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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歌剧专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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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 —-韦伯的音乐世界与后现代的戏剧魔力
张维志
「歌剧魅影」一剧最迷人之处在其「后现代」的戏剧技巧——「戏中戏」。「戏中戏」其实是戏剧史上的老把戏(如莎翁「哈姆雷特」),但在「后现代」的舞台表现,则常用来混淆真实与虚幻;整个故事发生在剧场,观众有时甚至弄不清自己是在看音乐剧的演出,还是进入到戏里的彩排现场…‥
去年初,安德鲁.洛依.韦伯 (Andrew Lloyd Webber) 的名剧「猫」在香港上演,号称为「亚洲制作费最高」 的一出音乐剧 (Musical) 。除了再次肯定韦伯的音乐魅力外,更令本地爱乐者称羡不已,可惜亚洲的巡回演出到香港就煞住车了,台湾的爱乐者不知何时才能一睹大师名剧? 其实舞台剧在国内也是近几年才逐渐热络的;或许是受戒严时期影响,舞台的表演艺术受限太多以至发展缓慢,从抗战至近年的戏码也只是围着「国军文艺路线」打转,戏剧创作也备受局限。既然舞台表演发展缓慢,音乐剧的演出限制就更多了,不但剧本难求,同时具备音乐戏剧双重的表演的人才亦非常难得,舞台技术更是困难重重。 然而,透过CD的传播,韦伯的音乐早已在国内掀起一阵旋风;1986年「歌剧魅影」为韦伯创下个人最高票房后,国内乐界及业者再也不能忽视它的魅力了。「歌剧魅影」改编自本世纪初的小说家嘉斯顿(Gaston Leroux 1868 - 1927)的同名著作,记者出生的嘉斯顿,以其敏锐的观察力、丰富的想象力,写下这部悬疑、诡谲的小说。「歌剧魅影」音乐剧的成功,除了本身的故事取材非常吸引人,其戏剧结构所蕴涵的「后现代主义」原创性,也非常符合当代戏剧的品味。虽然今天「后现代主义」尚无明确的定义,因为我们正处于后现代之中,但是在没有更恰当的方法来诠释这出现代舞台剧之前,我们不仿先用「后现代主义」来看待它。基本上「歌剧魅影」的「后现代」魅力有二:一、成功的改编(Adaptation),改编是后现代作品里常出现的技巧,成功的改编可提升作品的可看性,为观众提供不同欣赏的观点。而且这种改编常常是许多主题或故事的综合。如果读者注意新闻,当还记得去年高雄美术馆的形象雕塑事件-「源」,为了争议「源」为「后现代」的改编,还是「剽窃」日本雕塑之作,还举办过公听会辩论。在「歌剧魅影」的改编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许多作品主题的影子,例如:「浮士德」的堕落模式、「拜伦式英雄」的母题就明显的表现在剧中。二、「戏中戏」的特殊效果,在后现代的剧场舞台,戏中戏常常让观众徘徊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有关后现代的技巧,我们在剧情介绍之后,继续讨论。
剧场幽灵的传说
剧场是个神奇的地方,舞台与观众席之间时常感染着一股魔力,它可说是一个奇特的空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宁可花千百甚至上万元买票到现场欣赏表演,而不愿等待电视台转播。因为在这样神奇的空间里,流传着古希腊至今的戏剧精神,千百年来的演员和观众不免对剧场的感染力产生敬畏和超现实的想象。这种想象其实是很写实的,尤其是在古老的歌剧院中,谁也不敢信其无,就好比在部队里口语相传的鬼故事一样。事实上,今日在台湾的舞台表演,还有演出前焚香祭拜、烧冥纸的习俗,如此看来剧场幽灵的传说中西皆然。
浮士德母题
除了剧场所提供的良好故事背景,「歌剧魅影」一剧也沿用了西方戏剧中惯用的母题(Motif,共通的主题)——「诱惑」与「堕落」。 就像中世纪流传的浮士德(Faust)一样 ,「歌剧魅影」中的女主角克莉丝汀为了追求艺术的极致,而接受幽灵的教导,其过程也很类似浮士德出卖灵魂给曼非斯特(Mephistopheles)— 浮士德的题才曾被改编为戏剧(歌德、马罗)、歌剧(古诺)及交响曲(李斯特)—超越人类智能极限所面临的冲突一直是西方文艺史的一个母题: 浮士德为追求知识,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歌剧魅影」中的克莉斯汀(Christine)事幽灵为师也有异曲同功之妙。浮士德母题让我们强烈的感受到黑暗的力量,甚至有时我们不禁要质疑:「那些聪明绝顶的天才、那些充满创造力的伟大作家或艺术家的背后,是不是都有魔鬼本性。」天才的天赋是来自上帝还是撒旦,有时真的只是一线之隔而已。为使读者更加熟悉剧情,了解韦伯音乐的魅力,以下我们将对剧情及音乐详加介绍:
憾人心弦的倒叙法
「歌剧魅影」的故事是发生在一八六一年的巴黎歌剧院,但是戏剧的一开始,观众是在一九○五年的巴黎歌剧院。木槌一敲,揭开了拍卖会的现场。卖出了两件物品之后,开始拍卖一个管风琴状的音乐盒。拍卖员说:「这个音乐盒是在歌剧院的地窖里找到的,功能仍完好如初。」随后便当场示范了音乐盒,盒中泛起清脆的乐声-面具的主题。买下音乐盒的是一位面容沧桑的老人(罗尔,Raoul),他悄悄的对着音乐盒说:「就跟她(指克莉丝汀)描述的一样……她常常提到你……当我们死后,你还会继续奏着美妙的音乐吗?」音乐盒的乐声似乎唤起他内心深处的回忆。接着拍卖的是剧场的吊灯,「各位女士、先生,这件吊灯可能会使各位回想起多年前的歌剧魅影之谜,据说这座吊灯就是在当时非常有名的一桩意外事件中掉落的,我们的维修部门已更新损坏的零件,并重新配线。也许我们重新点亮这盏吊灯可以吓走多年前的歌剧幽灵?」拍卖员打开了吊灯,整个剧场全亮,管风琴声所引导的序曲开始奏出骇人的音乐。乐声中,拍卖会的场景转换至一八六一年巴黎歌剧院辉煌的舞台,华丽的吊灯从舞台上升起,明亮的光华使歌剧院和萧条的拍卖会场形成强烈的对比。 克莉丝汀初试啼声 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正在彩排歌剧「汉尼伯」,迦太基大将汉尼伯(Hannibal)凯旋归来的一景,饰演汉尼伯的男高音是皮亚其(Ubaldo Piangi)先生;唱迦太基皇后的是当时的歌剧名伶卡罗塔(Carlotta Giudicelli)小姐。我们的女主角克莉丝汀和她的好友季梅格(Meg Giry)饰演婢女。舞台上还有梅格的妈妈季夫人,她是芭蕾舞团的团长。舞台监督雷尔(Reyer)正在指导彩排。两位新上任的经理佛明(Frimin)、安得列(Andre)在老经理李佛列的带领下前来参观歌剧的彩排。彩排告一段落时,应参观者的要求,请剧院的台柱卡罗塔小姐唱一段第三幕最著名的咏叹调。卡罗塔唱没几句,布幕就突然掉落下来,台柱卡小姐被挡在幕后,现场一片惊慌。芭蕾舞团大喊着:「歌剧幽灵出现了!」操意大利腔的卡罗塔对经理喊道:「你看,事情真的发生了!除非你能阻止意外再度出现,否则今晚我绝不上台!」老经理也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了。梅格在这个节骨眼上,马上推荐她的好友克莉丝汀上台。二位经理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得让她一试。于是进入本剧最著名的第一首歌「想念我」(Think of Me, Disk1, No. 3, 0'59")两小节的钢琴前奏之后克莉丝汀开始唱,两段后,管弦乐声响起,整个场面由彩排的钢琴伴奏转到歌剧正式演出的华丽场面。一阵掌声之后,在包厢的罗尔(他是克莉丝汀的旧识,也是剧院的赞助人)大声叫好:「这可能吗?会是克莉丝汀吗?」他拿起望远镜来看,惊叹道:「真是变太多了,妳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笨拙的女孩了……或许妳已将我遗忘,但是我一直都记得妳。」克莉丝汀的表现相当成功,幕一落下,芭蕾舞群立即围上来,连舞台总监都上前称许。
神秘的老师
到底克莉丝汀为什么进步得如此神速?据说她的背后有一位伟大的老师,可是这位新老师是谁?他如何给克莉丝汀上课?连她的好友也不知道,第一幕的第二景我们到了克莉丝汀的化妆室。梅格很好奇的问她谁是新老师,借着「音乐天使」(Angel of Music, Disk1, No. 4)问道:「妳到底在隐藏什么?妳真的唱得很好,我只想知道妳的秘密—妳的新老师是谁?」其实克莉丝汀自己也不太清楚她的老师是何人,她认为她的老师是父亲派来的天使,每当她唱歌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在这个房里的某处,我知道他就在这里轻轻的呼唤我……他是个天才,音乐天使,神秘的老师……」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之后,季夫人进来带女儿梅格去练舞,并留下一张字条。
青梅竹马
克莉丝汀打开字条,暗念:「红领巾……小阁楼……小罗特……」这些关键词似乎唤起她一些回忆。进入第三景。两位经理兴高采烈的带着香槟协同赞助人罗尔先生来到化妆室门口,克莉丝汀的成功演出让经理们松了一口气。在罗尔的要求下,剧场经理只到门口就离去,留下罗尔与克莉丝汀单独见面,「妳的领巾呢?」克莉丝汀霎时还意会不上来,罗尔急了,「妳不会弄丢了吧?当年妳才十四岁,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弄得全身都湿了才……」克莉丝汀这才明白,「原来你就是跑到海里帮我拿领巾的那个男孩……」罗尔唱起小时候的儿歌「小罗特」,青梅竹马就这样聊了起来。罗尔邀她共赴晚餐,并给她两分钟的时间更衣。
镜子之后——人的二元性
罗尔一踏出门,幽灵的声音就响起了:「好大胆的男孩,这个崇拜时尚的奴隶竟敢浸淫在妳的荣光之下!无知的蠢蛋,这个大胆的年轻追求者,竟敢在这分享我的胜利!」克莉丝汀像是着了魔似的唱:「我听到你了,天使……说吧,我在倾听着……留在我身边引导我!」听到克莉丝汀温柔的声音,幽灵的语气马上软了下来。到底幽灵身藏何处,克莉丝汀也不知道,她所上的每一堂声乐课,似乎都是以这种「着魔」似的方式进行。但是,她现在已崭露了头角,算是小有成就,也到了这位神秘老师现身的时候了。「妳将会知道,为什么我要隐藏在阴影中。看着镜子里的妳,我就在那里面!」幽灵的影子逐渐出现在镜中。原来幽灵的藏身之门在镜子后面,此一「镜子的意象」除了是恐怖电影中的惯用伎俩,其实它更是西方文学中经常出现的另一个母题——「二元性」(Duality,人皆有善、恶两面,因为善的存在,才有恶可言)。克莉丝汀在镜中看到了幽灵,其实不正是象征她看到自己的另一面?有幽灵的存在,才有舞台上的克莉丝汀;有舞台上的克莉丝汀,幽灵的音乐才会得到完美的表达。就像有曼非斯特,才有无所不知的浮士德;有浮士德的不满足的心,才有撒旦发挥的余地。如此看,来克莉丝汀和幽灵、浮士德和曼非斯特,不也是一体两面。踏过了这面镜子,克莉丝汀就要和她的「音乐天使」会面了。此时,罗尔回到化妆室,却发现克莉丝汀已消失。
幽灵的世界-地下迷宫
第四景一开始,一列列的蜡烛由舞台升起,克莉丝汀和幽灵坐在船上慢慢的划在充满迷雾的地下湖面,幽灵主题的管风琴序奏声再度响起,唱「歌剧魅影」(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Disk1, No. 6)。在这一景我们看到克莉丝汀的「练唱情形」,而克莉丝汀也发现他的老师就是剧场里的幽灵「歌剧魅影」:「在睡梦里,他对我歌唱……那个呼唤我名字的声音……难道我又作梦了吗?因为现在我发现歌剧魅影就在我心深处……」在这首歌里,再度说明了克莉丝汀与幽灵的「二元性」:「看到你的人皆恐惧退缩,而我正是你的面具……」幽灵答:「他们听到的歌声其实是我的……」合唱:「你的灵魂与我的歌声合而为一,歌剧魅影就在我心中……」歌曲在克莉丝汀华彩的高音中结束。最后终于到了幽灵的巢穴(第五景),台下的烛光再次升起,照亮出整个洞穴的轮廓,周围布满了巨大的烛台,原本那艘船变成一张床。幽灵坐在巨大的管风琴前面,继续弹着伴奏的部份:「我带妳坐上美妙的音乐宝座,一切皆须向音乐致敬……音乐……妳来这只有一个目的:为我的音乐歌唱……我的音乐……」接下来,气氛一变,幽灵唱出本剧相当醉人的一首歌——「夜的音乐」(The Music of The Night, Disk1, No. 7),「黑暗」意象在此再度出现:「夜晚使情感更加敏锐……黑暗唤醒了想象力……意识悄悄的卸下防卫……慢慢地、温柔地,夜晚收起了它的华丽,抓住它、感觉它……微颤而温柔……莫再回顾白日的光华,莫再回想那冰冷、无情的光明……倾听夜的音乐吧……」不知读者是否也觉得有些矛盾,「夜」象征「黑暗」、没有光彩、令人战栗,然而又是「温柔」、感情最敏锐的时刻。「闭上妳的双眼,潜服于妳最黑暗的梦,洗净妳以前的思想!闭上妳的双眼,让妳的灵魂开始升华,妳会经历前所未有的生活!」看来,幽灵实在是很好的催眠师,不过这不也正是大多数人想要追求的吗?拋弃理性的种种束缚,回归潜意识里的自我,做一个奔放的戴奥尼修斯(Dionysus, 希腊神话中的酒神,象征人类享乐的本性,其对比为象征理性的阿波罗)。换了任何人都会被幽灵这美丽的语言和诱人的旋律所征服,克莉丝汀无疑是被迷惑了,她轻抚幽灵的面具,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幽灵将她带到一面大镜子前面。镜子里是一个身着新娘礼服的克莉丝汀,她渐渐靠近镜子,看到镜中的影像突然向她伸手,克莉丝汀昏倒了。幽灵扶住她,将她抱到床上。 隔日上午,幽灵弹着管风琴,时而记下几个音符;随着音乐盒响起「面具」的主题,克莉丝汀醒来。在「音乐天使」的弦乐声中,她揭开了幽灵的面具。幽灵大怒,厉声咒骂,随后语气又转为温和,「恐惧也可转为爱,妳会逐渐了解野兽表面后的那个人。」他戴上面具,带着克莉丝汀回到剧院。
第一女高音
第八景里,两位经理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脸上一片愁云惨雾。「歌剧演出后,女高音神秘失踪……我们怀疑其中有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卡罗塔出状况之后,歌剧院已弄得耳语频频,原定的演员走了一半,不过所幸新闻造势票房并无损失。后来在桌上发现了两封信,一封给安得鲁,一封给佛明。信里赞赏昨晚克莉丝汀的优异表现,也对合唱和芭蕾的部份稍做批评;另一封则提醒佛明付他薪水。信的署名是O.G. (歌剧幽灵的缩写:Opera Ghost),经理不以为意,当作是恶作剧。此时罗尔匆忙的跑进来,手里同样拿着字条,上面写着:「不要为戴小姐(克莉丝汀)担心,她在音乐天使的护翼之下,你别想见她。」又是幽灵的杰作。接着是卡罗塔冲着罗尔跑进来,手上也有一封信——「妳在歌剧院的日子不多了。今晚,克莉丝汀将会取代妳的角色,你也别想拿回妳的角色,否则将有很大的不幸会发生在妳身上。」这封信显然又是幽灵写的。两位经理在这一幕十足个是被愚弄的角色,对白中含有不少喜剧的成分,为严肃的悲剧气氛带来些许纾解的「笑」果。自从他们上任以来就被克莉丝汀搞得团团转,也实在是很无辜。紧接着季夫人也跑进来,手里又是一张字条,她向经理回报克莉丝汀平安归来,不过需要休息,不想见任何人。这张字条里指示——在新剧中,克莉丝汀必须演伯爵夫人,卡罗塔饰演的一个完全没有歌词的书僮角色,幽灵惯用的第五包厢必须空下来。看完字条,现场一片哗然,大家各唱各的心情:经理一心要再把剧院的台柱卡罗塔捧上来;罗尔为克莉丝汀担忧;季夫人则担心违背幽灵的后果。最后在两位经理所合唱的「第一女高音」(Prima donna, Disk1, No.10, 6'47")中,卡罗塔终于答应演女主角。接着又是各唱各的心情,形成本剧最精彩的一段多声部重唱。
第一件剧场谋杀案
新剧「Il Muto」如期开演,不信邪的罗尔坐在第五包厢,大键琴引导的序奏,带出了十八世纪的沙龙场景,卡罗塔唱伯爵夫人,突然间幽灵的声音出现:「我不是说第五包厢要空下来吗?」克莉丝汀慌了:「是他……我就知道是他……」卡罗塔总算逮到克莉丝汀的小辫子:「妳演的角色没有台词,妳这个小蟾蜍!」幽灵听到之后大为不悦:「蟾蜍?也许妳才是那只蟾蜍……」结果卡罗塔再开口唱时,她的歌声变成很难听的蟾蜍叫声。幽灵的笑声愈来愈大,剧场上的吊灯也随之闪烁。卡罗塔无法继续唱下去,无助的望着台下的经理。佛明立刻上前宣布歌剧暂停,十分钟后由克莉丝汀代为演出。安得列则请芭蕾舞团先演出第三幕的一段。芭蕾舞团扮绿仙子的舞者开始跳进舞台,但是布幕后面映着幽灵可怕的影子,突然间,控幕员的尸体掉落到舞台上,克莉丝汀大叫罗尔的名字,罗尔奔上舞台要带她走,克莉丝汀坚持要上屋顶比较安全,两人仓促离开。
屋顶上的恋曲
可能是因为克莉丝汀知道剧院地下室有幽灵的大本营,所以她直觉的将罗尔带到屋顶上,两人往上走,克莉丝汀一路上向罗尔诉说她的恐惧,罗尔虽不相信幽灵的存在,却一路安慰她。最后他们的目光接触,进入本剧最著名的一段二重唱「我所要的」(All I Ask Of You, Disk1, No. 13):「别提黑暗,忘记恐惧,我再这里,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妳……」罗尔用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让我成为妳的自由,让阳光晒干妳的眼泪,我在这里,伴着妳、护着妳、引导妳……」此刻是克莉丝汀最需要爱和保护的时候,于是她向罗尔吐露心曲:「在我醒时不断述说着你爱我,跟我说夏日的美好时光……说你永远都需要我,答应我,你说的都是实话,这就是我所要的……」此刻克莉丝汀决定要拋弃黑暗,完全投入光明温暖的爱情,「我所要的只是一个自由、没有黑夜的世界,而你常在我身边,拥抱我、呵护我……」他们俩人相吻,订下山盟海誓,「无论你到何处,我必跟随……」二重唱在柔美的和声中结束,三角铁和竖笛又敲响了面具的主题,节奏变得轻快,克莉丝汀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罗尔,你等我,备好你的马车在门口等我。」「All I Ask of You」的主题在小俩口的口中唱得如此轻快,可想而知,这些话在幽灵听来多么心痛,两人离开后,幽灵出现,歌声凄凉感人:「我把音乐给了妳,带妳的歌声遨游天际……现在妳给我的回报却是:拒绝我、背叛我……他是听到妳的歌声才爱上妳的啊……」他的声音哑了,他唤着:「克莉丝汀……」「克莉丝汀……」教人心碎。可是当他听到远处克莉丝汀和罗尔情话绵绵,又不禁怒火中烧,「你们会懊悔没有依幽灵的话去做……」屋顶的景很快的转到歌剧落幕的时候,布幕关上,演员出来谢幕,克莉丝汀身着卡罗塔的戏服,随着幽灵的笑声愈来愈大,剧场的吊灯也晃动的愈厉害,最后在幽灵的一声「去吧!」巨大的吊灯随之掉落,砸在克莉丝汀的跟前。
假面舞会
