

G:发烧?是… …SARS?什么意思?

M:哈哈哈哈… 你慢慢会明白的。

G:在这方面,布伦德尔就有很多尝试。他的学问很大,语言天赋极高,对艺术的爱好也很广泛。

M:音乐家和观众对作品有自己的理解和表述,当着行家我不敢多说。但有一点确实很难得,他的音乐会是让我感觉最好,最亲切的。他晃晃悠悠走上前台,那表情和神态就像喝了点儿酒的自家大叔。在演奏中,我能感觉到他在与观众交流,他在处理上的一些变化,台下甚至能报以笑声。他的音乐是在向一群老友讲述,讲述一个个丰富多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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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涵丰富,是我对布伦德尔演奏的主要感觉。比如他演奏莫扎特的作品,在像我这样的发烧友看来… …

G:你也发烧?

M:哈哈,就算是吧。

… …在国内我们听惯了李斯特,我们在心底总是习惯地比较着谁能弹得更快,弹得更响。所以,在我们看来,他弹莫扎特也许太儿戏,太平淡。在中国,几岁、十几岁的琴童都会弹,没什么。还有他的贝多芬109。

可在现场听他的演奏,我对他创造的绚烂多彩感到惊奇,我惊奇他的理解,我惊奇他的境界,而且,越是你熟悉的,他越让你感到惊奇。

G:是啊,我也喜欢他。弹了一辈子了,在活着的演奏家中,他可算是最具德国风格了。

M:说说李云迪吧。

G:啊,李和郎朗是中国的骄傲。很遗憾,两个人的音乐会我都没听过,肯定是很棒的。

M:李的技术可说是完美无瑕,整场都是难度很大的作品,表现很到位,观众很喜欢他。但我觉得,他和郎朗是很好的料子,可还都没有成形。李的形式美是他的一种追求,是一种对美还未有深刻、成熟的理解而刻意的追求。也因此,越完美表现得倒越像学生。连他上台,微笑,鞠躬,落座,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这一系列刻板僵硬的动作,都像是老师严格训练的结果。

不过,年轻人现在也很难。功利的主观动机和客观氛围给他们造成的压力,使他们的美学标准难以定型。不正确地理解观众兴趣(如在汉堡)或为单纯迎合观众口味(如在某些地方)而大量选择炫技性作品,对演奏者和观众都无益处。这次,李在Encore时连续弹了两首李斯特的大型炫技作品后(钟和唐璜),报了一首肖邦的抒情作品(夜曲),观众席上发出了一片如愿的感叹声,这似乎是期待之后的满足,更可能是紧张之后的解脱。你想想,下半场的李斯特h小调,加上Encore的两首李斯特,一个小时的高度紧张,这决不是享受,是一种冲突,一种观念上的冲突。

G:哈哈,你可能真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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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编辑Mo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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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阿邓 在 2004-6-10 18:57:49 发表的内容
打断一下。请问MOKA兄的新壶是什么用途的?怎么使用?
MOKA兄、龙兄博学。春节一来,我知道要学着点才行了。



是艺术品,中看不中用。

最近很少看到阿邓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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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阿龙 在 2004-6-10 16:58:01 发表的内容
不知有没有与这位“G”大人谈到中国古典市场的一个有趣现像:在国内,坚持消费正版古典制品的市场,几乎由一群音响发烧友支撑着。
其实讨论一下两国爱乐者的文化心态也会很有意思。德国历史上有过太多音乐巨人,所以他们的听众对音乐的触摸就像在把玩家里的家具。中国的爱乐者则不同,翻开厚厚两大《音乐圣经》里面的历史与我们没多大关系,因此界限分明。爱古典的都很“铁杆”,不爱的压根儿也不关心。(在德国不会这样界限分明吧?也许更多的是处于中间地带的人们,听古典音乐只是他们生活的一个部分,因此这个层面有更大的群体。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也许中国听众的这种爱有点无厘头?因为我们太喜欢把一种选择或者是判断与“民族自豪感”之类联系起来了,而这里怎么也挨不上。也许又正是因为“怎么都挨不上”,这种爱才显得更纯粹?
好象又回到春节期间我们讨论的那个话题上去了?


龙兄,坦率地讲,我很同意你关于爱乐者心态的看法。喜欢音乐确实是生活的一部分,把心态放平淡就好。

据我的观察,你的推测基本是正确的,两国之间的差别可以归纳和抽象成比例和度。

哪里都有“铁杆”和其他质料的“杆”,只是比例不同,一听古典就头痛的人在德国也多了去了。

根据我的感受,在国内我觉得我非常发烧,在我的生活环境中确实烧的与众不同。而现在,经常能碰上同好和行家,总感到知识不够用;经常有太多好的音乐会和唱片,总感到时间和钱不够用;经常有很多好的题目可写,总感到智力和能力不够用。

说到底,除了历史两国不一样,现实的不同还是“发烧”的程度和比例的差别,因为发烧的对象是一样的。历史大家可以共享,我们缺乏的是现实环境。

再举一例。20、21日艾森巴赫 (Christoph Eschenbach)和NDR有两场音乐会,下半场是贝9。因为是在NDR的老家,NDR几乎每周都在汉堡音乐厅有演出,票价也较低。

我今天顺路就去订了票。到那里一看,除了第三层靠边的还有几张票,都卖光了,还有十天的时间呐,真没想到。票价:8~38 欧元。


  http://www.christoph-eschenbach.com/    这家伙竟然有中文网页!

正版和盗版的问题我想还是不和老外讨论的好,讨论了有些话也不好说。
最后编辑Mo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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