换幕的间奏是以「夜的音乐」、「我所要的」为主题的管弦乐演奏,最后在「歌剧魅影」的合奏下揭开了第二幕。此时已是六个月后,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剧场举行一场化妆舞会,来宾都穿上奇装异服,有孔雀、狮子、小丑、骑士、刽子手等,「浮士德」里的魔鬼曼非斯特也凑上了一角,彷佛又点出「浮士德」的黑暗母题。身着骷髅装的是两位经里,两人相互敬酒,不改悲剧丑角的功能,幽了一默:「可惜那个『幽灵』小子没能来!」身着奇装异服的来宾进场,唱「假面舞会」是本剧中最华丽的一首合唱(Masquerades, Disk 2, No.2)「假面舞会!带上面具来游行……假面舞会!遮住你的面孔,全世界都找不到你!」接着季夫人母女、剧场的台柱卡罗塔、男高音皮亚其也都来到,似乎在庆祝半年来的平安。众人干杯后,「想念我」的旋律出现,罗尔和克莉丝汀也来到宴会上,小俩口已私订终生,可是克莉丝汀不愿戴上戒子,只是将指环穿在项链上戴着,或许是心中仍怀对幽灵的恐惧吧?罗尔不能理解她为何不公开两人已订婚的事实,为此,两人甚至有过一段小争执,但是克莉丝汀还是紧闭了心中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舞会开始,来宾开始跳舞,克莉丝汀交换了一个个的舞伴,每个人在她的眼中都像是幽灵的化身,最后终于又回到罗尔的怀里。音乐在「假面舞会」的合唱声中进入高潮。此时,一个古怪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台阶上,管弦合奏出「歌剧魅影」的主题。幽灵身披红色长披风,戴着骷髅的面具(不知他戴着面具,还是本来就有一副死神的面容),活像个死神似的进入宴会。随着弦乐低音的节奏,幽灵踩着凝重的脚步走下台阶,现场一片死寂,「为何如此沉静,你们以为我已经永远的离开你们了吗?你们想念我吗?我为你们写了一出新歌剧!」他从披风里拿出一叠手稿交给安得列,「这是我刚完成的手稿——『唐璜的胜利』!我建议你们照着做,我的指示应该很清楚——记住,还有比吊灯事件更糟的……」此时,克莉丝汀着魔似的被幽灵吸引过去,幽灵马上认出她,伸手将克莉丝汀颈上的项链扯下,「妳将继续为我歌唱!」众人在音乐的渐强声中退缩,幽灵消失。
捉鬼计划
第三景在经理办公室,幽灵的手稿散落一桌,经理正为此剧伤脑筋。卡罗塔和皮亚其向经理抗议她的戏份太少。依照幽灵的指示,克莉丝汀应担任女主角,;卡罗塔抗议角色的安排,并斥之为克莉丝汀的阴谋,而这一次,经理再也不敢冒险违背。双方一阵争吵后,季夫人母女带着幽灵的字条进来——幽灵给了几个建议:教导卡罗塔如何演出、建议皮亚其减肥……并且提出对克莉丝汀的期望——他希望克莉丝汀能回到他身边继续上课……。罗尔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将计就计的办法来捉幽灵:以克莉丝汀为诱饵,只要克莉丝汀有演出,幽灵一定会出现;然后在剧场设下埋伏,戏还是照演,但事先封锁整个剧场,等到戏一落幕也就是幽灵落网的时候。计划听起来是不错,只是要克莉丝汀冒这个险似乎有些为难,毕竟「音乐天使」已成为她夜夜难忘的噩梦;何况要她自己设计曾经启发她的老师,也着实令她心里充满冲突。但是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因为大家的希望都在她身上。罗尔轻声安慰她,「第一女高音」的旋律乍响,罗尔正式向幽灵宣战,这个场景对应于前面唱「第一女高音」幽灵向剧场宣战,形成对比的结构。
唐璜的彩排
在彩排的现场,舞台总监负责排练演出,皮亚其的意大利腔老是唱不好,排了一遍又一遍,弄得全场大乱,舞台总监离开钢琴的座位,企图控制秩序。此时,钢琴突然自动演奏起来,强而有力的节奏控制了整个场面。合唱团也中了邪似的唱了起来,整齐无误的拍子随着钢琴的高音反复,将人带入幻境。高音的反复转为小提琴的主奏,克莉丝汀独立出来,全体团员成为背景。她唱出歌剧魅影的主题,慢慢往台上移动。开始换景。
墓园
克莉丝汀唱着「小罗特」,场景进入一个墓园,园里中央堆了一堆骷髅头,钟声响起。「小罗特」这首歌让克莉丝汀想起了父亲,「希望你在我身边」(Wishing You Were Somehow Here Again, Disk2, No. 4, 0'32"):「你曾是我的伴侣……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父亲——可是后来我的世界却破碎了……」清脆的钟声伴着克莉丝汀的回忆,无助的克莉丝汀多么希望父亲就在身边,「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即使我知道要分离……」此曲的音乐以「音乐天使」的旋律为架构,结尾带出小提琴凄美的主题。幽灵从十字架后方出现,他带着关怀的语气轻声唱:「流浪的孩子……如此迷网……如此无助……渴望我的引导……」幽灵突然出现,克莉丝汀似乎已分不清他是天使,还是幽灵,「是天使,还是父亲……是朋友,还是幽灵?是谁在那看着我?」「妳已忘记妳的天使了吗?」幽灵答。克莉丝汀陷入困惑与挣扎之中,罗尔此时已来到墓园,他悄悄躲在暗处,在一旁看得心慌,「克莉丝汀听我说!这个人不是妳父亲!」「看在老天的份上,放了她!」罗尔看得心急,大呼克丽丝汀的名字。「罗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克莉丝汀从迷惑中清醒过来,奔向罗尔的怀抱。幽灵一时愣住了,可是马上拿出一枝骷髅令牌向罗尔喷出火焰。「太精彩了!多感人的说词!」幽灵又喷出另一团火球。逞一时之勇的罗尔仍然一步步接近幽灵,「还有什么把戏?更多欺骗、更多暴力?」罗尔似乎不知道幽灵的厉害,看他一步步接近幽灵,克莉丝汀立刻上前阻止,两人往外逃出。「别走!」幽灵大怒:「好!这是我和你们的战争!」幽灵的手一挥,剧场燃起巨大的火焰。
「唐璜的胜利」
首演 首演当天晚上,罗尔及消防队长、安全人员、阻击手在剧场做演出前的最后部署、演练——安全人员一一将门锁上,狙击手就位瞄准幽灵将出现的第五包厢。就在安全人员关门回报,剧场一片寂静之时,幽灵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在这里!」安全人员四处张望,摸不着头脑,经理开始往声音的方向跑去。接着,幽灵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来,一票人又开始跑往另一个方向。最后,声音从第五包厢传出来的,在慌乱之中,狙击手开枪。罗尔愤怒的跑向狙击手的位置:「你这个白痴!你会打到别人!」「可是……」。幽灵的声音又出现了,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一次罗先生总算是说对了……今晚就来结束我的命运吧——我最不喜欢不够痛快的乐子了,但是玩笑开多了也就愈来愈不好玩……让观众进场……让我的歌剧开演吧!」
踏上不归路
第二幕的第七景歌剧由唐璜胜利归来开始,他的手下是一群无赖,非常崇拜他的风流倜傥。合唱团不和谐的和声为此幕揭开诡异的序幕,克莉丝汀饰演爱米塔,她误把仆人当作唐璜。传说中,唐璜以风流而遭恶名,不知欺骗、诱惑过多少纯情女子。剧中的唐璜为诱惑他的小客人,决定和仆人换衣服。饰演唐璜的是男高音皮亚其,这时他必须进房与仆人更衣,就在此时,他在幕后遭到幽灵的毒手,回到舞台上的唐璜已是幽灵所扮演。唐璜遇到爱米塔,使出拿手的诱惑伎俩,就像幽灵诱惑克莉丝汀一样,「妳来到这里追求妳内心深处的渴望,追求妳一直不愿开口的愿望……在妳心中,妳已卸下武装向我投降,妳心意已决……」「踏上不归路」(The Point of No Return, Disk2, No. 6)中,弦乐的顽固低音充满着诱惑与危险的节奏:「决定踏上不归路——不再回顾,因为我们之间的游戏至此已告一个段落……不再犹豫迟疑-反抗也是没有用,放下理性,让梦降临……」幽灵在歌词里的暗示,和「夜的音乐」玩一样的把戏,「是欲火燃烧着灵魂,开启了心扉?在我们眼前是多么甜蜜的诱惑……?」爱米塔也沈醉在唐璜的甜言蜜语中:「热血何时开始沸腾?花苞何时才会盛开?欲火何时吞噬我们?」两人齐唱「我们已踏上不归路」时,警察已发现遇害的皮亚其,克莉丝汀也认出他就是幽灵,「我所要的」旋律又出现,「告诉我,妳会一辈子爱着我……解救我于孤独之中……」他慢慢的为克莉丝汀戴上戒子,「说妳需要我和妳在一起……无论妳在哪里都让我陪着妳——这就是我……」语未毕,警察已经上台要抓他,克莉丝汀揭下幽灵的面具,显露出他那可怕的面容,幽灵的披风一拉,两人消失在舞台上。场景转到后台,现场一片混乱,唯一知道幽灵藏身之处的季夫人,原先因为怕惹祸上身,而不愿谈论幽灵的事,然而事态严重,她便自告奋勇的要带罗尔到幽灵巢穴。
幽灵的瓦解
幽灵再次带克莉丝汀回到他绝望的黑暗世界。在船上,克莉丝汀问他为什么把自己绑在这个冰冷的悲惨世界,幽灵说因为他那张邪恶的丑陋面孔,「是人都讨厌我!没有人同情过我!」 到了地窖,幽灵拉克莉丝汀下船,幽灵的宝座上,坐着克莉丝汀的塑像。克莉丝汀愤怒的对他说:「你原先已经满足了你噬血的兽欲?」幽灵没有回答,「那我现在是不是成了你满足肉欲的猎物?」幽灵冷静的回答:「命运诅咒,让我噬血为乐,却也剥夺了我享受肉欲的快乐……是这张扭曲的脸毒害了我们的爱情……」他从塑像上拿下婚纱,慢慢的走向克莉丝汀,「我这张脸,连我亲生母亲看了都害怕、厌恶……我生平的第一件衣物竟是一张面具……」他把头纱戴在克莉丝汀头上,「同情已来得太迟,过来面对妳的命运吧!」克莉丝汀冷静的看着他的脸,「这张魔鬼的面孔已不再令我恐惧……真正的恶魔是在你的灵魂里……」幽灵突然发觉罗尔出现了,语气立刻转变:「亲爱的,我想我们有访客了!」罗尔在门口求他释放克莉丝汀。幽灵做了一个手势,门篱就自动升起:「你以为我会伤害她吗?我没有理由要她来偿还你应付的债务!」幽灵用绳索套住他的脖子,将罗尔吊在半空中。「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救得了你,不过,克莉丝汀也许可以。」幽灵对克莉丝汀说:「与我开始新的生活吧!用妳的爱来买他的自由!如果妳拒绝我,那我就送妳的爱人去见阎王!」罗尔无助的喊着:「无论妳选择了什么,他都是赢家……说不!」经过几番挣扎,幽灵不耐烦:「妳已踏上了不归路,快做决定吧!」克莉丝汀想了一下,缓缓走向幽灵:「可怜的黑暗灵魂啊……你所知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上帝给我勇气告诉你:你并不孤独……」克莉丝汀慢慢的面对着他,亲吻幽灵的唇--长长的吻、紧紧的拥抱,「音乐天使」的主题在管弦乐声中达到高潮。幽灵崩溃了,拿起蜡烛烧断绳子,释放罗尔。远远的听到了前来追捕幽灵的大队人马。幽灵绝望的说:「带她走吧,忘了我,忘了这一切……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忘了你们所看到的一切,现在就走!在一切都太迟之前,快走……带她离开我!」罗尔和克莉丝汀走到船边,幽灵带着自嘲的眼光,低头看自己的面具。音乐盒又开始响起,幽灵唱着「面具的主题」:「假面舞会……藏起你的脸,让世界找不到你……」此时,克莉丝汀回来,幽灵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谁知克莉丝汀只是将戒子还给幽灵,然后又匆匆离去。幽灵彻底绝望,只能在声音中频频含泪呼唤:「克莉丝汀,我爱妳……」。「我所要的」主题再度响起,远方传来克莉丝汀和罗尔的二重唱,幽灵望着她,一反从前两人共创美好音乐的梦想,他唱:「妳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使我的音乐飞扬--一切都结束了,夜的音乐……」同时,梅格及探长等大队人马也赶到了,幽灵扬起披风,消失在舞台上。梅格走到幽灵的宝座捡起幽灵的面具。全剧终。
拜伦式英雄
我们前面曾提到「歌剧魅影」中的「浮士德」母题,此剧和「浮士德」有同样的主题--为追求更高知识和艺术成就而出卖灵魂。但是幽灵的角色比起「浮士德」中的曼非斯特(撒但的化身,诱惑浮士德堕落的魔鬼),仍是有区别的。和曼非斯特一样,幽灵象征着黑暗的力量,但他是否为真正的恶魔仍然是个谜。根据剧中唯一知道他身世的季夫人所描述,幽灵是一个「关在笼里的天才,他是一位学者、建筑师、音乐家,同时也是发明家」,据说他还发明了一种称为「波斯之王」的镜子迷宫,可惜他生下来就有一张可怕的面孔;后来他逃离人群,逐渐被世人所遗忘了。幽灵的种种条件和背景为本剧中的各种离奇案件、地下迷宫的场景、神秘老师身分,提供了解释的可能。如此说来,幽灵除了相貌可怕之外,他还真是人世间少有的天才。他是一个「拜伦式的英雄」,因为他的智能超凡绝俗,剧院经理的浅短见识,在他的眼中简直是无知至极。他有绝世的才华,却因为一张丑陋的面容而不能得到克莉丝汀的爱。像才高八斗的拜伦(Byron 1788 -1824)一样,拜伦的跛脚引起他的自卑心理,所以表现在作品上的是一只「受伤了老鹰」;幽灵的才华也像是一只翱翔天际、傲视寰宇的老鹰,剧中的作品「唐璜」正是拜伦的诗作。幽灵由于自身的颜面缺陷使得他的爱被魔鬼吞蚀,于是做出一连串可怕的事情,造成原本对他敬爱有加的克莉丝汀,开始惧怕、逃避。然而幽灵与曼非斯特最大的不同也就在于他对克莉丝汀的爱,他所做出的一切并非完全出自恶魔的本性,而是出自对克莉丝汀的爱。从一开始,他教导克莉丝汀唱歌、惩罚批评她的人,到后来由爱生妒所产生的毁灭性格,一切动机都是为了爱。在最后一幕中,她终于释放克莉丝汀和她的男友,更证实了他对克莉丝汀的爱。爱,终于战胜了一切,就这点而言,幽灵和歌德版的浮士德是一样的--爱,融化了恶魔本性,带来了救赎。
戏中有戏 — 后现代主义的戏剧张力
故事说到一个段落,读者可能也注意到这出剧的一大特色--所有的故事都在剧场发生,而观众就坐在剧场里,像是所有在场观赏节目的观众已经目睹了整个故事发生的经过。事实上,「歌剧魅影」一剧最迷人之处就在其「后现代」的戏剧技巧——「戏中戏」。「戏中戏」其实是戏剧史上的老把戏(如莎翁「哈姆雷特」),但在「后现代」的舞台表现,则常用来混淆真实与虚幻;去年上演的舞台剧「征婚启事」就是采用这样的技巧,整个故事发生在剧场,观众有时观众有时甚至弄不清自己是在看音乐剧的演出,还是进入到戏里的彩排现场。这就好象走在美国的华纳电影城,突然看到蝙蝠侠驾车在你身旁飞驰而过,当街演出一场追逐戏是一样的效果,因为观众觉得置身其中,目睹故事的发生经过。同样的,「歌剧魅影」的背景就发生在剧场里面;在歌剧演出时的吊灯坠落,现场观众的惊慌可想而知;幽灵交代剧场经理替他在包厢留位,观众仿如置身于幽灵左右,幽灵的声音更是来自舞台的四面八方,其戏剧的张力是可预期的。
歌舞剧的魔力
除了舞台技巧之外,构成戏剧张力的最终要素还是音乐;透过拍卖现场为故事埋下伏笔,电子合成乐器摹拟的管风琴声将拍卖的场面带到当年的彩排;幽灵唱「The Music of The Night」,地窖里点缀着烛光,歌声透露「黑暗」的意象,一种「拜伦式英雄」的美感;最后克莉丝汀吻幽灵,幽灵整个崩溃,「All I Ask of You」的主题在弦乐中浮现,伴随着悲剧英雄的啜泣,将本剧带到最感人的一幕。韦伯很成功的运用了音乐与意象所造成的舞台效果。 韦伯在「歌剧魅影」中传达了现实与理想的冲突,幽灵必须面对自己的丑陋,然而,他对克莉斯汀的爱却也象征艺术家对一种「绝对美」的追求。「歌剧魅影」是一篇凄美的爱情悲剧,也是一部惊憟小说,它的成功在于后现代的舞台表现技巧,以及韦伯音乐所带出的戏剧张力。精彩的音乐再加上神奇的戏剧魔力,谁能不被韦伯戏剧化的音乐所打动呢?
编注:本文选用伦敦卡司版本作为乐曲时间标示(编号:Polydor 831 273-2 Y-2 宝丽金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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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悯胸怀的呈现-悲惨世界
薛介维
只要是法律与习俗所造成的社会压迫还存在一天,在文明昌盛时期因人为因素使人间变成地狱,并使人类与生俱来的幸福遭受不可避免的灾祸,只要-贫困使男人潦倒、饥饿使女人堕落、黑暗使小孩孱弱-这三个问题尚未获得解决;只要在某些地区还可能发生社会的毒害,换言之,只要这世界上还有愚昧与悲惨,那么,像本书这样的作品,也许不会是没有用的吧!
                                                                                            --维克多‧雨果 一八六二年一月一日于奥特维别墅
这是雨果在「悲惨世界」一书中所写的序文。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一八○二年二月二十六日出生于法国的Besancon(但是他认为巴黎是他「灵魂的出生地」),父亲曾经是拿破仑麾下的将军。他从幼年起就在各地旅行,少年时期,他的文学底子就相当厚实,对于各类学问也广泛地吸收,也很早下了决心要当文学家。他二十岁与青梅竹马的女友Ade Foucher结婚,同年发表第一本诗集「颂歌集」(Odes et poies diverses),开始了他的作家生涯。一八三一年,二十九岁的雨果发表了「巴黎圣母院(又译:钟楼怪人)」(Nortre Dame de Paris),这部小说生动地描绘了一四八二年法国的社会情形,也对人性的层面提出了严肃且深刻的问题。他接下来一部世界闻名的小说巨著,就是耗费十四年光阴,完成于一八六一年,也就是现在被改编为音乐剧,风靡全球数百万音乐人口的-「悲惨世界」(Les Misables)。
成功的改編 「悲慘世界」是一部大部頭的小說,當年出版時厚達一千兩百頁,而依本地遠景出版社鐘文的譯本,更是厚達五冊共2119頁,一百二十萬字,這樣一部時空背景橫亙二十年的長篇小說,要將之改成三個多小時就演完的音樂劇,委實不易,但Claude-Michel Schberg與Alain Boublil兩人卻做到了。这算是两人第二次合作音乐剧,一九七三年他们曾经在巴黎推出「法国大革命」一剧,结果相当成功,一九八○年两人再度推出「悲惨世界」,造成更大的轰动。伦敦音乐剧制作人Cameron Mackintosh认为这出剧相当有潜力,于是请了Kretzmer、Fenton与两位原作者合作,改编成伦敦与百老汇的英文版。一九八五年十月八日,「悲惨世界」在伦敦的巴比肯中心举行英文版的世界首演,推出之后佳评如潮,获得观众极大的回响,随后更在世界各地上演,至今仍然票房鼎盛。此外,「悲」剧也获得乐评青睐,夺得八项「东尼奖」,真可说是叫座又叫好了。
剧情大纲
由于「悲」剧原著时间横亘长达二十年,音乐剧不可能将所有的内容包括进来,因此改编成音乐剧的「悲惨世界」分成了:序幕-1815年「Digne」、第一幕-1823年「Montreuil-Sur-Mer」、第二幕-1823年「Montfermeil」、第三幕-1832年「Paris」四个部分。由于「悲惨世界」有环球版、伦敦版、百老汇版等数个录音版本,以下便综合三个版本,以歌曲为经纬,介绍整出剧的剧情发展:
序幕,1815年,Digne 「工作之歌」(Work Song)
序幕开始,地点是一八一五年法国土隆(Toulon)的一处监狱,犯人在烈日下劳动,一边唱着「工作之歌」(Work Song),狱吏Javert高声喊着编号24601的囚犯Valjean,他可以假释出狱了。Valjean因为偷了一条面包要给他姊姊快要饿死的小孩,被判五年徒刑,但由于多次试图越狱,刑期延长到十九年,如今方才重获自由。出狱的Valjean在农场工作与旅店投宿时皆遭受歧视,被赶了出来,万念俱灰之际,Digne地方的主教收留了他,并供给他一顿晚餐。
「Valjean的逮捕与宽恕」(Valjean Arrested/Valjean Forgiven)
Valjean半夜偷走银制餐杯离开,但白天时却被两个警察扭送回来,主教慈悲为怀,告诉警方Valjean手中银器乃是他相赠之物,并且还拿了一对银烛台送给Valjean。警察离去后,主教告诫Valjean要重新做人,并替他祝福。
「我做了什么事?」(What have I done?)
这时舞台上留下Valjean独自一人,他懊恼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叹自己为何如此胡涂,成为一个夜贼;继而想起仁慈的主教待他如平常人一般,称他为兄弟,抚慰他的灵魂,受到感动的Valjean决定痛改前非,于是撕去了代表重刑犯的黄色身份证明,昔日的Valjean已经不复存在,一个改头换面的新人于焉重生。
第一幕,1823年,Montreuil-Sur-Mer 「一日将尽」(At the end of the day)
八年后,Valjean变成了Madelaine先生,此时他已经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并且成为Montreuil-Sur-Mer这个地方的市长。这天工人们下了工,唱起了「一日将尽」(At the end of the day),工人之中有一位女工名为Fantine,她收到女儿养父母的来信,信中说孩子生病,需要医药费…,而这信被另外一名好事的女工抢了过去,于是两人为了抢信开始扭打了起来,Valjean闻声从工厂走出,要工头平息这场喧闹。众人知道了她这件不名誉的事,起哄要求将她解职,于是,Fantine失业了。
「我做了一个梦」(I dreamed a dream)
丢了工作的Fantine失望极了,在弦乐与竖琴的伴奏下,缓缓唱出「我做了一个梦」(I dreamed a dream),歌词中回忆年轻时丈夫尚未拋弃她们的美好时光。
「漂亮的小妞们」(Lovely ladies)
接下来场景换到码头,水手、妓女、嫖客四处可见,水手与妓女们唱着「漂亮的小妞们」(Lovely ladies)相互调情,Fantine到此想要卖掉她的首饰,但是对方出价太低。此时有一位干瘦的老太婆看上她亮丽的秀发,出价十法郎,Fantine想到如此可以负担女儿的费用,便答应了。在其它莺燕的怂恿之下,Fantine竟然也沦落风尘,出卖起自己的灵肉。
「Fantine被捕」(Fantine's Arrest)
Fantine与一位寻芳客发生了冲突,不幸的Fantine随后被捕,逮捕她的是警官Javert,此时Valjean在人群中看到这情形,便上前了解情况。当Valjean知道了Fantine的故事,便答应送她去医院,并且帮她照顾女儿。
「失控的马车」(The Runaway Cart)
这时在一旁发生了车祸事故,一辆失控的马车压住了路人,马车十分沉重,没有人能动得了它。Valjean欲上前一试,在众人直说不可声中,将马车抬了起来,救了轮下人一命。警官Javert看到这一幕大感惊奇,将市长拉到一旁,说市长此举令他想到他以前苦苦追捕的一个假释犯Jean Valjean,因此人也是孔武有力,现在这个嫌犯终于在日前就逮,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是谁?」(Who am I - The Trial)
Valjean听到Javert这样说,便知道Javert捉错人了,此时他内心展开一番天人交战-如果自首,那么他又将被判刑,但如果不自首,害得别人无辜受累,自己良心又将受谴责。于是他自问:「我是谁?我能一辈子隐姓埋名吗?我如何再度面对自己?」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他走进法庭,褪去衣衫露出胸前刺青,高喊:「我就是Jean Valjean,犯人编号24601!」
「Fantine之死」(Fantine's Death)
场景接着转换到医院,在病榻上的Fantine梦见她的女儿Cosette,她正如慈母般地叮咛着,并且要唱催眠曲给孩子听。接着Valjean进来,虚弱的Fantine将女儿托付给Valjean之后,含笑而终。
「冲突」(The Confrontation)
此时,Javert走了进来,Valjean请对方宽限三天的时间,将Fantine女儿Cosette的事情安顿好后,他将会自动归案,但是Javert并不相信昔日的罪犯如今已经洗心革面,认为「牛牵到北京还是牛」。Valjean随手捉起一把椅子,将之打碎并以尖锐的木片与Javert对峙,并对着一旁的Fantine发誓会照顾她的女儿。两个汉子接下来一阵扭打,Javert被击倒,Valjean趁隙逃脱。
第二幕,1823年,Montfermeil 「云端的城堡」(Castle on a cloud)
地点转换到Montfermeil这个地方,小Cosette与Thardiers夫妇同住在他们开的旅店当中已有五年,Thardiers夫妇对待Cosette相当苛薄,简直就是拿她当下人使唤。此时Cosette正在打扫,她一边打扫一边梦想着:「啊!我好希望在梦中去那个在云上面的城堡,那边没有地板可扫,只有一个有好多好多玩具的房间,还有许多小朋友;然后,有一个全身穿著白衣的阿姨,搂着我,唱催眠曲给我听,而且说她好爱我…。」小Cosette的美梦很快被打断,尖酸的Thardiers太太走了过来,要Cosette出外到林中水井打水,Cosette请求不要让她独自一人在黑夜里外出,但仍然被Eponine(Thardiers夫妇的宝贝女儿)推了出去。
「屋子的主人」(Master of The House)
另一边在店中,几名酒客聚集,店老板Thardiers先生正穿梭在客人之中服务,大伙齐声高唱「屋子的主人」(Master of The House),闲聊嚼舌一番。
「协商」(The Bargain)
屋外,Valjean在林中恰巧碰上了外出取水的Cosette,于是便牵着她的手回到旅店,准备付一笔钱带走她。Thardiers夫妇虚情假意,跳着「狡诈的华尔滋」(The Waltz of Treachery),把Cosette说成是他们捧在手上的心肝宝贝,意图十分明显,当然是想要提高Valjean所给的价码。Valjean最后给了两人一千五百法郎,顺利带走Cosette。
第三幕,1832年,巴黎 「向下看」(Look Down)
时光流转,接下来的第三幕从九年后的巴黎开始,幕启时街上乞丐、流浪儿、妓女、学生到处走动,唱出「向下看」(Look Down)。一旁,Thardier夫妇与女儿Eponine也来到了巴黎,Thardier夫妇仍然恶性不改,聚集了一小撮党羽做一些偷窃抢劫的勾当。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正当Thardier先生向一位迎面而来的男子请求施舍,认出他竟然就是带走Cosette的Valjean,于是上前便拉住他,两人展开一阵拉扯。
「Javert干涉」(Javert's Intervention)
巧的是,这时巡逻的警员刚好经过,带头者正是Javert,Eponine见状大呼一声,众人作鸟兽散,Valjean也趁机拉着在旁边的Cosette溜走了。Javert走过来,正奇怪刚刚被Thardier所纠缠的男士不知去向,却从Thardier口中得之那人就是他日夜亟思逮捕的Valjean,于是便唱出「群星」(Stars),他以天上的群星为证,发誓必定要将Valjean缉拿到案。接着广场上只剩Eponine一人,她记起方才那少女原来就是小时候寄住自家的Cosette,此时学生群的头头Marius走过来,问她是否认识那女孩(指Cosette),并请求Eponine替她打听Cosette的下落,这委托就成了「Eponine的差事」(Eponine's Errand)。
「ABC咖啡厅」(The ABC Caf耎ed and Black)
在ABC咖啡厅(注一)中,以Enjolras为首的学生们正在讨论革命大计,他们需要一个共同的信号来传达起事的指令,以便于指挥群众,最后便讨论出以「红」、「黑」两种颜色来作为革命旗帜的颜色-红色代表愤怒人民的鲜血与黎明前的世界,黑色则代表过去黑暗的岁月与漆黑的夜。就在大家激昂兴奋地讨论之际,小男孩Gavroche冲进来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Lamarque将军死了!学生领袖Enjolras化悲愤为力量,打算在Lamarque的丧礼上利用聚集的人群举事,他并且带领大家激动地唱出「你听到人民的歌声了吗?」(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歌词大意为:「不甘为奴隶的人民唱出愤怒的歌,心跳与鼓声相互激荡,当明日来临,新的生活即将展开!」
「Rue Plumet街」(Rue Plumet-In my life)
布景转到Rue Plumet街,Cosette独自在花园,她发觉她自己恋爱了,就在与Marius一见钟情之后。她第一次发现爱情离她如此之近。接着Valjean走近安慰她,随即离开。而Marius在Eponine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门口;即将与所爱的人相见,Marius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而Eponine却显得落落寡欢,因为自己所爱的人现在却要和别人相会。
「一颗心充满着爱」(A Heart full of Love)
Marius走进花园,与Cosette互诉情衷,Eponine在外面听了心如针刺,她多么希望Marius的甜言蜜语是对着她说啊!
「攻击Rue Plumet街」(The Attack on Rue Plumet)
此时Eponine的父亲Thardier带着他的手下也来到了花园之外,想要向Valjean抢夺一些财物,Eponine为了不让父亲得逞,遂大叫一声,众人见事机败露,四下散去。Marius见状随即离去,Valjean听到惊呼声匆忙赶来,Cosette骗父亲说她因看到墙外有三人鬼鬼祟祟而尖叫,Valjean以为阴魂不散的Javert又找上门来,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决定带着Cosette离开。
「再多一天吧!」(One day more!)
由Valjean带头开唱的「再多一天吧!」道尽众人心事:Valjean心想只要再多一天,他就能带着Cosette远走高飞;Marius与Cosette把握最后一天相处的机会,Eponine在一旁黯然神伤;Javert等待着要混入学生们的阵容中,伺机从中破坏;Enjolras与学生们期待明天起义举事,高举着自由的大纛,推翻专制的政权,让每个人都当主人!
「防御工事地点」(At the Barricade)
起义之师选定了建筑防御工事的地点,Enjolras正对着群众发表谈话。Marius发现Eponine竟然女扮男装混在人群中,便劝她赶紧离开,并请她带信给Cosette。Eponine将信交给Valjean,Valjean展信读了一遍,便走回屋内,留下Eponine。
「独自一人」(On My Own)
这是Eponine独自一人所唱出的「爱之歌」,表达出她对Marius的无限爱意,但是由于Marius的心上人不是她,所以歌声中透露着无奈与落寞:「我爱他,但我却单独一人在此…。」
「防御工事建造完成」(Building the Barricade)
防御工事已经建造完成,学生们誓言守住此地,并战斗到底。在防御工事的另一面传来军官的呼喊声,劝学生们放下武器,学生们当然置之不理。此时Javert从工事外翻了进来,告诉大家他所探得的敌情「Javert到来」(Javert's Arrival)。无巧不巧,他的真实身分刚好被小家伙Gavroche识出「小家伙」(Little People),诡计于焉被拆穿,Javert被大伙捆绑了起来。
「小雨不足惧」(A Little Fall of Rain)
一个男孩从工事外爬了进来,原来是Eponine,她身负重伤,倒在Marius的怀中。虽然身子已然虚弱,但倒在所爱的人怀中,Eponine却露出欣喜之情,外面纵然枪林弹雨,也不足惧。虽然Marius不断地安慰,但最后她还是死在他的双臂中。
「悲愤的夜晚」(Night of Anguish)
众人同仇敌忾,宣言不让Eponine的鲜血白流。Valjean在这个时候身着军装爬了进来,准备与学生们并肩作战,Enjolras给了他一把枪。此时外面的军队派人接近,双方展开「第一次交战」(First Attack),对方一名狙击手瞄准Enjolras,但是被Valjean撂倒。众志成城,第一次的战斗竟然将军队击退,大家雀跃不已,Valjean请求将Javert交给他处理,Enjolras应允。Javert以为Valjean要借机复仇,于是凛然面对,没想到Valjean割断他身上的绳索,要他速速离去。事情大出Javert之所料,最后Valjean对空放了一枪,Javert迅速离去。
「带他回家」(Bring him home)
夜深了,担任斥候的学生饮酒唱歌「与我共饮」(Drink with me),Marius心中惦记着Cosette,不多时便沉沉睡去。Valjean看着Marius,看他是如此的年轻,于是便唱出「带他回家」(Bring him home),祈求上苍保护这个年轻人,让他能平安度过,如果上帝要取走任何人的性命,那就取我Valjean的罢!
「第二次交战,Gavroche之死」(The Second Attack, Death of Gavroche)
黎明时分,双方发生第二次交战,Enjolras要手下报告己方情况,发现弹药已缺乏。在Marius与Valjean争着出去收集弹药时,Gavroche已经爬到工事之外,就在他快要成功时,忽闻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他!接着他又连挨了两三枪,终于不支倒地而亡。
「最后一战」(The Final Battle)
工事外军官又再度喊话,要学生们放下武器,学生们当然不从,由Enjolras带领着向外攻击;一时枪炮声不绝于耳,火光交错,战况十分惨烈。这一役学生一方几乎全军覆没,Enjolras命丧工事之顶,Marius身负重伤但一息尚存,被Valjean发觉后由下水道扛离。Javert到现场未发觉Valjean的尸体,判定他一定从下水道溜走,于是循线又追了去。
「下水道,狗噬狗」(The Sewers-Dog eats Dog)
在下水道,坏心眼的Thardier又在干着令人不齿的勾当-搜寻死者尸体上值钱的财物。扛着Marius的Valjean因为体力不足,双双倒卧在地。Thardier一路搜来,拿走了Marius的戒指,当发现躺在旁边的人竟然是Valjean,他狂笑数声,消失在下水道的彼端。Valjean抬着Marius继续前行,被Javert赶上,两个冤家再度相逢;由于Marius伤势严重急须就医,Valjean请求Javert网开一面,两人的帐容后再算。Javert终于动了慈悲心,让Valjean带着Marius离开。
「Javert自尽」(Javert's Suicide)
放走了Valjean,Javert感触良多;是Valjean放他一马,他才能活到今天,他开始怀疑,难道追逐了这许多年,Valjean竟然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百感交集之下,他认为他已无处可去,于是投身塞纳河(Seine River)自尽。战事过后,女人们来到街上,她们质疑地问:「改变了吗?」(Turning),当然,什么也没变,一切彷佛兜圈圈般,又回到原点。
「人事全非」(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回想起以前在ABC咖啡厅与友人们相聚高谈阔论,而今景物依旧,但同伴们却已然去世,Marius不禁悲从中来,激动地唱出「人事全非」(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在他歌唱的同时,同伴们的魂魄现而复隐,好似听见了他的呼喊;接着Cosette来到了身边,安抚Marius起伏的情绪,两人共同歌咏出爱的二重唱「每一日」(Every Day),回忆起初见的那一夜,心中充满爱意。Valjean走了进来,形成一阕短小的三重唱。
「Valjean的告白」(Valjean's Confession)
Cosette暂时离开,剩下Marius与Valjean二人。Valjean向Marius表明身世,说明自己曾经是小偷,带罪之身一直不敢让Cosette知情,如果再被捉到只会使Cosette蒙羞,让她更伤心。现在Cosette已经有心上人照料,因此他必须离开,请Marius告诉Cosette他去远方旅行,并且千万不要让她知道真相。Marius忍痛答应。
「结婚礼赞」(The Wedding Chorale)
Marius与Cosette终于如愿步上结婚礼堂,众人在两旁歌唱祝福。圆舞曲乐音响起,旋律竟然取自第二幕「狡诈的华尔滋」,原来Thardier夫妇又出现了。这次他们厚着脸皮来向Marius要钱,索价五百法郎,宣称握有Valjean在下水道搜括死人财物的证据;Thardier从怀里拿出一只戒指,正是当夜从Marius身上取下之物,Marius顿时明白Valjean就是那晚的救命恩人。他一拳将Thardier打倒,也顾不得正在举行婚礼,拉着Cosette寻找Valjean去了。婚礼遂成了「乞丐的盛宴」(Beggars At the Feast)。
「终曲」(Epilogue, Finale)
气若游丝的Valjean独自一人,身旁放着一个木制十字架,他在为Cosette与Marius,也为自己祈祷。Fantine的灵魂现身,感谢代为养育之恩,并为他祈福,这时Marius与Cosette赶了进来。最后Eponine与战事中死亡的魂魄纷纷出现,大伙合唱「终曲」(Epilogue, Finale),不幸的人们,终究会有光明的一天!
关于「悲惨世界」的版本
「悲惨世界」在台湾可以找到好几个录音版本,由于我手边没有法文版,也不懂法文,因此无法向读者介绍。英文发音的版本起码有三个,首先介绍的当然是最完整的环球版(3CDs),这个版本是集合了来自世界各地演唱「悲惨世界」的要角,六十五位英国爱乐管弦乐团成员,七十余位合唱团员,在伦敦、雪梨、纳许维尔、洛杉矶等地分别录制,再制作母带而成。唱片解说中制作人Cameron Mackintosh与David Caddick详述了这套唱片录制的念头与过程,相当有意思。我只特别提出一点,这套唱片中饰唱Eponine一角的日籍女歌手Kaho Shimada几乎不会讲英文,为了录这个角色还特别请了翻译与她沟通,但是她在唱片中的英文咬字发音、歌声表情、情感诠释都极为出色,令人激赏!其它的角色也都是一时之选,表现非常杰出。两片装分别有伦敦(Original London Cast Recording)与百老汇(Original Broadway Cast Recording)两个版本,这两套唱片的主角Jean Valjean都是由著名的音乐剧演员Colm Wilkinson演唱,Eponine也是同一人,其它的唱角虽然不同,但表现大致在伯仲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异;不过伦敦版在每一首歌词之间有剧情解说串连,在这一点上是要比百老汇版略胜一筹的。除了以上三个版本之外,市面上还可以发现一张精选版,这张「Highlights from Les Misables」是由Woodford Music公司所出版,收录了取自「悲惨世界」的十七段音乐;CD之中除了曲名与演唱者人名之外,并无其它解说,伴奏只用了简单的电子合成乐器,听来贫弱而缺乏旋律性,合唱团演唱的部分明显地可以听出只有几个人在撑场面。所以除非你对这出音乐剧情有独钟,否则前面的三套「悲惨世界」足够满足一般人的需求。
注一: 在此「ABC」其实与法文的Abaisse同音,而Abaisse在法文当中是指「受屈辱的」。
注二: 在此列出三个版本的CD时间长度,供读者参考: 环球版: CD 1:12轨,54分54秒 CD 2:19轨,65分02秒 CD 3:14轨,48分18秒
伦敦版: CD 1:16轨,55分38秒 CD 2:14轨,41分40秒
百老汇版: CD 1:16轨,52分49秒 CD 2:18轨,51分5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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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日落大道
过气的老牌电影明星、二流的剧作家、离开心爱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管家,Billy Wilder的电影,韦伯的音乐剧,带给我们一出精彩的-「日落大道」…
这是三个悲剧人物的故事…
过气的老牌电影明星、二流的剧作家、离开心爱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管家,给你三个这样的角色,你会导出什么样的电影?Billy Wilder给了我们「Sunset Boulevard」。
经典剧作结合自身经验
一九五○年,派拉蒙电影公司出品了一部电影「Sunset Boulevard」(日落大道,又译:红楼金粉),导演为Billy Wilder,由于故事内容牵涉到好莱坞,上映时颇为轰动。这部电影同年在奥斯卡也获得不错的斩获,共获得最佳剧本、最佳配乐、最佳艺术指导等三项大奖,同时也得到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摄影等五项提名(注一)。从故事内容来看,导演结合了王尔德的名剧「莎乐美」以及自己亲身的经历来构成这部电影的主要架构,剧中的女主角最终的命运与莎乐美颇为相似;至于男主角的角色,即为Billy Wilder本人的写照,现实中的Wilder也曾经是一位常常遭到退稿的编剧,他曾经窝在Chateau Marmont的一间公寓中,也常常要把车子藏起来,避免因为贷款没缴清而被拿回去。
韦伯的灵感
大约在七○年代早期,韦伯看了Billy Wilder这部电影之后,灵光一闪,脑中随即构思了一个旋律,这个主题在他原来的构想中是要发展成他剧中的一首主题歌。但是当时由于其它条件的限制,使他还无法来制作这出戏。一九七六年,他在制作「艾薇塔」(Evita)时,与导演Harold Prince讨论过这部戏,同时他又与作词家Christopher Hampton研究文字部份,Hampton当时正打算为English National Opera撰写「日落大道」的歌词。虽然韦伯与许多人讨论过此剧,但还是无法开工,因为并没有取得改编权,之后这个计划断断续续在他心中萦绕了十二年,直到八九年「爱的观点」(Aspects of Love)后,他才下决心要将「日落大道」列为他下一个作曲的目标。
随后他与派拉蒙接触,这次改编权的问题获得解决,他把两位合作伙伴Christopher Hampton与Don Black找来共同撰写歌词部分,然后开始进行谱曲的工作,除了女主角诺玛第二幕在派拉蒙片厂的主题歌「As If We Never Said Goodbye」是他七○年代的草稿之外,其它都是他八九年之后的新作。
电影VS.音乐剧
虽然说是改编,但是剧情内容却非常接近,甚至连主角的对白许多都根据原来电影一字不差;只是有的时候为了要替剧中角色加入歌曲时,将电影中的对话或场景顺序前后调动。事实上韦伯这出音乐剧是由The Really Useful Theatre Company Limited与派拉蒙电影公司共同制作的,我们可以说韦伯其实是将它「音乐剧化(musicalize)」了。
现在,故事开始…
第一幕
第一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乔的独白(Prologue-Joe)
全剧由管弦乐以半音阶奏出阴暗不安的旋律揭开序幕(「最伟大的明星」主题)。天将破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意大利式的好莱坞华宅,屋龄大约二十年左右,但是却因为疏于维护而显得有些零乱破旧。一旁的游泳池里,有个年轻男子穿著整齐,面朝下,漂浮在水中,显然已经气绝。随着管弦乐之后,一段长笛独奏持续着这幽冥的气氛,一个男子口白在耳际响起:「现在大概是清晨五点,在这些『日落大道』的豪宅中,有间屋子发生了杀人事件。明天早上各报纸头条将会刊出这则新闻,因为事涉一位老牌电影明星…但在事件还未被记者扭曲之前,如果你要知道事情真相的话,那你可是来对地方了!让我们回到六个月之前…。」在这个声音叙述的同时,洛杉矶警局的巡逻车到达,几个警察下了车,准备处理这个案件。
第二景-派拉蒙片厂
一起吃个午餐吧(Let's Have Lunch)
时间跳到半年以前,地点是派拉蒙片厂,一大群人在摄影棚与办公室前徘徊,他们有的是来试镜,有的则是来面谈,想要从事的工作虽然不同,但目标倒是相当一致-在好莱坞这个电影圈出人头地。乔‧吉利斯是一个年轻的编剧,他的目的当然也和大家相同;这一天他来找谢尔卓克先生讨论剧本,进片厂后他遇到了几个熟人,大伙儿寒喧一番,相约「一起吃个午餐吧」(Let's Have Lunch)。突然有两个人拦住他的去路,原来是来讨债的;乔的汽车贷款拖延许久未清,人家已经要来押车了,聪明的他谎称车子借给朋友不在身边,讨债人莫可奈何,临走前丢下一句:「三百元还清贷款,否则就要将车子取走。」
摆脱了纠缠,乔看到了他的经纪人莫里欧,便趋前打招呼,开口借钱,莫里欧对他感到不耐,生气地说了一句:「或许你要的是一个新的经纪人!」便掉头走开。碰了一鼻子灰,乔觉得自讨没趣,继续前往谢尔卓克的办公室。半路上他又碰到一位好友,亚提,是个年轻的副导,亚提看他无精打采,塞给他二十元;「谢啦,伙伴!」乔高兴地说,毕竟是老朋友,一下就知道自己的困难。
此时一大群正要拍戏的临时演员从旁经过,他们相互问好,再度唱出「一起吃个午餐吧」(Let's Have Lunch)的旋律。这段音乐相当热闹,韦伯以小号、伸缩喇叭等铜管乐器主奏,加上舞台上演员的合唱,充满欢乐的好莱坞气氛。
谢尔卓克的办公室(Sheldrake's Office)
乔终于来到谢尔卓克的办公室,他显然忘了与乔约定要讨论剧本,于是便按了桌上的电钮,请人把「满垒」这个剧本拿进来。不一会儿,一位容貌清秀聪明伶俐,大约二十多岁,芳名贝蒂‧谢佛的女孩走了进来,将剧本摆在桌上,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乔,开口便说:「我已经替你将『满垒』浓缩成两页剧情摘要,但是我认为没有必要看。」
「为什么呢?」谢尔卓克问。
「这故事只是老调重弹,没啥新意。」
「哦,这样吗?认识一下妳旁边的吉利斯先生吧,这剧本是他写的。」
这下糟糕,居然在作者面前漏他的气,贝蒂实在感到难为情,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立刻钻进去;有人当面批评自己的作品,乔当然心里不舒服,讽刺地说:「『乱世佳人』的剧本也是被妳打了回票吗?」
「是我。」谢尔卓克顺势把话接过去,并请贝蒂离开。乔请求谢尔卓克借他三百元应急,否则车子被取走,他就像断了腿般寸步难行。「再见,吉利斯先生!」谢尔卓克回答得十分不客气。
走出了办公室,乔又看到先前那两个讨债人;这时方才在办公室内见过面的贝蒂从身后赶了上来,她告诉乔她十分欣赏他几年前所写的一个故事-「暗窗」,她希望与乔一起合作将它改编成剧本。乔后来答应了贝蒂,但是条件是她要帮忙把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引开才行。
第三景-飞车追逐
贝蒂将两人引入摄影棚的布景中,一晃眼不见了,两人一时分不清方向,随即发觉被耍了,于是冲了出来,开车追乔。两部车一前一后在路上飞驰,当车子行经日落大道时,乔的车子突然爆胎,他紧握方向盘试图将它控制住,最后车子一个右弯转入一间屋子的车道,幸运地摆脱了后车的追逐。乔跳下车,看到前面竟然有个空的车库,真是太好了;他将车推进车库,发现里面还停着一部相当豪华的车,是1932年份的Isotta-Fraschini。
第四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出了车库,他走向一旁的华宅,宅第虽大,但显然已经好一阵子不曾整修,庭院里长满了杂草,游泳池也被覆盖住,看来此地无人居住。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住他,并质疑他为何迟到,在乔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前,一楼的大门已经打开,一个年约六旬,身着黑色制服,戴白手套,管家模样的男子走出来,示意他进入屋内,命令的口吻带着威严。乔不知不觉地照着他的话做了,一进门,是一个挑高的大厅,相片或挂或摆,到处都是,微风吹过一座小型的管风琴,使它发出轻轻的低吟,大厅的后方,有东西躺在一张按摩椅上,用一件披肩覆盖着,四周则点满了蜡烛。
一会儿,一个女人自旁边的楼梯缓缓走下来,她戴着黑色墨镜,身穿一件宽松黑色睡衣,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头发以豹纹丝质头巾裹住;她大约五十岁上下,虽然脸色苍白略显病容,但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轻,而且年轻时应该是个绝色美人。她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诺玛‧黛丝蒙,一位默片时代闪闪发亮的巨星。
到了乔面前,她开口问:「把它埋在花园里违法吗?」
「我不知道。」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放弃(Surrender)
她抱起在按摩椅上的那件「物品」(披肩滑落下来,原来是一只小黑猩猩的尸体),唱出「放弃」(Surrender)以哀悼牠的去世,当她对人生放弃时,她俩才能再见。接着她警告他不要以为她有钱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乔知道她误认自己是葬仪社的人员,于是便解释是因为车子出问题他才闯了进来。
「滚出去,否则我要叫仆人来了!」诺玛叫道。
「OK,对不起,很遗憾你失去了一个好友」乔转身要退出,但是却忽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
「我好象在哪儿见过妳…对了,妳不就是那个诺玛‧黛丝蒙吗?妳以前是个电影大明星呢。」
「我现在仍旧是大明星,只是电影变小了!」诺玛高傲而愤怒地说着。
看一眼(With One Look)
诺玛半唱半说出一段简短的曲调,回忆她们在默片时的黄金时代,偏偏那些个「爱因斯坦」将声音加入电影,使得默片时代的巨星盛名不再,语气显得忿忿不平。接着她就唱出本剧最具代表性的歌曲之一-看一眼(With One Look)。
「看一眼,我就能令你心碎,看一眼,我能扮演任何角色;我能让你悲伤的心灵歌唱,看一眼,你就会知道你要的答案。一颦笑,我可变成邻家女孩,或是你梦寐以求的真爱。我可扮演任何角色……
没有任何言语能比我的眼睛会说故事,看着我,请记住我蹙眉的样子,那是笔墨无法捕捉的……是的,看一眼,我能让话语无用,只要看一眼,我能使银幕着火…我的一滴泪,能使全世界同声哭泣…
我将会回到昔日荣耀的光景,这次我要永远留下来,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看一眼,我将扮演我自己!」
这首歌曲显示出诺玛对过去光荣的回忆与未来的憧憬,并融合了她高傲而自信的个性,十分传神地表达出这个角色的个人特质。
莎乐美(Salome)
「你走吧!」诺玛随即请这位不速之客离开,忽然她想起这男的是个编剧,于是把他叫了回来,要乔帮她看看她自己所写的几叠剧本草稿,剧本的内容是关于「莎乐美」(注二)的故事,诺玛预计要让导演迪米欧来导这部戏。她命令乔坐在沙发上,随手解开了第一叠草稿的缎带,绕着乔,开始念剧本:「莎乐美,好个女子,好个角色!具有纯洁的身体与罪恶的心,激起希律王的色欲,但却暗地里爱上一个圣人。没有人能演她演得比我好…。」念着念着,她已经整个人融入自己的世界。在沙发上的乔心想:「反正我也没有啥急事,我就草草瞄过一遍…天!这字迹一定是我所见过最丑的了。」诺玛继续扮演着莎乐美,这个时候葬仪社的人来了,带着一具小棺木,诺玛、麦克斯便将小猩猩装进棺木内。
诺玛随即回来与乔讨论剧本,她对于编剧并不内行,但是却相当坚持自己的想法,当乔提出几个修改的意见时,她都反对,问她要不要在其中一场戏加上对白,她竟然回答:「我的眼神可以说明一切!」
「我的意思不是要大幅度修改,只是这剧本还要润饰一番,妳需要找个人来帮妳编辑一下。」乔说。
「我要一个熟手来做这件事…」她脑筋转了转,忽然迸出一句:「妳是什么时候生的?」
「12月21号,干嘛?」
「喔,那是射手座…我喜欢!射手座的人可以信任。」
「谢谢。」
「我要你来做这件事。」诺玛眼睛盯着他说。
乔吃了一惊,推说自己很忙,价码也不低,一个礼拜要价五百美金,但这似乎都不能打消诺玛的决定,看来她是「要定他了」。
「麦克斯,带吉利斯先生到车库上的客房去!」诺玛还不让乔走,要他在这里住下来,她的语气彷佛使乔‧吉利斯无法拒绝,跟着那管家去了。
最伟大的明星(The Greatest Star of All)
进了客房,两人有一段简短对话。
「我下午替你把床铺好了。」
「谢谢。」
「她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啊,是不是?那个诺玛‧黛丝蒙?」乔以略带轻蔑的语气说道。
麦克斯对这番话感到有些不悦,但是他仍旧保持着风度。他接着唱出「最伟大的明星」(The Greatest Star of All),赞美他心目中不朽的夫人:「曾经,一提到好莱坞,你想到的就是她的容貌,每个布告栏上都看得到她,一个星期之中她可以收到一万封影迷的信。男人们花钱只为了要得到她的一绺秀发…你绝对无法想象影迷们不顾一切地要亲近她,即使只是碰触到她的影子也心甘情愿,甚至有人要了她穿过的丝袜来上吊…夫人是不朽的;我看过许多偶像过气,但夫人她是其中最伟大的!」
随后麦克斯就退出了客房,男子口白声(这就是乔的声音)再度响起:「当他走后,我向窗外望,看到一座荒废了的网球场,一个空的泳池,还有,那只猩猩的葬礼。她好象是在埋葬她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的生活真是如此空虚吗?」
(在他说话的同时,诺玛与麦克斯在花园里为猩猩举行了葬礼。)
第五景-Schwab's杂货铺
背景转到日落大道上的Schwab's杂货铺,药品、饮料、香烟、报纸、便餐,在这个地方都找得到。几个同在好莱坞工作的伙伴在此闲聊,贝蒂‧谢佛与男友亚提也在其中。乔走了进来,亚提见状高兴地趋前打招呼,老朋友见面份外高兴。乔来这里是应贝蒂之邀讨论「暗窗」的剧本,但是他在接了诺玛修改剧本的工作之后,已经无心再写作,便很慷慨的将这个点子「送」给了她。「我们再联络」,乔与这对恋人告辞,走出了Schwab's。
第六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屋外
乔回来,正要进屋子里,麦克斯在大门口挡住他并质问他到哪儿去;乔认为自己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并反问麦克斯为何不经同意便将他在公寓的物品通通搬来这里(当然,这是诺玛的主意)。「如果你要这份工作,我认为你最好遵守这间屋子的规矩。」麦克斯丢下这句话走了开。
第七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屋内
场景转到屋内,乔坐在打字机前开始编修诺玛的手稿,而她就坐在一旁,像一只老鹰般虎视耽耽地看着他,深怕他破坏了她的杰作。当乔将一段奴隶市场的戏删掉时,诺玛命令他补回去。
「观众不会要妳每场戏都出现的。」
「当然他们希望看到我,否则他们来看什么?」
※ ※ ※
这个偌大的房子只有三个人住在里面,气氛宁静而死寂,微风吹过管风琴发出的鸣叫声,更显得死气沉沉。看着到处是诺玛的相片,乔觉得他快要窒息了。平常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诺玛最大的嗜好是待在屋里看电影-看她自己演的电影,这时,麦克斯自然就是放映师了。这一天他们看的是「圣女贞德的考验(The Ordeal of Joan of Arc)」,看着屏幕上的自己,诺玛完全沉醉在往日的光彩之中;乔,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并不想与诺玛争辩什么,因为,与一个整日活在梦境之中的人争论是毫无意义的。
第八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时序进入十二月,雨,一直下个不停,雨水渗入了车库上的客房,于是乔只好搬入正房内,他被安排在「丈夫们的卧房」内,这房间曾经住过诺玛的前三任丈夫。一天,乔正独自玩着纸牌,麦克斯弹着管风琴自娱,诺玛从楼上冲下来,高喊着:
「今天,就是今天!」
「妳在说什么啊?」乔不解的问。
「我要叫麦克斯把剧本送去给迪米欧导演,我已经与我的占星师讨论过了,迪米欧是狮子座,我是天蝎座,火星正经过木星而今天是两星最接近的日子。麦克斯!把这剧本亲自交到迪米欧先生手里。」
「是的,夫人。」
第九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女士付钱(The Lady's Paying)
这一天乔生日,诺玛把高级服饰店老板曼弗雷德找了来,他与他的店员带着店里最好的衣服;她早就不喜欢乔那一身随意而没有品味的穿著,要趁这个机会让他全身上下焕然一新。乔走了进来,一时还搞不清楚什么事,诺玛就把他交给了服饰店人员。
「这怎么回事?」
「您只要知道是女士付钱就对了,我们带了店里最上等的精品,您说一声我们就会竭诚为您服务…」
乔显然不喜欢这个样子,甚至要曼弗雷德离开,此时诺玛走了回来:
「搞了半天怎么动都没动?我还以为你已经穿得光鲜亮丽了呢!好吧,反正付钱的是我,我来帮你挑吧!」
「诺玛,我不需要穿得这么讲究,谁管一个作家穿什么啊!」
「别这样,我要请客人来我们的新年宴会,你总要穿得体面一点啊,而且我还需要你帮忙呢。」
乔终于顺从了诺玛的意思,服饰店员们迅速地帮他换装,一边唱着:「全部都挑吧,女士付钱喔!」
第十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亚提的公寓
美好的一年(The Perfect Year)
除夕夜很快到来,乔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打着白色领结,果然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客厅里一组弦乐四重奏正奏着探戈的旋律,麦克斯则在吧台调酒。一会儿,诺玛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她一身灿烂眩目的晚礼服,手上穿戴黑色长手套,头上饰以天堂鸟羽饰,虽然年近五十,但仍风韵犹存。她缓缓步下阶梯,乔等在底下迎接,随后她拿出一个黄金打造的香烟盒,里面写着:「为男孩着迷(Mad about the boy)」,送给了乔。
「我把地板铺了新地砖,范伦铁诺(Valentino)说过探戈要在瓷砖上跳才对。来,我们跳舞。」诺玛说道。两人便相互搂着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跳起了探戈。
「铃声送旧迎新年,今晚我希望与你分享…我不需要一间拥挤的舞厅,我要的全都在这儿了。如果你与我同在,那明年将是美好的一年…面对面,我们将拥抱这美好的一年」诺玛唱着,对未来一年充满希望。但此时,乔开始发现,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劲…。
「其它客人什么时候会到?」乔问。
「没有客人,只有我俩」诺玛温柔的回答。
她靠在乔的身上亲吻了他,「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
乔吃了一惊,脸色大变:「诺玛,我不适合妳,妳需要的是一个大人物,像范伦铁诺那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我爱你了,是不是?」
乔把眼光移开,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出乎意料地,诺玛赏了他一个耳光,然后跑进卧室去了。乔愣了一下,喊道:「麦克斯,帮我叫部出租车!」他拿起他的骆皮大衣,心想:「我必须离开这里,我要和我同年纪的人在一起…」
明年此时(This Time Next Year)
乔来到了亚提的住所,新年派对正热闹,里面挤满了人,大多是在派拉蒙拍片的朋友。「哇!你发啦!」看到乔穿得如此体面,亚提免不了要亏一下老朋友,贝蒂也很高兴乔赶来聚会。她又再度与乔提到剧本的事,并要求他与她一起合作来写这出剧,这同时派对中的男女正高谈阔论,唱出他们的新年新希望:「明年此时,我将要获得惊人的成就。当信封打开,将小雕像交给鲍伯‧霍伯时,你将会听到我的名字(注:指得到奥斯卡金像奖)。我们将会在中国戏院前的人行道留下我们的手印,就在明年此时…」
在贝蒂诚挚的邀约下,乔决定要搬出诺玛的房子,他拿起话筒拨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麦克斯。
「麦克斯,我是吉利斯先生,你帮我把那个旧手提箱找出来…」
「对不起,吉利斯先生,我现在没空,我在照顾夫人…」
「你说什么?」
「夫人在你房里找到刮胡刀,她用它割腕自杀了!」
乔被这意想不到的消息吓到了。愣了一会儿,他抓起外套,冲出了亚提的公寓。
※ ※ ※
(派对欢乐声渐渐淡出,探戈旋律再度浮现,场景又转回日落大道的华宅内。诺玛虚弱地躺在沙发上,两只手腕上包着纱布,麦克斯在一旁照顾。)
乔从派对赶了回来,诺玛瞪着他:「走开。」
「妳这做的算是哪门子傻事,嗯?」
「我会再做一次,我会再做一次,我会再做一次!」诺玛激动地喊着。
「这倒是个吸引人的头条新闻-大明星为了无名小作家自杀。」乔嘲讽地说着。
「大明星有大明星的自尊。」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一定有女友吧,为什么不到她那儿去呢?」
「诺玛,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妳,妳是这讨人厌的城里唯一对我好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说谢谢然后走呢?你走,你走啊!」
乔走到了阶梯旁好象要离去,此时乐队奏出「骊歌(Auld Lang Syne)」的旋律,乔走回诺玛身边。
「新年快乐,诺玛。」乔柔声说道。
「新年快乐,亲爱的。」
诺玛自沙发上起身搂住乔的脖子,两人拥吻;乔扶着她走进楼上的卧房,第一幕完。
第二幕
第十一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
管弦乐首先奏出「最伟大的明星」、「看一眼」的主题旋律,地点仍然是在日落大道这间房子。烈焰当空,乔戴着太阳眼镜,坐在阳伞底下喝着鸡尾酒,并唱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来此地是为了成名,希望我有个泳池,并在华纳公司有个车位。但一年后,我却被困在这墙角壁纸脱落的房里。日落大道,迂回曲折的大道,秘密、富有又有点儿可怕…
你认为我出卖自己吗?没错!我只是等着别人提供好价钱:舒服的住所、定时有餐点、还有二十四小时五星级客房服务…日落大道,残酷的大道,好象使人身陷大海…
当她快速下沉时,我丢了根绳子给她,现在我有了西装,她有了希望,这似乎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这件事必须停止,毕竟这不是真感情…日落大道,要命的大道,每个人都忘记他们是如何在这里开始的!」
只见诺玛兴冲冲地从屋内跑出来,告诉乔一件好消息,原来派拉蒙片厂来电话了;但来电的却不是迪米欧本人,而是一位助手,这使得诺玛很不高兴:「像我这样一个大明星,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助手就打发呢?我一定要迪米欧亲自来电才接。」即使乔劝她回个电话,她仍不为所动。
第十二景-前往派拉蒙
过了三天,在诺玛与她的占星师研究过后,她穿著盛装,脸上大概抹了一磅的化妆品,准备亲自去见迪米欧导演,三个人坐着那辆Isotta-Fraschini豪华轿车向派拉蒙进发。
第十三景-派拉蒙片厂
来到大门口,麦克斯不耐地按着喇叭:
「叭!叭!叭!」
「嘿,够了,别按了!」一个年轻警卫喊着。
「开门,我们来见迪米欧先生!」麦克斯说。
「他正在拍片,要事先约时间。」
「这是诺玛‧黛丝蒙,不需要事先约。」
「是谁?」小伙子显然没听过这名号。
此时诺玛看到旁边一个年长的警卫,便喊他的名字:
「钟斯!」
「呦,这不是黛丝蒙小姐吗?黛丝蒙小姐,妳好吗?」
「我很好,钟斯。开门。」
「请往十八号舞台走,黛丝蒙小姐。」
「谢谢你,钟斯。叫你伙伴要懂点儿礼貌,告诉他,没有我就没有派拉蒙影城。」诺玛高傲地说着。
彷佛我们不曾道别(As If We Never Said Goodbye)
来到摄影棚内,迪米欧正在执导「参孙与达莉拉」,当他知道诺玛亲自来访时,也颇觉得伤脑筋,但还是决定见她。随后诺玛由助理人员领进拍片现场,两位老朋友见了面,热络地寒喧一番。诺玛开口就提到剧本的事,迪米欧不好意思说什么,先领着她在一旁歇着。诺玛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忽然,一个声音来自头顶:
「黛丝蒙小姐!嘿,黛丝蒙小姐!」
诺玛抬起头来,找不到声音来自哪里。
「在这上面呢,黛丝蒙小姐,我是贺加!」那声音再度响起。
「喔,贺加,哈啰!」
「让我们好好看看妳!」贺加语带兴奋地说,并同时将一盏灯光打向诺玛。这个时候所有棚内的演员、技术人员通通将目光焦点集中在她的身上,「看一眼」的主旋律又再响起…
她好象返回到全盛时期,那万众瞩目、人人争睹的诺玛‧黛丝蒙又回来了!她开口唱出「彷佛我们不曾说再见」(As If We Never Said Goodbye):
「我不知我为何害怕,我熟悉这个地方,硬纸板做成的树、画上去的海、还有这儿的声响。这是个等我重新发掘的世界,但我不急,我需要一点时间。拥挤走道上有着窃窃私语,这里的气氛仍旧与以往一样令人兴奋。感受凌晨赶工的疯狂,感受创造奇迹的过程,一切彷佛我们不曾说再见…
我耗去许多个早晨,试图抗拒妳的魅力,我现在正颤抖着,妳不知我多么想念妳,想念这永不停歇游乐场中童话般的冒险,我们曾经一同走过年轻…
我不想再独自一人,那已成过去,这世界已等得够久,我终于回来了!
这次复出将会比以往更灿烂辉煌,看我高飞吧,我们都知道我能办到。我能让手停止颤抖吗?曾经有过去的时光比此刻更充满希望吗?拥挤走道上有着窃窃私语,要说的话太多,永远也说不尽。我们将感受凌晨赶工的疯狂,感受创造奇迹的过程…是的,一切彷佛我们不曾说再见。」
曲毕,四周掌声如雷响起。这首歌曲充分描写出诺玛此刻的心境,将她亟思重回舞台的渴望表达得淋漓尽致。
※ ※ ※
镜头转向摄影棚外,在外面等待的乔忽然看见贝蒂,连忙赶上前去。贝蒂又再度提出合写剧本的要求,乔则答应会回电给她。另一边,麦克斯在车旁守着,谢尔卓克走了过来,问麦克斯为什么他一直打电话都连络不到诺玛本人,害他没法借这辆古董车当道具,麦克斯请他离开,谢尔卓克自讨没趣地走了。乔知道那些电话是来借车子而不是谈剧本后,暗喊不妙。
※ ※ ※
放弃(Surrender-Reprise)
诺玛十分激动,她以为老搭档又要在一起合作了。迪米欧不忍说出真相,以手边还有工作为由,相约有空好好再聊,便送她出影棚。回到拍片现场,回忆起诺玛以前的丰采,不禁唱道:「如果你曾看过她十七岁的模样,当她的梦想尚未褪色之前,她是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的,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第十四景-贝蒂的办公室
乔终于实现他的承诺,晚上溜出来与贝蒂在她派拉蒙办公室内讨论剧本。两人合写一出剧,不论对于乔或贝蒂而言,都是十分新鲜有趣的经验。
第十五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青春永驻,值得吃苦(Eternal Youth is Worth a Little Suffering)
从派拉蒙回来之后,诺玛就兴致勃勃地为复出作准备,她不但把占星师请了来,还有一组「美容大队」进驻,为她从头到脚「整修」一番,这群美容师们唱着:
「我们有各式各样的器材与疗法,让妳返老还童,当然过程中会受点皮肉之苦,但为了青春永驻,吃点苦是值得的…。」
美容大队离去后,诺玛向乔展示她美容过后的成果-脖子上皱纹消失、体重也减轻了半磅。她无意间见到乔与贝蒂所写的剧本稿,于是突如其来一问:「谁是贝蒂‧谢佛!」
乔不愿正面回答:「妳不会要我像犯人一样整天关在这屋子里吧!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又没做什么。」
将诺玛哄去睡觉后,乔自然赶到贝蒂那边去。
第十六景-贝蒂的办公室/派拉蒙的空地
「T-H-E-E-N-D!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完成了我的第一出剧本」贝蒂笑得好开心:「我们是不是应该开香槟来庆祝一下呢?」
「我们到后面空地走走吧。」乔说。
两人并肩彳亍而行,贝蒂忆起儿时就住在这附近:「父母都在这里工作,而且我祖母也曾是这儿的一员,所以我算得上是第三代了。」
「写完第一部剧本,一定觉得很兴奋吧。」
突然,贝蒂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这下可把乔给搞胡涂:「怎么了?」
「亚提来了电报,他要我到田纳西与他会合,说那边只要两元手续费就可办妥结婚手续。」
「那很好啊,我们已经完成了剧本…」乔这么说,但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又哭了呢?都要结婚了呀…难道妳不爱亚提吗?」
「当然爱啊!只是我现在爱的不是他。是…是你!」
原来自合写剧本以后,爱苗已慢慢在两人心中滋长,现在终于激荡出热情的火花。两人相拥而吻,随即歌咏出一段爱的二重唱。
深陷情海(Too Much in Love to Care)
贝蒂:「孩提时,我在这条街玩耍,我总是爱幻想。我总以为虚构的故事比人生还要真实。但我现在都搞混了,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实在迷糊了。如果这事是真的,我该如何感受?我该寻求什么?」
乔:「聪明的话,你应该走出我的生活,愈快愈好。我不是妳能够托付终生的人,妳选错人了。这真是疯狂,但妳知道我们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什么良心的建议,且把它丢一边去吧。我现在实在不能控制我心中的感受,我知道不可能得到这份爱情。如果我是傻瓜,唉…我已经深陷情海了…」
……
合唱:「我以为我什么都有了。我的生活安定、梦想在前,我可清楚看到未来之路。但当我看到妳(你)的面容时,一切都起了变化。这真是疯狂,但妳(你)知道我们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什么良心的建议,且把它丢一边去吧。我现在实在不能控制我心中的感受,我们好似漂浮在半空中。如果我们是傻瓜,唉…我们已经深陷情海了。」
(两人再度热切地拥抱在一起,携手走回贝蒂的办公室…)
第十七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屋外
完成梦想的新方向(New Ways to Dream)
夜深了,乔开着那辆三二年份的Isotta-Fraschini古董车回来。麦克斯站在车库里等着,他要乔进屋子时小心点,不要让夫人看到了。乔对于他把诺玛蒙在鼓里的作法十分不以为然:「你难道要一直瞒着她吗?万一她发现了怎么办?」
「我绝对不会让她发现的。我造就她成为明星,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她。」
「你,把她捧红?」
「她早期的电影都是我导的。那个时代,有三个极有潜力的年轻导演:D. W. Griffith, Cecil B. DeMille(迪米欧),还有…」
「麦克斯‧冯‧梅约林」乔接口答。
「没错。」
麦克斯坠入昔日的回忆:「当我遇见她时,她还是一名年方十六的蔻荳少女;虽然脾气有点儿拗,但我在她身上见到一股从未见过的灵气,我知道我发现了我的最佳女主角。在她深邃的眼眸里,我看见了完成梦想的新方向…请你要了解,她曾经是我的妻子…我们给予这世界完成梦想的新方向,每个人都需要完成梦想的新方向。」
乔仍旧不敢相信这件事:「你是说,你曾经与她结过婚?」
「我是她第一任丈夫。」
第十八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屋内
屋内,诺玛正在打电话:「谢佛小姐在吗?很抱歉这么晚打扰妳,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妳有关吉利斯先生的事。妳认识他吧!但是妳了解他多少呢?妳知道他住哪儿吗?妳知道他靠什么过活吗?(这时乔已经悄悄走进来,诺玛并没有发觉。)…我不想使妳伤心。我不知道他对妳说了些什么,但我肯定的告诉妳,他绝对不是跟母亲或是什么室友住在一起。他只是…我不能说,妳自己问问他好了,我倒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乔一把抢过话筒,诺玛吓了一跳:「是的,贝蒂,为什么不问我呢?或者,妳亲自过来看看吧!对,现在就过来!地址是日落大道10086号。」
乔用力挂断了电话,狠狠地瞪着她,内心充满了怒火。在那愤怒的眼神之下,诺玛方寸大乱:「不要站在那儿恨我,乔!对我吼、对我叫、踢我、打我都可以!但,说你不恨我,说你不恨我啊!」
(管弦乐奏出「日落大道」的主题。乔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等待贝蒂的来临;诺玛上楼梯进了卧房,不一会儿又出来,手上多了一把左轮。)
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Reprise)
贝蒂匆匆赶到,乔亲自应门带她入内,她开口便问:「怎么回事,乔?那女人说的是什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再爱我了吗?你说话啊!」
乔终于开口(此时切入「日落大道」的旋律):「来点香槟和鱼子酱吧,明星有着热诚的待客之道…」
「原来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是啊,蛮好的,有电影屏幕,保龄球道…」
「我不是来参观房子的,乔。」贝蒂有点生气了。
「日落大道,是旅游的大道,替自己赚到一条好莱坞泡裤…日落大道,神话般的大道,范伦铁诺在磨石子地上跳舞…」乔继续唱着。
「这是谁的房子?」
「问得好,看看妳四周;这个,那个,所有的东西都属于诺玛‧黛丝蒙…」
「为什么她打电话给我?」
「猜猜看,让妳猜三次…这是书里面老掉牙的故事,非常富有的老女人遇上一个年轻小伙子…」
贝蒂伸手堵住他的嘴:「把你的东西打包,我们走!」
「妳疯啦!我干嘛离开这一切,难道妳要我回去面对着一间小斗室,回到以往那仅足以餬口的日子?没有时间再从新开始啦,我已经找到理想的栖身之处…妳应该回去嫁给亚提那个傻子,我并随时欢迎你们来这里游泳…」
「乔,我没办法正眼看你了…」乔的话如利刃般刀刀刺着贝蒂,她泪如雨下,肝肠寸断,转身跑出了大门。
※ ※ ※
这一幕诺玛全看在眼里,她走下阶梯:「谢谢,乔,谢谢你。」
乔侧身闪过她,上楼进了自己房间。诺玛站在原地,她不知道乔又要做什么…。一会儿,乔提着他那台老打字机走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乔?你不是要离开我吧?」诺玛以疑惑的口气问道。
「没错,我要离开。」
「不行!麦克斯,麦克斯!」她喊着麦克斯要他来一起阻止乔。
「这段日子很愉快,还有,谢谢妳借我用的小饰物。」他拿出金烟盒还给了她。「对了,有些事应该让妳知道。他们不会拍妳那个毫无希望的剧本的,他们只是要向妳借车!」(这时麦克斯来到旁边。)
「你说谎,他们还是要我!我那些影迷来信你怎么解释?」
「那都是麦克斯写的,妳早已经没有影迷了。醒醒吧,除非妳要演二十岁,否则五十岁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诺玛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是-最伟大的明星。」
「再见了,诺玛。」
「从来没有人可以背弃一位明星。」诺玛从口袋中掏出了左轮手枪,对着乔的背后,「呯!」,开了一枪。
乔中了弹,但仍然蹒跚地走出大门,诺玛赶出来,又「呯!呯!」补了两枪。乔已然不支,噗通一声,掉进旁边的游泳池里。
(长笛独奏出「放弃」的主题,布景转回到第一幕刚开始时。乔的尸体仍浮在泳池里,门口挤满了警察、记者、摄影师…)
第十九景-日落大道上的华宅
最伟大的明星(The Greatest Star of All-Reprise)
忽然大家都停止动作,目光汇集于二楼楼梯口,原来是诺玛从房里出来了。她身上穿著「莎乐美」跳七纱舞的服装,目光呆滞,神智已经不清,口中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以奇怪的腔调唱着:
「天亮了,我不知我为什么害怕…
新年快乐,亲爱的…
他们把他的头放在银盘上。
她亲吻他的嘴!她亲吻他的嘴!
为你着迷…
他们会说诺玛已经复出了!」
「夫人,摄影机已经到了!」麦克斯说。
听到「摄影机」三个字,诺玛精神为之一振,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麦克斯,我现在在哪里?」
「在皇宫中的台阶上,大家都在等妳跳舞呢。」麦克斯仍旧以虚幻隐瞒着真相。
「是啊,我记起来了,我好害怕我会跌倒…」
「妳是最伟大的明星。」
她缓缓步下楼梯,麦克斯彷佛又恢复了导演的身分,命令在场的摄影记者:
「灯光!」
「摄影机预备!」
「开麦拉!」
(弦乐奏出了「看一眼」的旋律。)
「我没法儿演下去,我太高兴了。
我可以说几句话吗,迪米欧先生?
回来拍片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我保证…
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是我的生活,永远都是。
没有别的,只有我们,摄影机,还有你们这些很棒的观众。
现在,迪米欧先生,我已经准备好要拍特写镜头了!」
(乐团再度演奏「看一眼」的旋律,随后转成「日落大道」的主题,幕落!)
关于日落大道的两个版本
韦伯的「日落大道」现在共有两个演唱版本,分别是Patti LuPone主唱的World Premiere Recording与Glenn Close(葛伦‧克萝丝)领衔的American Premiere Recording。葛伦‧克萝丝这位著名的女演员已经有许多电影在台湾上演过,大家对她应该不陌生,所以我不在此赘言。倒是Patti LuPone要为大家介绍一下,她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出生于纽约,四岁就登台演出,上过玛莎‧葛兰姆的舞蹈课,随后进入Juilliard School接受戏剧训练。一九七九年她主演韦伯音乐剧「艾薇塔」中培龙夫人Eva一角获得东尼奖,随后也在电影「1941」与「证人」中演出。她也演电视剧,前一阵子中视每周三晚上「成长的代价」(Life Goes On)里的那位妈妈就是她。一九八五年她转往伦敦发展,不久便在「悲惨世界」里演出Fantine这个角色,成为第一个在Royal Shakespeare Company获得饰演主角机会的美国女演员/歌者,所以她算是演唱Musical的老手了。
言归正传,谈谈两个版本,我分别以伦敦版与洛杉矶版称之。先从演唱来说,伦敦版由Patti LuPone唱诺玛一角,她的声音宽厚而富延展性,音色偏向女中音,以这样的唱腔来饰唱诺玛‧黛丝蒙这个年近五十中年女人实在是非常合适,听了她的演唱,你就会了解为何韦伯在好几位著名好莱坞与百老汇女星的竞逐之下,挑选她来唱这个角色。在此举「With One Look」、「As If We Never Said Goodbye」两曲为例,她的演唱将主角那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高傲气势完全地展现出来,非常具有说服力。相形之下,洛杉矶版的葛伦‧克萝丝就略逊一筹,同样这两首曲子,由于她的音量不大,所以无法唱出Patti LuPone那种「首席女伶」的气势,而且高低音域也偶而有音色不一致的情形。她深知自己在唱腔上无法与Patti LuPone相抗衡,于是以另一种诠释方法来表现这位女主角。葛伦‧克萝丝在念口白时的声音表情非常夸张多变,赋予这个角色比较怪异,更具神经质的性格,表现得更接近一个年华已逝,不再受宠爱的女人。试着听听第二面十三轨(Disk 2, Track 13, 6:35)那一声持续了将近十秒钟的哀嚎,真是令人震栗。我们可以说,她以精彩的演技替诺玛‧黛丝蒙这个角色开创出又一种诠释观点,这又是Patti LuPone所不及的了。其它角色方面,洛杉矶版的乔唱腔比较内敛;贝蒂的音色较暗,音质有点沙哑,比起伦敦版较不讨喜;麦克斯则两边差不多。
接着谈谈乐团伴奏部分,以演奏的生动活泼程度,以及配器的丰富多变而言,洛杉矶版要胜过伦敦版;除此之外,除了对白与歌曲部分应有的伴奏,洛杉矶版还在各场景适时的加入了背景配乐,包括虫鸣声、雨声,跳探戈时两人的欢笑、气喘声,贝蒂写稿时的打字声等,让听者在没有画面的情形下,比较能够融入剧情。
最后是里面的解说册,两本的对白与歌词部分只有一些小的差异,并不影响到剧情的发展。伦敦版的解说册之前有两个Page列出所有的场景与歌曲名称,但是后面却没有标明第几曲,所以第一次听的时候会一下子找不到在唱什么地方(因为不是每一句都说都唱),另外印刷字体细小,虽然清晰但看久了会吃力。洛杉矶版的解说册内有曲子索引,很容易找到所要的歌曲,歌词部分也以粗黑体印刷,明显易读;但是,这本册子却没有将重要歌曲的名称标出来,所以你不会知道里面所唱歌曲的歌名是什么!
换言之,这两个版本各有优点,硬要说哪个版本比较好是不公平的。个人比较偏好Patti LuPone的演唱,但是葛伦‧克萝丝对于这个角色的诠释却也令我激赏不已。
注一:
「Sunset Boulevard」(日落大道)这部电影在台北市信义路四段的巴塞罗那影碟出租中心找得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借来一看。巴塞罗那电话:(02)7035987。
注二:
「莎乐美」是一位在新约圣经的马太福音与马可福音中都曾经提到的巴比伦少女,自古以来被许多艺术家取用为创作的题材。其中最著名的要算是英国剧作及小说家王尔德(Oscar Wilde)所写的名剧「莎乐美」了。此剧并且被作曲家理察‧史特劳斯谱写成歌剧,故事大纲如下:
时间是公元三○年左右,地点在耶路撒冷希律王的皇宫里。莎乐美是位十分漂亮的公主,为皇后希罗底与前夫(希律王的哥哥)所生,一天她来到古井旁,被井内传来的男声所吸引,遂令士兵将井内之人放出让她一看。井内之人为先知施洗约翰,他看到莎乐美后大声斥责她母亲的罪行(希律王杀害了哥哥,与原来为兄嫂的希罗底结婚),不料莎乐美更为其言行所着迷,疯狂地爱上了他,并主动要亲吻他的嘴唇,此举被先知约翰严拒。
希律王登场,令莎乐美跳舞助兴解闷,并愿意给她任何想要的东西。莎乐美接着跳出本剧最著名的「七纱舞」,将身上薄纱一一褪去,露出丰满动人的身体。舞毕,她向希律王要求的物品竟然是施洗约翰的头,国王无奈,只好令人杀之并将头以银盘盛上。莎乐美围绕在约翰的头旁边舞着,并亲吻其嘴唇,希律王惊骇不已,命部下击杀莎乐美,幕落。
注三:
在此列出两个版本的时间长度供读者参考:
伦敦版
CD 1:18轨,51分58秒
CD 2:11轨,44分12秒
洛杉矶版
CD 1:19轨,68分47秒
CD 2:13轨,53分4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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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影凌乱,歌声徘徊,畅游猫世界 舞蹈动作大戏 Cats
廖玫玲
诚如先知猫在终曲的说法,听完(看完抑或读完)这出「猫」剧重点并不在于了解每只曾经出现过猫个性为何(即使笔者也曾经陷入这样的迷思中),而是藉由猫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一切,省思人类世界中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如果将它当作欣赏的一场舞蹈演出也不错)。
黑底海报纸上方的一对黄色猫眼,配上下方手写的「Cats」反白字眼,就是「猫」剧的正字标记。一九八一年「猫」剧刚出炉时,韦伯之于音乐剧的作曲成就已有如日中天的地位,当时在大西洋的两岸-美国的纽约与英国的伦敦都频频热演他所配乐的音乐剧。十多年来,这出「猫」依旧是世界各地音乐剧的热门曲目,场场几乎爆满,门票难求。想当初一九八四年于日本东京首演为期十二周时,观众反应热烈。去年在香港首演也创下制作演出费用最高的一场(制作费一千三百万美元,演出费七百万美元),在在证明「猫」剧慑人的魅力。
抱得美人归
十四年前「猫」诞生时,刷新当时音乐剧上的记录,也让韦伯在三年后「抱得美人归」。所谓的「美人」就是莎拉.布莱曼(Sarah Brightman),当年的莎拉也不过在「猫」中饰Jemima的小猫角色,但是对音乐极其敏感的韦伯,旋即发现莎拉在歌唱方面的天赋,莎拉的音域高亢而细腻,莫怪乎她能有今日的演唱成就。两人因「猫」相识、结缘而步入红毯另一端,才子佳人的组合一度为人人所称羡,八六年韦伯新作「歌剧魅影」其中唯美坚贞的爱情故事,感人的音乐旋律,在在为他们幸福的婚姻生活作见证。即使九○年他们因故离异,在音乐事业上仍是最佳的合作伙伴,安德烈.洛伊.韦伯仍保有音乐剧配乐大师的名气,而莎拉.布莱曼也成为英国古典、流行音乐界享誉盛名的女歌手。
独创新意的「猫」
至于「猫」之所以能一新当时的音乐剧面目,最主要的原因莫过于它没有明确的剧情架构进行,二十多只性格互异的小猫,生活在都市陋巷里,在它们的猫世界中,也有人类世界中的规范与生活,歌词构想采撷自英国诗人艾略特(T.S. Eliot)的「Old Possum's Book Of Pratical Cats」诗集,同时为仿真猫惟妙惟肖的肢体语言,特延聘皇家莎士比亚公司(Royal Shakespeare Company)的导演Trever Nan执掌该剧。此外每位猫儿还穿上紧身的猫纹装束,与野性美的猫脸彩妆,让每只猫儿都相当具有可看性。(以下文章所译出的歌词并非逐句翻译,而是以关键词句作为引用)
快乐骄傲的Jellicle猫
二十二只猫儿自舞台与观众席四下窜出,在陋巷黑夜中发疯似地狂舞,每只猫儿均使出浑身解数舞出牠们动感的一面,灯光四射而出,音乐旋律在错落有致的节奏下娓娓道出,1'08"-1'11"一阵渐强趋急的钹声后,轻松活泼的旋律紧接而出,在鼓声、钹声的烘托助阵下,音乐愈发地高亢,结束一段2'25"的开场舞(Overture, Chapyter 1)。 首曲的「Jellicle Songs For Jellicle Cats」为一首地道的歌颂Jellicle猫之歌,在所有的猫儿陆续出场后,以管乐诙谐的音型相继出现作为引导,0'29"音乐一转轻快的节奏曲调带入歌词部份,歌词分为两部份,其一是一连串「连珠炮」式的问句,这些问题以猫儿的观点,骄傲地问身为高等动物的人类能做些什么?就因为「我们」这群猫儿与人类有所不同,能完成以上所提出的「难题」,这也就是牠们能身为Jellicle猫一份子的原因,如果「你」也能,那么「你」毋庸置疑的也能成为Jellicle猫的一员。因此牠们一一问道: 你们能在茫茫黑夜中清晰分辨物体吗?(指犀利的视觉) 当你们在街道迷失时,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吗?(指敏锐的嗅觉) 你知道如何前往Heaviside Layer(天堂)吗?(该天堂为众猫一心想归往之地) 当你嗅到鼠味时,你能犀利地观察到牠吗?(指与生俱来的捕鼠力) 如果你可以的话,那么你就是一只Jellicle猫。 Jellicle的群猫们一方面搔首弄姿,同时引吭高歌道出身为Jellicle猫的快乐与骄傲。歌词的安排在猫儿轮流发问后,紧接一段全体的「欢呼」(第一次出现在0'52"-1'03"此后类推),问句-欢呼式的歌词结构,一以贯之洋溢着明快的曲风。 我们可以跃上高墙,我们可以在树林间穿梭, 我们可以在横木上保持平衡,我们可以在钢弦丝上行走。 你能在同时演唱罗西尼的二重唱与史特劳斯的华尔滋吗? 你能从高音C开始演唱吗?(随后群猫以高音C唱喝) Jellicle猫是黑夜之后, 能在高处歌唱, 并指挥着「弥赛亚」- 哈雷路亚,天使般的合唱。 Jellicle猫的欢乐之声尚不绝于耳,紧接着陆续介绍性格互异的猫:功利猫、戏剧猫、好事猫、作梦猫、演说猫、先知猫、怀疑猫、便秘猫、浪漫猫、假道学猫、评论猫、寄生猫、学究猫、比喻猫、统计猫、神秘猫、政客猫、伪善猫、牧师猫、抓狂猫、愤世嫉俗猫、吝啬猫。正当Jellicle猫耽溺于牠们的狂欢时,歌词末段(5'14")引述站在街角的人类正惊讶地注视Jellicle猫极强活动力作为结束。
猫之命名
由远渐近的音乐,轻巧地将歌词带入,这段歌词并不用演唱的方式呈现,而是以全体的猫儿以整齐的念词方式一一道出。歌词中言简意赅指出一只猫儿就能有三个不同的名字:第一种为普遍运用在一般家庭中的像Peter、Augustus、Alonzo、James、Victor、Jonathan、George、Bill Bailey;第二种听来较甜蜜为绅士淑女惯用像Plato、Admetus、Electra、Demeter;最后一种最为特别就是能让旁者一听到名字就觉得意气昂扬,尾巴不禁直直翘起、胡须自然张扬、无形中泛出一份傲气像Munkustrap、Quaxo、Coricopat、Bombalurina、Jellylorum。而这些名字对猫儿本身,抑或是人类又有些什么意义呢? 这些名字你永远想象不到, 这些名字对人类来说不会去研究,但是猫儿本身自己知道,当然牠们也不会承认, 当你注意到一只猫儿正陷入沉思中, 我告诉你,这理由通常是相同的: 牠正被这全神贯注的思虑占据着, 牠对牠名字的想法就是: 言语难以形容的, 深沉而不可测且独特的名字。
Jellicle舞会之邀
音乐声缓缓地响起,行进至0'39"引进歌词。这是一场描述专门为Jellicle猫所举行的一场Jellicle舞会,所有的猫儿都前来参加此一盛会,益发使得今夜的月儿发散出眩目的光彩。Jellicle猫有白的也有黑的,牠们的身材也大小适中,牠们的跳跃轻盈,牠们的视力有如月光般地明亮。对于牠们来说,无论是清晨或午后,Jellicle猫都安静地活动,只有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牠们才会发散出无比的活力,在月光下狂舞。同时在下段歌词中,也暗示出「猫」剧的结局: Jellicle猫每年一次聚会, 在Jellicle舞会上我们大肆狂妄地欢笑, 而Jellicle猫的领袖将会出现,… 宣布即将有一只可获重生的猫儿, 并从此拥有一个崭新的Jellicle猫生活, 因为期待登上Heaviside Layer是充满了惊奇,而这惊奇将只有一只Jellicle猫能看见, 是谁将会担任这项工作呢?将会是谁呢?
可爱浑圆的Gumbie
有一只Gumbie猫名叫Jennyanydots,有着一张可爱的面孔,胖胖肿肿的身上有虎斑的花纹与花豹的斑点,喜欢整天都坐在阶梯上,或是晒晒暖阳抑或窝在火炉边,这也就是她得Gumbie之名的原因。 当人类一整天的拥挤与庸碌结束后, Gumbie Cat的工作便开始了, 当家中主人们上床睡觉后, 她便撩起裙子缓慢向地下室移动, 她仔细地注意鼠类行进的路线, 牠们(鼠类)的行径既不优雅,态度也不和善, 所以当她逮住牠们时, 她便教导牠们音乐…。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Jennyanydots确信这样能使她减肥,但往往有时抓到的这些鼠类,Jennyanydots便将牠们做成「鼠肉」蛋糕与干豆,以及美味的油煎瘦熏肉与起士。就因为Jennyanydots是如此的克尽职责,因此让我们为她欢呼三次-她真是一位非常棒的「家管」。
唱反调的搞怪猫
摇滚乐风的「The Rum Tum Tugger」,说明这只名叫Rum Tum Tugger的猫是只搞怪猫(Curious Cat)。怎么说呢? 如果你给他只雉鸡,他却要求要只松鸡, 如果你要他待在房内,他却偏要在平地, 如果你将他放在平地上,他却宁愿要回到屋内, 如果你唆使他追捕小老鼠(Mouse),他却执意要大老鼠(Rat), 如果你要他追大老鼠,他却反而盯着小老鼠, 是的,Rum Tum Tugger就是一只搞怪猫。 看这有趣的歌词描写Rum Tum Tugger特立独行之处,就只为一原因-因为他将做,而他就会做(For he will do. As he do do. )。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Rum Tum Tugger真是一只既可怕又令人厌烦的「人」(猫), 当你要他进,他却偏要出, 他总是待在每扇门错误的一边, 一当他在家中,他就立即要出去, 他喜欢躺在梳妆台的抽屉中, 但是如果他不能跳出来的话,他就会急得暴跳如雷。 为搭配「The Rum Tum Tugger」谐趣的音乐与歌词,他的演出动作与表情都相当地夸张,一袭紧身的猫装更将他独特的个性作相当活泼的展现。 Rum Tum Tugger是一只搞怪的野兽, 违悖人意就是他行事的原则, 如果你给他一条鱼后,他总是还要得更多, 当没有任何一条鱼可提供为食物时,他也不要吃兔子, 如果你给他吃乳酪,他便会嗅一嗅露出鄙夷的眼光, 因为他只喜欢他自己寻找到的东西。 … Rum Tum Tugger是狡诈聪明的, Rum Tum Tugger不在乎一个热情的拥抱, 但是他会在你缝纫的时候,跳在衣服上,为的只是要享受胡搅乱缠的乐趣。 你喜欢他吗?你讨厌他吗?老实说,Rum Tum Tugger真是只会让人敬而远之的猫只呢!
年华褪去的Grizabella
音乐一开始奏出大提琴沉稳的弦乐低音,0'16"加入管乐衬托出一片令人捉摸不清的氛围。0'46"便由Grizabella富感性的嗓音唱出她到底是只什么样的猫儿。简短的歌词带到Grizabella的年华不再,衣衫褴褛,脸上还透出一抹的忧愁与无奈,殊不知年轻时候的她是只魅力十足的猫儿,但是面对现在的她,众猫不禁问道:「谁还曾经认为Grizabella是只具有迷人魅力的猫?」
圆滚肥猫-Bustopher Jones
并不是属于皮包骨型的Bustopher Jones,事实上他是只圆滚滚的肥猫,大家都称呼他为St. James's Street Cat。当他在街道上行走时,总是穿著一丝不苟的黑色装束,戴着白手套,缠着至足裸的白色绑腿,并拄着一只手杖。在众猫的眼中,Bustopher Jones是个值得敬重的猫,当他走在街道上,大多数的猫儿都会向他点头示意或微微鞠躬。音乐缓缓地数着节奏,管乐吹奏出一段段轻松谐趣的音型。 所以Bustopher的一天生活就是, 待在一家酒吧中, 在我们的眼中,不会有什么惊奇发生, 他变得愈来愈圆, 他有二十五磅的重量(约11.25公斤), 还有他每天都在持续的增重中, 因为他是如此容易被观察看到,所以他是相当受到大家的留意与注目, 他的生活就是一个常规循环。所以他总会押韵着说:我将维持我的生活(I shall last out my time.)。
一对儿哥俩好
现在要介绍一对声名狼籍的猫,牠们就是Mungojerrie And Rumpelteazer。牠们的穿著就像是小丑的扮相,嬉闹般的行为,住在Victoria Grove。但是牠们的坏名声却传遍Cornwall Garden、Launceston Palace、与Kensington Square各地。 如果窗子被发现是半开的, 以及地下室看来像是经过一场战争似地混乱, 如果屋顶上少了一两块的砖瓦, 也许你找不到其中一件冬天穿的卫生衣, … 这时家人都会异口同声说:「这是可怕猫所干的好事!」 而这可怕猫指的就是Mungojerrie And Rumpelteazer,在绝大部分的时间,牠们所经过的地方都会是那副糟糕的德性。 随着音乐节奏的轻松,略带爵士风情的旋律烘托出Mungojerrie And Rumpelteazer的放荡不羁,与强力的破坏性。
德高望重的Deuteronomy
德高望重的Deuteronomy曾经于「The Invitation To The Jellicle Ball」出现过,他就是Jellicle猫的领导者。岁月的风霜满布他的脸庞,但在举手投足之间却掩盖不住累积的智能。在木管乐独奏的引导下,音乐淡入加入弦乐部份,难掩的古典雅致之情汨汨不绝而出,这正是Jellicle猫领导者Old Deuteronomy的代表音乐,音乐在1'15"告一段落,歌词在一开始便昭告博学多闻的Old Deuteronomy,受到大家的敬重,即使年事已高的长者对Old Deuteronomy仍唱出「Well, of all... Things... Can it be... really! Yes!... No!... Ho! hi! Oh, my eye!」,我的心也许有些徘徊,但是我深信,我相信Old Deuteronomy。
Jellicles之歌
在一一介绍过具特性的猫儿后,这又是一首赞颂Jellicle猫的曲调。与「The Naming Of Cats」的手法一模一样,众猫以朗诵的方式带出,音乐以微弱的音量作为衬底。 Jellicle猫在今夜倾巢而出, Jellicle猫一个接着一个蹦出直到全部都现身, Jellicle的月夜特别地明亮, Jellicle猫都来参加Jellicle的舞会。 每只猫儿无论在举手、劈腿、摆头、跳跃等的舞蹈动作上或是歌曲的颂赞上,都是简洁俐落,整齐而画一,还有丰富的感情融入其中。 Jellicle猫有黑纹也有白纹, Jellicle猫在体格上平均都娇小许多, Jellicle猫都是快乐而明亮, Jellicle猫的求爱声也都洋溢着欢愉, Jellicle猫有可爱的脸孔, Jellicle猫有黑得发亮的双眸, 牠们乐于练习优雅的姿态, 等待着Jellicle皎洁的明月升起。 随着朗诵音调的起伏有致,加上和声的对比,活泼的气氛处处可闻,1'27"背景音乐再度响起「Overture」的主题旋律,依着歌词的推进于1'35"告一段落。音乐中以短促的音型尽显猫儿轻盈活跃的舞姿与身影。3'07"音乐突然转缓,再度渐入短暂的抒情乐段,此后发展的音乐极尽快乐节奏之能事,与舞台光影做令人眩目的变化,6'11"音乐再度趋缓,主题旋律乐句再度缭绕而耳中,旋即在7'10"俐落地结束。
Grizabella The Glamour Cat
继Chapter 7介绍过Grizabella出场后,「迷人」猫于此又再度地「粉墨登场」。相同的大提琴前奏旋律奏出,0'26"歌词出现青春不再的她经常出没范围的附近是堆放喂猪饲料骯脏街道的死巷中,生活困顿而潦倒,已不再是昔日独领风骚具迷人姿色的猫儿。
回忆
剧情行进到上半场的最后一首「Memory」,在钢琴单音的带领下,Grizabella感性且略带忧伤地唱出首段(1'20"的长度),作为上半场的结束。
幸福的时刻
下半场首曲「The Moments Of Happiness」,在木管乐一阵凄迷气氛的引领下,继之弦乐加以发展旋律线,1'07"由先知猫与名叫Jemima的小猫(莎拉.布莱曼所饰)先后轮唱,音乐在古典乐的手法下拉开序幕,首先由先知猫引导出: 幸福的时刻…, 我们拥有这个经验,但是我们却错过这个意义, 现在接近这个意义并再度唤起我们曾有过的经验, 以不同的形式,超越任何的意义, 我们可以被分配到幸福。 …过去的经验将复兴这意义, 这意义不单单是目前生活的意义而已, 而是许多新生代的意义-别遗忘了, 有些事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2'10"音乐一转为「Memory」的旋律,Jemima以细而高的嗓音唱道: 月光,将你的脸转向月光, 让你的回忆带领你, 打开它,走进它, 如果你发现幸福的意义何在, 那么一个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曾叱咤舞台的Gus 在这里介绍一只演员猫,这只演员猫名叫Gus,先由一只名叫Jellylorum的猫儿唱出Gus的特色。音乐在一开始便以缓慢的速度配上钢琴,引导出Jellylorum轻柔的歌声。 Gus他是只在剧院门口的猫儿, 他的名字,我想在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家道中落的他瘦骨如柴非常憔悴,但穿著依旧高贵, 他因为长期受到中风的煎熬,脚掌因而抖动, 是的,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是相当聪颖的猫, 但现在已不让鼠类恐惧丧胆了。 Jellylorum继续介绍Gus对演戏的热爱,音乐推进至2'26"轮到Gus自我现身说法,Gus的嗓音深情富磁性,娓娓道出当年的过往。 在我的时代,我演过每一个可能的角色, 我知道我用心作过多次的演讲, 我也有过即席演讲,与人恶言相向甚至随机插入台词的经验, 我也知道如何用我的背与尾巴演戏, 而且也会做事先的排演,所以我从未失败过。 … 透过Jellylorum俏皮的口吻道Gus是个再亲切不过的演员,只要喝一口琴酒,他就会告诉你他曾经在莎士比亚戏剧中演出的种种。再者Gus感叹有加地说现在剧院中的猫儿们,已没有像我当年那样地受到训练,现在他们所谓的聪明也不过跳跳铁圈绳索罢了。末了Gus道出一段当年在舞台上解救身陷火海的孩子的往事,并莫衷一是地感叹:Could Do It Again。
Growltiger's Last Stand
音乐一开始便以铜管乐带出来势汹汹的气势,0'24"Growltiger率先以着威武的口吻唱出。Growltiger可说是这群猫中有着最粗鲁的外表,有着「The Terror Of The Thames」的封号。Growltiger他的行为举止语言行态度粗俗而没有礼貌,连他的衣着也怪异而凌乱不整,一只耳朵还不见了,一只眼睛也瞎了并带着眼罩,腰间系一条红色皮带,头戴一红巾,百分之百一副放浪不羁的造型。他的名声已传遍Rotherhithe、Hammersmith、与Putney。人们都加强鸡舍的防御工事,有关Growltiger的谣传已漫天乱飞。音乐于2'00"一转为温驯的气息: 在一个宁静的夏夜中,大自然的一切像是置身在戏剧中, 柔和的月光闪耀着光亮, 温和的月夜下,水潮拍打着岸边上的岩石, Growltiger展现出他温柔细腻的一面。 … Growltiger独自一人坐在船首舱, 将他的思绪全神灌注在一位女子-Griddlebone的身上, 而他游手好闲的伙伴们则睡得东倒西歪, 暹逻猫则偷偷摸进他们的小艇中。 此时此刻的Growltiger满脑子只有Griddlebone一人,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动静, 而这位女子也因为他的男子气慨而狂喜着迷不已,… 但月光却反射出数千只光亮的蓝眼睛。 暹逻猫军队愈来愈接近包围着他们, 他们听不见敌军的逼近的声响, 这对爱人在他们垂危的生命中高兴地唱着他们的二重唱, 因为敌军用长叉与弯刀已瞄准了他们。 音乐愈趋浪漫,柔情似水的对话,将这对恋人的爱意吐露无遗,音乐气氛在7'22"突转,暹逻猫军队开始偷袭… 霎挪间Griddlebone失声尖叫, 但是瞬间她失踪了, 她很可能已经幸运地逃脱了,因为我确定她至少并没有淹死,… Growltiger英勇地独自对抗着直扑而来残忍无情的敌军,终于寡不敌众,成为这场厮杀下的牺牲品。
优游自在的铁路猫-Skimbleshanks
乐曲一开始便是一则铁路车站的「传说」:一班11'39"启程的快车,总是延误至11'42"才开动,每个人包括车站守卫、搬运工等都疯狂地寻找Skimble,直到Skimble轻松漫步地出现,这般车才得以开动。这当然是一则从Skimbleshanks口中的虚构故事,Skimbleshanks优游自在地生活在铁路车站,而且想象他掌管着驾驶员、车站守卫、行李车服务员、甚至到玩牌的人,同时他也喜欢观察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潮。几乎我们可以说,只要有Skimbleshanks,只要Skimbleshanks上车那么一切就搞定了,因为他是一只「忽略不得」的猫儿,所以说Skimbleshanks是只铁路猫(Railway Cat)。音乐一以贯之充满着轻快的节奏与律动,唱着火车站的一切与列车上的一切,在Skimbleshanks的掌握之下井然有序,只因为Skimbleshanks不会让它们出错。 当在守夜的时候,我总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当我在看守时,我时时握着一杯茶,… 当大家都在熟睡时,我正得意洋洋地忙着在Carliske的车站与站长会面, … Skimbleshanks就是这么一只自以为是,沉醉在自我世界中的猫儿,音乐的轻快,带动众猫们得意的口吻,一起陶醉在铁路车站的世界中。
行踪成谜的神秘猫
诡谲的气氛淡入音乐,随着旋律线的起伏昂扬,1'06"歌词进入。Macavity拥有赤黄色的毛发,体格高而纤瘦,还有一对下陷的双眼,他的外衣沾满了灰尘,他的颊须乱而不整,他的行动像条蛇般地灵活,而当你想他在熟睡时,却又睁大眼睛地醒来。 到底在狂野外表下的Macavity是只什么性格的猫呢?简单来说,他是只喜欢向法律挑战的「罪犯」。 Macavity,Macavity,没有一个人(猫)像Macavity, 他打破所有人类的法律,他也打破法律的严正客观性,… 然而当你到达犯罪现场时-Macavity已不在那儿了。 你或许可以在地下室看见他,也可能在空中看到他, 但是我再一次地告诉你,Macavity就是不在那儿了。 在歌词中Macavity已被形容成一只深不可测的神秘猫,傲视四周的环境却无法奈他何。 他受到尊敬, 他的踪迹在Scotland Yard找不到, 然而当储藏的食品被掠夺时,或是珠宝手饰被强取豪夺, 或是当牛奶不见时,温室的玻璃被打破,… 这些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时,Macavity已不在那儿了! … 没有一只猫能像Macavity如此的诈欺又温文尔雅, 他总是有不在场证明,… 你可以在街道上看见他,你也可以在广场上见到他, 但是一当犯罪事件被发觉时,Macavity就已经不见了! 乐曲行进至5'14"告一段落,气氛仍持续之前的神秘色彩,继之发展的旋律线,撷取之前所出现过的音乐,一段一段地呈现而出。然面对这么一只神秘诡谲多变的猫儿,是该害怕呢?抑或惊奇呢?留给各位判官作决定吧!
引人发噱的Mistoffelees
你应该认识Mistoffelees先生,一只会耍魔术的猫。音乐在0'05"以极欢乐的气氛迸裂出,因为牠是最伟大的魔术猫。在众猫齐声欢唱:「Oh! Well I never! Was there ever A Cat so clever As Magical Mr. Mistoffelees!」两次后(0'13"-0'33"),开始歌颂Mistoffelees的神奇魅力。 牠既神秘、纤细而且全身从耳朵到尾巴末端都是黑的, 牠能够匍匐爬行通过细小的裂缝, 牠也能走在极窄的横木上。 牠对掷骰子游戏相当地狡猾, 牠总是能让你受骗相信,… 牠能使用软木、或是一根汤匙,或是一块鱼糊耍弄诡计。 乐曲在此起彼落的掌声与Bravo声不绝于耳中继续唱出众人对牠的赞赏,最后在一声炮声巨响后结束这个众人同乐的场合。
回忆
压轴曲「Memory」,先由Jemima先行唱出一段,0'32"一转甜美音乐的气氛为诡谲,随即又在0'59"转回钢琴独奏的「Memory」前奏,紧接着就由主角Grizabella唱出这牵动人心的旋律: 午夜,并非是来自路上的声响, 明月有遗失它的回忆吗? 它在独自微笑着, 在灯光下,枯萎的树叶聚集在我的脚下, 那风也开始呼啸着。 回忆,全都在月光下, 我能对着过往的一切微笑, 然后我是如此的美丽, 我还记得当我了解幸福为何意的时候, 这回忆就又再度回复过来了。 每一盏街灯似乎打出宿命论的警告, 有些人喃喃低语,… 马上清晨又即将到来。 白昼,我必须等待着朝阳, 我必须思考一个新的生活, 而我必不能放弃, 当今夜的拂晓即将到来并成为回忆一的一部份时, 而新的一天也就即将开始。 萎糜的日子已燃烧殆尽, 清晨的腐朽为已变淡, 街灯熄灭,夜晚也结束, 另外一天正在萌发。 接触我!离开我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在阳光下,与回忆有关于我的一切都是孤独的, 如果你接触我,你将会了解幸福为何意, 看着,一个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
Heaviside旅程
音乐一开始以清脆的铜管乐独奏带出前奏,众猫齐力高唱昭告这只被选出可获新生活的Grizabella猫,即将通往猫之天堂-Heaviside Layer。
如何定位一只猫?
先知猫Deuteronomy以着沉缓稳重的嗓音唱出末曲「The Ad-Dressing Of Cats」,作为整出音乐剧的结束: 你已经看过许多种类型的猫, 然而我的意见就是你毋需去了解牠们的特性, 你已经学会去看这群猫中或多或少有像你或我的影子, 有些人则发现猫拥有不同的心志。 因为有些是理智的,有些是疯狂的, 有些是好的,有些则是坏的, 有些会更好,有些则会更差, 但是所有的猫都以诗句来描写。 你已经看过牠们在工作与嬉戏时的模样, 也知道牠们的名字, 还有牠们的兴趣,但是, 你如何来定位一只猫呢? 歌词中还以猫与狗作为举例,狗之所以为狗有牠特有的条件与特征,而猫之所以为猫也有牠自己特有的条件。而一只猫被期待的称呼,是与牠们的特征有关联,那也就是你如何定位一只猫(How you Ad-dress a Cat ?)。
结语
要将一出音乐剧用文字陈述而出并不容易,光是音乐、歌词、剧情、舞蹈各部份已是非常复杂而难以解析得巨细靡遗,因此这篇「猫」多有美中不足之处,特别是「猫」剧在舞蹈分面的比重相当大,剧情的交代也不是相当地清晰,甚至在角色的厘清划分上也不容易,笔者文字功力不足是其中之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部份则是其二。 或许诚如先知猫在末曲的说法,听完(看完抑或读完)这出「猫」剧重点并不在于了解每只曾经出现过猫个性为何(即使笔者也曾经陷入这样的迷思中)?而是藉由猫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一切,省思人类世界中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如果将它当作欣赏的一场舞蹈演出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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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政治、监狱、同性恋议题于一身的「蜘蛛女之吻」
廖玫玲
它,
没有「猫」剧中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的肢体语言,
没有「歌剧魅影」剧中,凄美执着,坚贞浪漫的爱情故事,
没有「西贡小姐」剧中,直升机等大型道具的摄人排场,
它只有
一道象征冷酷无情隔绝人性的一道灰白色监狱栏杆硬生生的矗立在舞台上,
两个囚犯在无视「人权」存在的国度中,发展出一段内心相交的真挚情感,
同时代表现实世界的他们与代表死亡象征的蜘蛛女交相缠斗之余,
莫利那在人性弱点的挣扎下终究牺牲了,
徒留你、我深思这出非商业色彩的音乐剧的意义何在?
而这出音乐剧就是「蜘蛛女之吻」。
原改编自阿根廷小说家马努叶.普易(Manuel Puig)的著作「蜘蛛女之吻」,一度被搬上大屏幕,不久剧作家佛雷艾伯(Fred Ebb)于一九八六年观赏了「蜘蛛女之吻」(Kiss Of The Spider Woman)一片后(电影版),深受其中剧情的吸引,便兴起将该片改编成为音乐剧的想法,并于一九九二年付诸实行,于加拿大的多伦多首演。隔年,一九九三年并获东尼奖的肯定,赢得该年度的最佳音乐剧殊荣。无异使得这出剧龄甚轻的音乐剧,汇集大多数人的眼光,大放异彩且热演不断。而这出「蜘蛛女之吻」之所以能在商业色彩当道的娱乐片中,独占熬头评价甚高,原因不外有二:将世界上某些角落漠视「人权」的情形搬上台面,让自以为「自由本无价」的众世人们,了解并深思如此「恶行」的曾经存在。其二就是藉由「蜘蛛女」一角,带出剧中人甚或现代人对死亡,抑或追求的某种美感的执着,评估如何来面对你我的生命?
莫利那与威伦丁
莫利那(Molina)与威伦丁(Valentin)正是这出音乐剧的两大主角,这两位性格迥异的主角,不约而同地被监禁在南美洲的一座监狱中。其中扮相女性化且有断袖之癖的莫利那,背负着涉嫌诱拐未成年少男的罪名。另一名拥有一身傲骨的威伦丁,则是因为主张违背当时政治理念的共产革命,有叛乱嫌疑而琅珰入狱。同时在该剧中,电影主角之一蜘蛛女的虚幻存在,同样凸显两人之于电影(或称为人生观)的明显对比:从小便有强烈母亲依附情结的莫利那,对电影非常的着迷,尤其钟情于电影明星欧萝娜。人生对于莫利那而言,是美、爱、诚的化身。对于威伦丁来说,人生并非美丽、欢乐,只有真理与真相才是值得奉为圭臬的。而「蜘蛛女」正是欧萝娜是演众多电影角色中,最令莫利那惊艳的角色,藉由「蜘蛛女」一角,穿插出现于两人的现实世界中,同时也带出莫利那悲剧收场的预警。这两人分别在外型上、个性上、处事上径渭分明,整个故事剧情就根植于两人的差异,共处一室的两人,从对峙、争吵、了解、相知、相惜到相爱,就是从这一连串微妙的转变中,我们赤裸裸地看到人性中的可恨与可敬、挣扎的惶恐之心,甚至超越死亡的升华境界。尽管是政治意味浓厚的剧情,但发人深省的议题却是人权的价值何在?
电影情节贯穿全剧
在进入歌曲解析之前,笔者必须将联系整体情节进行的完整电影故事搬上台面,因为这是音乐剧中并未提及的,但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因为从这些透过莫利那口中所叙述的故事,可以影射出莫利那、威伦丁与蜘蛛女三角的性格。「豹女」,与剧中的蜘蛛女的一吻有异曲同工之妙,豹女致命的一吻献给心理医师,医师惨死,而豹子终究也送命了,画下这诡谲迷离的结局。「纳粹军官与歌女蕾妮」,当中的蕾妮依然与蜘蛛女一样有着神秘的面纱,不轻易让人与之亲近,也同样与「豹女」的故事架构有着殊途同归的悲惨结局。同样不难想象莫利那接受那一吻之后的下场。「左翼学生赛车手」则是莫利那专为威伦丁讲述的故事,这位就读政治系的赛车手,在父亲被游击队绑架后,毅然决然要舍身救父,虽然在阴错阳差之下,父亲被杀,小伙子因为政治理念使然,径行加入游击队而与他挚爱的女友分离,即使他们真的相爱,但是这位小伙子终究却因为坚持自己的理想而放弃爱情。「殭尸岛」为改编自真实的电影「与殭尸同行」一片,叙述欲统治殭尸岛的巫医,以极其恶毒的诡计计陷全岛之人,女主角虽幸运逃过致命的一劫,却也饱受惊吓,成为心中难以抹灭的殭尸岛之旅,徒留永远的伤痕。然而故事中的男主角与前任妻子(女殭尸)却得以在黄泉之下再续前缘。「墨西哥恋人」则是讲述过气女明星与年轻晚报记者,以及中年大亨之间的三角恋情,记者自始自终因为保护女主角而坦然舍命,女主角也因为曾经拥有过真正的爱情,而稍有慰藉地黯然度过余生,中年大亨也终究体会出爱情的真义而放过女主角,为一坚贞浪漫的爱情故事。当然除了这些完整的故事外,还有一些片段的故事与主角的呓语,或多或少有含沙射影的意味,于此不再着墨。
序幕(Prologue)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莫利那同时承受着心理的寂寞与生理上的痛苦,彷佛听到来自蜘蛛女诱人的歌声:「来,且找到我。听听我的歌,让我拥你。我的双唇在等,你的痛苦将会停止,抚平你的精神与生理上的痛苦,而我将能带给你平静。」以一阵凄迷且诡异的旋律夹带稀疏铃声展开序幕。在整个序幕中,除带出蜘蛛女魅惑的登场外,还有来自整座监狱囚犯的呼喊声,与拉丁美洲典型的拍击乐器相互呼应成为一摄人的开场。透过典狱长的雄浑有力的嗓音,双双宣告威伦丁与莫利那的资料背景,正式进入剧情。
她的名字是欧萝娜(Her Name Is Aurora)
刚入狱的威伦丁,在饱受一顿酷刑之后,失去知觉的他,被狱卒狠狠地丢进莫利那的牢房中。这时的莫利那正想象他心中的最爱-屏幕上的电影女神-欧萝娜,径行逃入他的电影幻想中。莫利那说道:「欧萝娜,帮助我。我需要妳,就像妳如往常般地靠近我吧!」他丝毫未注意到一位新的室友-威伦丁被丢了进来。音乐在莫利那的轻柔且略带崇敬爱意的歌声口吻下缓缓道出:「她的名字是欧萝娜,她是如此的美丽。没有男人能在看过她之后忘却她,他们都一一疯狂地陷入爱情的漩涡中,永远地浸淫在爱情中…」。音乐一转抒情进入甚具节奏感的众囚犯们的齐唱附和:「看她焕发的面容,看她神采飞扬,看她光滑般的双颊有如玫瑰花般的红润…」与之前莫利那的独唱演来,前后音乐律动虽大不相同,但均是表达对欧萝娜的爱恋,曲趣横生。随着富节奏感的音乐带出欧萝娜的沙哑迷人的歌喉,随后音乐在极昂扬的气氛下波动,随着小提琴的独奏,带到欧萝娜与众囚犯的高歌,跟着音乐走高,节奏趋急,嘎然而止。
翻越高墙(Over The Wall I)
这首「翻越高墙」,是众囚犯们渴望自由与爱情抚慰的心声。从狱囚们轮流唱出的渴求之声中-他们需要大胸脯的女人来抚平内心的伤口、希望看到炉中有热烘烘的蛋糕来一饱口腹之欲、希望在鱼篓中有活蹦乱跳的鲜鱼以享受垂钓之乐、希望在谷仓后院中有一大群的鹅可驱赶过过恣意的生活。一声声厚实的呼喊,震响狱牢中的栅栏,震响听众你我的心中。
蓝血(Bluebloods)
钢琴分解和弦的琴音轻快地带出自以为狱中老大哥的莫利那,欲告诉正逐渐恢复神智的威伦丁,这狱中的一切,没想到却被冷酷的威伦丁碰了个硬钉子。威伦丁道:「可以请你闭嘴吗?可以请你闭嘴吗?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房中的那一边是属于你的,而这一边是我的,待在你的那一边吧!」
装扮他们(Dressing Them Up)
尽管新进伙伴威伦丁一脸的冷酷无情,不愿搭理外向聒噪的莫利那,但是毫不气馁的莫利那仍旧非常热情的自我介绍他的专长-橱窗设计师。热情且轻松有余的音乐衬着莫利那洋洋得意的自我介绍着引以为傲的工作。接下来的「I Draw The Line」一反「Dressing Them Up」俏皮的音乐与唱腔,唱出略带愤怒诙谐的趣韵。
我画下界线(I Draw The Line)
饱受严刑拷打后的威伦丁,在不得稍事安静后,听莫利那孤芳自赏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头,便愤懑不平以极严厉的口吻说了句:「能不能请你闭嘴!」要求莫利那离他远点儿。而莫利那仍以有点不识趣又自找台阶的口气回答说:「非常谢谢你!」自此展开一段两人谐趣横生的对唱。威伦丁:「你『过分谦虚』的『哀鸣』令我感到不舒服,看着我,我现在画下一道界线,你就在你的那一边,而我就在我这一边,绝对,绝对不跨越这条线。」莫利那:「好!但是装伙食的锅盆呢?」威伦丁:「什么锅盆?」莫利那:「锅盆在你那一边。」威伦丁:「那又如何?」莫利那:「我坚持要使用那些锅盆。」威伦丁:「那么那一区是例外的特别区。」莫利那:「喔!你真是好心,非常地谢谢你!」
亲爱的人(Dear One)
经过这一段不甚愉快的相处后,日子总是要过,于是莫利那告诉威伦丁排解狱中苦闷日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念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而有断袖之癖的莫利那当然不会有值得他思念的「女朋友」,因此他最挂念的就是他的母亲。基于莫利那发自内心的鼓励下,威伦丁想起他的女友-玛塔。于是由莫利那、莫利那母亲、威伦丁与玛塔四人展开一段轮唱与重唱,以吉他伴奏的优美旋律「Dear One」。简单几句歌词轻轻带出他们心中的无奈-威伦丁:「…亲爱的,我所有的愤怒都已正在消逝中…」、莫利那:「…我看不见您在织衣的样子…」。母亲与玛塔齐声唱出他们心中强忍的谎话:「亲爱的,不,我并不想念你。亲爱的,没有你我依然活得很好。亲爱的,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消逝,我不断地重复这些谎话。」
翻越高墙(Over The Wall)
镜头刚刚带过两位要角的思念之情,旋即以「Over The Wall II」一曲唱出整座监狱中一片渴求亲情、友情之声。「我的妻子在哪儿?她正等着我回去展开新的生活吗?我的孩子在哪儿?他们正在围个圈圈完游戏吗?他们在与邻家人讨论责难我的不是吗?或是在思念我呢?…」想想只有翻越狱所高墙才能一解相思迷惑之疑。
你在哪儿(Where You Are)
正当整座监狱响起每位狱囚想出去的吶喊之际,莫利那告诉威伦丁正当他孩提之时,因为他的母亲是电影院中的引座招待员,所以几乎整天泡在电影院中,这更促使他疯狂地爱上电影情节。而且他最倾慕的女演员就是欧萝娜,莫利那热爱欧萝娜所饰演的每一部电影,几乎部部倒背如流,但是惟独蜘蛛女一角例外,因为蜘蛛女一角是死神的象征。自小莫利那便坚信蜘蛛女一角是活生生的存在,甚至他还认为蜘蛛女曾经出现在这座狱牢中。然笃信真理真相的威伦丁却不以为然地否定莫利那,直叫他为一愚蠢至极的傻瓜。但是此时莫利那又像是出窍灵魂般地回到电影情节中,寻找慰藉以躲避身心俱疲的苦痛。以小喇叭、木琴与鼓钹为主的「Where You Are」,欧萝娜以轻松的歌声消弭莫利那的疑虑并引他进入多彩多姿令人眩目的欧萝娜世界(屏幕世界)中:「…所以当你闭上双眼时,你将会成为一位电影明星,为什么你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你要看清你曾经看过的事物?如果你正身陷囹圄,那么一点点儿的幻想将不会消逝,这就像是ABC一样简单的道理。到我这儿来,与我同乐,与我同乐…」
玛塔(Marta)
正当莫利那沉醉在欧萝娜的世界中,在牢房中的另一个角落,威伦丁开始思念起他的爱人-玛塔。音乐声响起以竖琴的拨奏衬出质美的木管旋律,威伦丁以非常温柔的唱腔唱出他对马塔缱绻的思念之情,配以全体狱囚唱喝着:「Over The Wall」,随着音乐与歌声的持续走高,情感汨汨不绝而出。「我似乎能看到我俩躺在一块儿,一道儿说话、一道儿吐烟圈、依偎在一起。…我阖上双眼,然后我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而我知道她将靠近我并紧抱住我,感觉也跟着激动起来了。」
我制造奇迹(I Do Miracles)
威伦丁经过狱监的酷刑拷问后,再度被丢进牢房中,莫利那看着几乎被打成残废的威伦丁,一度呼唤欧萝娜请她为可怜的威伦丁疗伤。而欧萝娜便以女神般地姿态出现,以充满迷惑力的嗓音唱出她可以解救痛楚的神力:「在我的抚弄下有你熟悉的爱,如果你选择的话,就尽管呼喊我的名字吧!然后我会制造奇迹…」
加布烈尔之信/我的第一个女人(Gabriel's Letter/ My First Woman)
在某一天晚上,他们用过晚餐后,莫利那告诉威伦丁有关于她最倾心的「女友」-加布烈尔(加布烈尔为一异性恋者,曾拒绝莫利那的「要求」)。在此同时,威伦丁也不禁再度想起她的挚爱-玛塔。对于莫利那来说,从事餐厅服务生工作的加布烈尔这位在莫利那入狱之前认识的朋友,是多么地吸引他。他,喜欢电影,也喜欢阅读,与莫利那又谈得非常投机,致使莫利那对他倾心不已。于此节录小说中的对话,以增进读者们了解莫利那与加布烈尔之间的关系:「我总是故意点一套大餐:冷肉沙拉、洋葱汤、主菜、甜点、咖啡。这么一来,他就必须一再走到我面前服务。后来,我们之间就开始有些交谈了。不过,他马上就看出我的底细,因为实在太明显了。」「因为我是同性恋者,他却是个彻底的异性恋者,所以他难免对我有点戒心…不过,我们之间偶尔的一两句话仍然很有帮助:他终于知道我尊重他,他也开始跟我谈起他的生活。」「…在我们两人之间,或许会发生一些甜蜜的经验-可是,没有任何事发生!我根本说不动他!我跟他说,一次就够了…真的!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一生之中有一回这样的经验,并不过份-可是,他始终拒绝我。我后来再也不敢提这回事了:我想,我和他之间既然存有一份友谊,我就应该心满意足…」「当橱窗设计师虽然有趣,可是每当下了班,忙了一天下来,我就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辛苦工作?-然后,就觉得好空虚,好空虚…如果我能帮他做些事,那该有多好…我只要为他带来一点快乐就行了」。也正因为如此,在歌词中,加布烈尔才会一在表达出他对莫利那的歉意。
吗啡探戈(Morphine Tango)
莫利那因为痉孪产生无比的痛苦,因此他被送到医院就诊,在医院中,他又再度沉陷于自身的幻觉中。在探戈节奏的音乐中,莫利那彷佛暂时得到痛苦的解脱…,并逐渐游走迷蒙的梦境边缘中。
你不会使我蒙羞(You Could Never Shame Me)
此时的莫利那再度梦见他的母亲,在梦中,莫利那请求母亲的原谅(因为莫利那因为不名誉的罪名而入狱)。但是了解儿子的母亲,却以宽大的母爱包容儿子有别于他人的爱情观,同时坚定他爱上威伦丁的事实。音乐在木管轻轻带进主旋律时,开启这一对母子感人的对话-莫利那:「您并不老,您仍旧非常美丽。」母亲:「我求求你将这句话向其它的女孩说吧!」莫利那:「不会有女孩了!我使您蒙羞了!」母亲:「不,路易,你只有做冷酷残忍的事才会使我蒙羞。」「我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我真的不需要照顾。而,你真的喜欢威伦丁是吗?」莫利那:「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橱窗设计师。除了您,其它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母亲:「别胡说了!…让我大声的说,我有一个让我骄傲的儿子。」
一个访客/吗啡探戈(A Visit/ Morphine Tango)
在母亲的一阵温馨的鼓舞后,代表死神的蜘蛛女出现了,展开一段与莫利那之间的对话。在这段对话中,虚弱的莫利那以不断拒绝的口吻,坚定回绝代表美丽与死亡象征的蜘蛛女,而蜘蛛女也以「吻」一事暗暗隐喻出莫利那的下场。蜘蛛女:「有一天你将会明暸,我是你的朋友,而你也将会吻我。」莫利那:「绝不,绝不会。走开,走开!」音乐曾一度出现首曲「序幕」代表蜘蛛女的旋律乐段,莫利那与蜘蛛女以着迥异的唱腔带出莫利那的恐惧与蜘蛛女致命的歌声。
他是一个女人(She's A Woman)
莫利那结束了一段在医院中与病痛的缠斗,再度回到阴暗濡湿的牢狱中。而只身在房中的威伦丁,也困于生理上的痛苦。而莫利那也极力的安慰他,此时的威伦丁也只能暗自叹息,在心中吶喊他的玛塔。木管在该曲中作了最美的发挥,营造出莫利那对玛塔的一份浓浓情意,钢琴如影随形的相伴下,浪漫之情化作一缕音符旋律奔泄而出。
给我爱(Gimme Love)
由于狱监刑求威伦丁不成,根本得不到他共犯的资料,于是转而威胁莫利那,以其母亲病危为由,要求他出卖威伦丁。在此同时,莫利那与威伦丁之间早已从相互对峙转为相互依赖(因为莫利那以不断讲述电影情节的方式,与威伦丁之间建立起亲密相扶持的关怀)。威伦丁藉由莫利那所说的许多电影情节中,得到心灵上的慰藉,得以忘却生理上的创痛。这一曲「Gimme Love」为典型拉丁美洲的节奏律动,节奏性强的鼓韵,格外彰显异国音乐色彩,衬托出蜘蛛女幻化成南美洲的女战神-Amazon,藉以向男性求得炙热火辣的情爱。同时肩负对威伦丁的爱怜与对母亲的挂念,两相煎熬下,莫利那鼓励威伦丁一同前往欧萝娜的诱人世界,希望两人能经由欧萝娜的抚慰双双脱离身受煎熬的身心。而这一曲的音乐由于欧萝娜幻化为Amazon,因此配合之下,典型的拉丁美洲音乐于焉而生-由一群臣服于欧萝娜的男子以强而有力的嗓音唱出「Gimme Love」与欧萝娜富野性的歌声相互轮唱,音乐也好,歌声也罢,甚或足以迷人的歌词,都是欧萝娜发散而出的致命吸引力。
俄罗斯电影/美好的时光(Russian Movie/ Good Times)
莫利那继续为威伦丁说了一部电影故事的情节。这是一部由欧萝娜主演的浪漫爱情电影,剧情中欧萝娜付出无怨无悔的爱与她所至爱的情人,由莫利那与欧萝娜两人主唱。音乐随着剧情的走高,律动趋急,欧萝娜的唱腔更是令人荡气回肠。
终有一日(The Day After That)
威伦丁说了个有关于自己的亲身遭遇,没有像欧萝娜世界中有歌舞升华令人眩目的景象。这段叙述便是:在我的家中,我与姊妹们睡在地板上,我们挨饿着还不时传出咳嗽声,但是我们的母亲给予我们信心一切将会好转,…然后在某一天,当隆隆的雷声作响时,当某人疾声高呼时,数以千计的人在高喊时,我们就极将要获得自由了,如果不是明天,终有一日将会成功的…,想必这也就是威伦丁会致力参加政治革命运动的原因之一。
妈妈,是我(Mama, It's Me)
莫利那仍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一方面基于对威伦丁的呵护,不愿出卖他;而另一方面,又由于深深挂念他最钟爱的母亲,而深陷煎熬。经由这曲「Mama, It's Me」,短短的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地流露出对母亲的不忍,同时也下了非常痛苦的决定-出卖他的狱中挚爱-威伦丁。
为他作任何事(Anything For Him)
下了痛苦决定的莫利那,回到牢房中,并告诉威伦丁他即将被释放出狱的消息,然而在此同时,莫利那决定为威伦丁作任何事,只要他说,不管事大事小,必定勉力而为,绝不退缩。殊不知莫利那欲藉此计谋套出威伦丁谋反的同伙。同时由蜘蛛女穿插的歌词中,我们也更清晰地预知莫利那将死的悲惨下场:「我感觉到时候快到了,我将要拥有他,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会发生。」
蜘蛛女之吻(Kiss Of The Spider Woman)
剧情进行至此,威伦丁已决定经由莫利那继续进行政治活动,而一点也不知晓自己已被莫利那出卖,然而背负心灵挣扎的莫利那更是痛苦万分。在此同时,蜘蛛女也深知掳获莫利那的时机就快到了,两线交叉进行下,剧情的发展已臻至高潮处。随着吉他快速的抡指与响板的交替进行,带出蜘蛛女正得意的进行布网的工作:「…一当你吻了他的唇,月亮会变得愈来愈朦胧,潮水也会慢慢褪去,然后你的呼吸也会益趋急速,这样的苦痛会使得你想要逃离,但是你已被蜘蛛女的网给困住了。你可以逃,你可以尖叫,你可以闪躲,但你绝不可能从这张网上脱逃。」
只有在这出电影中(Only In The Movies)
隔日早晨,威伦丁继续要求莫利那为他进行政治活动的消息传递,但是莫利那因为恐惧而变得衰弱,但是威伦丁轻轻的一吻却给予莫利那无比信心,决心负起传递讯息的工作。然而当莫利那离开牢房后,来到典狱长面前,当典狱长问及威伦丁共犯名单时,莫利那随手写下几个名字。但是典狱长知悉这些是都是作假的情报,于是暗中派狱卒跟踪莫利那。另一方面,在狱中的威伦丁仍不断地被质问,在无法查得共犯的名单下,典狱长只好以莫利那的性命要胁威伦丁,在莫利那亟欲保护威伦丁的心情下,终于被典狱长无情的枪杀。同时莫利那也幻想到与蜘蛛女大跳探戈舞,并获蜘蛛女一吻,而得到死亡的下场。
结语
关于「蜘蛛女之吻」这出音乐剧,有几项特色是值得一书的。第一、这是透过冗长的两人对话,所发展的故事。其次,两人之间的对话为透过讲述许多看似独立实际却与据情相扣合的电影情节。第三、这出看似有浓厚政治意味,发生在监狱,但是却发人深思的人权观念的音乐剧,在原作的创作手法上,的确相当细腻而引人入胜。
有关「蜘蛛女之吻」之二三情事:
1976年:「蜘蛛女之吻」小说问世。
1979年:「蜘蛛女之吻」小说获「美国图书馆协会」(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的杰出书奖。
1981年:「蜘蛛女之吻」被改编成为舞台剧,并于西班牙举行首演。
1983年:「蜘蛛女之吻」舞台剧剧本问世。
1985年:「蜘蛛女之吻」舞台剧于英国伦敦上演。获「剧本与演员」杂志(Plays And Players),颁发最具潜力剧作家奖。「蜘蛛女之吻」由巴西导演巴本柯(Hector Babenco)拍摄成为电影。同时该片获奥斯卡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与最佳男演员三项入围,而片中饰演男同性恋者莫利那的威廉赫特(William Hurt)获得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的肯定。电影「蜘蛛女之吻」获法国坎城影展的最佳男演员奖。再获里菲斯电影奖(Griffith Awards)的最佳影片与最佳男演员奖。再获独立精神电影奖(The Independent Spirit Awards)的特别成就奖。再获洛城影评人奖(L. A. Film Critics' Awards)的最佳男演员奖。再获意大利多纳泰罗影展(David Di Donatello Prizes)的最佳国外男演员奖。舞台剧「蜘蛛女之吻」于美国洛杉矶上演。
1990年:「蜘蛛女之吻」的百老汇歌舞剧在纽约首演。
1993年:「蜘蛛女之吻」的百老汇歌舞剧获东尼奖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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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纠葛绵绵无绝期   爱的观点
廖玫玲
面对男主角亚力克斯横亘十七年的至情不悔,珍妮无怨无悔的真情,茱丽叶塔的率性浪漫,乔治的勇于付出,萝丝的执着,都生鲜活脱地在我们的眼前耳际出现,相信这是一个深深撼动你我心弦的爱情故事。
角色关系解析:
Rose Vibert/萝丝:本剧女主角,为一位默默无名的法国女演员,及至中年后逐渐在戏剧界占有一席之地,成为一熠熠闪亮的巨星,剧中嫁与乔治为妻并成为亚力克斯的舅妈。
Alex Dillingham/亚力克斯:本剧男主角,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年轻英国男孩,年轻时与萝丝相恋但日后她却另嫁他人。
George Dillingham/乔治:男主角亚力克斯的舅舅,年约五十八岁的他是一位稍有名气的画家,剧中成为女主角萝丝的丈夫。
Giulietta Trapani/茱丽叶塔:一位年轻的意大利籍女雕刻家,曾为乔治的妻子,但日后却成为最了解他的红粉知己。
Marcel Richard/马赛尔:剧团经理。
Jenny Dillingham/珍妮:女主角萝丝与乔治的女儿。
Elizabeth/伊莉莎白:乔治的管家。
Hugo Le Meunier/雨果:女主角萝丝的爱慕者。
 
继一九八六年爱情剧「歌剧魅影」后,充满戏剧张力的情节,无疑深深撼动你我心弦。三年后,也就是一九八九年,这一出「爱的观点」(Aspect Of Love)的问世,既无特殊效果的助阵,又无深表情意的对话,依恃的只有紧接相连的歌曲,传达出一段段男女之间相互的爱怜与依恋。你能想象一位年轻男孩爱上一位大女生后,却成为他的舅妈,即使两人相惜之情多年来未减一分一毫,但是彼此之间却维系着一段波希米亚式的爱情。随着时间的逝去,男女双方各有成就,这位男主角却意外地爱上女主角的女儿,成为另一「男女老少配」的爱情版,却在男主角舅舅的「反对」(猝死)下,结束男主角前后两段无解的爱情。
英国配乐大师-安德烈.洛伊.韦伯(Andrew Lloyd Webber),为音乐剧所写下的配乐,支支曲子尽是经典之作,不但与音乐剧画上等号,还赢得「音乐票房的保证」。在这出「爱的观点」除了最为著名的主题曲「爱能改变每一件事」(Love Changes Everything)外,尚有多首旋律优美的乐曲如:「绝不寂寞」(Anything But Lonely)、「眼见为信」(Seeing Is Believing)、「记忆中的第一人」(The First Man You Remember)。
序幕
时间:1964年(注)
地点:在Pau的火车站上
曲名:Love Changes Everything
演员:亚力克斯、茱丽叶塔
音乐一当扬起,落地幕瞬间拉起的那一霎挪间,男主角亚力克斯昭然若揭的唱出爱情的真意-「爱能改变一切」(Love Changes Everything)主题曲。相较于「爱的真谛」这首曲子对爱的意涵,这首爱的主题曲,仅局限于剧中男女之间的恋情。同时也言简意赅的指出亚力克斯他亲身体验的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10"的钢琴前奏围绕整首曲子,以这段前奏作为基础乐句为发展,填上故事主角对爱的力量解释,可谓简单却深刻动人。「…是的,爱能改变每一件事,这种改变带给你荣光,或许带给你羞赧,但是这世界上的一切将不再如往昔一般了。…前往属于我们俩的世界,共同计划着未来,勾勒出前景。一旦闯进爱的世界,我们就会突然地丧失所有的理智。爱,使得每个人有如傻瓜般,将一切自定的原则都打破了!…」亚力克斯深情的口吻与音乐仍在耳边盘旋之际,茱丽叶塔的一句:「亚力克斯,一切都过去了…」,明白地告诉我们这是倒叙法的方式。因此聚光灯一移,场景迅速切换回到十五年前的法国的一家小剧场内。
第一幕,第一景
时间:1947年
地点:法国Montpellier一家默默无名的小剧场
演员:萝丝、马赛尔、Ensemble
这是在法国Montpellier一家默默无名的小剧场,目前正上演着挪威剧作家易卜生的一出戏-「The Master Builder」。剧情已行进至最后结局,幕一落下,稀落的掌声带出这出戏、这个剧团并没有受到欢迎与当地的瞩目-因为台下只坐了四个人:三位修女和马赛尔的母亲。女主角萝丝忿而转身质问剧团经理马赛尔-这就是他所安排的?如此地扼杀演员?如此残害剧团的生命?却还一味地要求我继续前往苏格兰的展开巡回演出,只因为一个推委的原因-他们全都是易卜生迷!随着音乐节奏的趋急,萝丝的节节反问与马赛尔的无奈与怀柔迂回,双方你来我往。最后马赛尔引来正站在舞台角落的亚力克斯藉以避开话题:「萝丝,妳应该见见这位年轻人,他简直就是一位彻底奉献的戏迷,每个演出的晚上他都在这儿呢!」亚力克斯趋前说道:「这是我的荣幸!…看见在舞台上的妳,完全地改变我的人生!」马赛尔见状退下,经由众人的盛情邀约,亚力克斯决定前往咖啡厅参加演出结束后的「庆功会」。
第一幕,第二景
时间:1947年
地点:Montpellier的一家咖啡厅
曲目:Parlez-vous francais?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马赛尔
场景一转至咖啡厅内,背后隐隐传来人们闲聊与女侍清理餐具的吵杂声,从餐厅的收音机中唱出「Parlez-vous francais?」一曲,乐声轻快扬起,衬出亚力克斯与萝丝之间的对话(他俩独奏坐在一桌与其它团员分桌而坐)。随着「Parlez-vous francais?」一曲的告一段落,现场气氛随着萝丝要求酒保将音乐关掉,音乐一转为浪漫的旋律,萝丝了解这位年仅十七英国稚气男孩的爱意,解释着说:「我并不非常适合你,因为有些事正困扰着我,但是还是非常谢谢妳每天晚上送我的花。…」亚力克斯对于之前在剧场舞台上萝丝与马赛尔之间的对话还言犹在耳,旋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对萝丝的关心。亚力克斯:「我可以大胆的给妳个建议吗?」萝丝:「哪一种大胆的建议?」亚力克斯:「来跟我一起吧!萝丝。」萝丝:「跟你在一起?在哪儿呢?」衬着轻快的节奏亚力克斯说道:「我有一幢别墅,请别疑心,我想你将不会相信在那儿可以看到庇里牛斯山的景观。今晚我将离开,请妳跟我来吧!」萝丝禁不住现实的残酷与亚力克斯的深情,两人决定相约在火车站。
第一幕,第三景
时间:1947年
地点:火车站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夜幕低垂,两人相约出走的计划仍在激荡不已,音乐由木管诙谐地奏出带出主角所在的场景。这时在车站中,亚力克斯已经相当焦急的等待,担心这位可人儿不能坚定意志,下定决心跟他走。但是百般的忧心却伴随着萝丝的出现一切烟消云散了!两人深情的拥吻后,双双搭上火车展开旅程。
第一幕,第四景
时间:1947年
地点:火车车厢内
曲目:Seeing is Believing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汽笛在响,颠簸的车厢,已是夜阑深静之时,洋溢幸福粉颊的萝丝将身子轻靠于亚力克斯强有力的肩上。这时的亚力克斯看着甜美的萝丝不禁唱出「眼见为信」(Seeing is Believing)表达出这时他心中的满足与笔墨难以形容的幸福。乐曲间奏奏出这两位主角正浸淫在爱情中的甜蜜,此时的萝丝轻轻醒来,看着刚刚入睡的亚力克斯接续唱出她心中对亚力克斯浓密的情意与无限的感激。这首「眼见为信」到最后由两位主角合唱,就在歌词表达出他俩人的惺惺相惜之情,歌声持续升高之际,两人目光交错,双颊相亲,又再度陷入深情一吻的浓烈情怀中。
第一幕,第五景
时间:1947年
地点:位于Pau的别墅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经过一段不算太长的旅程,他们已抵达Pau,并找到亚力克斯先前所言的别墅(这间别墅为亚力克斯的舅舅所有)。此时天空一片漆黑,万籁俱寂,他们已然站在别墅的大门前,亚力克斯正准备撬开窗子进入这-属于他们暂时栖身的小天地。在这一片黑暗的小天堂中,他俩互诉衷情,齐声高唱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拥有的是现在。当我们拥有今天,谁会去在乎明天?今晚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代表永远…」音乐延续前一景的「Seeing is Believing」,这对被浓情密意笼罩的小俩口,衬着浪漫迷人的音乐,仅仅握住眼前的良宵,依偎又依偎,温存许久…。
第一幕,第六景
时间:1947年
地点:巴黎的艺术展览馆中
曲目:A Memory of a Happy Moment
演员:乔治、茱丽叶塔
在巴黎的一家艺术展览馆中,五十八岁的乔治是一位画家,而茱丽叶塔则是一位年轻的雕刻家。这时的乔治正气急败坏地数落着他外甥的不是,而一旁的茱丽叶塔却是一笑置之的安慰着乔治冷静下来。不以为然的乔治,却已决定赶回Pau的别墅,看看他到底在搞些什么花样?这个举动任乔治也想不到他会看到酷似前妻Delia的萝丝。
第一幕,第七景
时间:1947年
地点:Pau别墅的房间中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前奏音乐由法国号吹出抒情的主奏,间以竖琴汨汨不绝的拨奏以为伴奏,一转黑夜的褪去,一天的光明又再度升起了!此时此刻的萝丝伫立在落地窗前,凝望着旭日自庇里牛斯山背悄然升起,面对眼前这如油画似的美景,萝丝无法自拔地深深沉醉在其中…。竖琴的拨奏与法国号的主奏再度浮现,带到亚力克斯这时也趋前到萝丝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不禁同声赞道:「多美的景致啊!不管我们何时眺望这些群山时,我们都会想着彼此。」同时萝丝经由亚力克斯的口中得知他的舅舅乔治对该景的钟爱时,无形中也在心中兴起对乔治的一丝好感…,这两句具提示性的对话,即将带出乔治的出场-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惊讶!
第一幕,第八景
时间:1947年
地点:Pau别墅的个个角落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身处这偌大豪华的别墅中,萝丝与亚力克斯两人兴奋至极,亟欲到处走走一窥它的真面目。音乐一转之前的抒情曲趣,藉由长笛俏皮的吹奏与弦乐的拨奏,就像是描写「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好奇又贪玩的心态。来到会客室的萝丝首先发现到一桢画里的女子-也就是亚力克斯的舅妈-Delia,她同时也是一为极富名气的女演员,只可惜年轻早逝。看到厨房中储藏有满满的食物-味美的鱼子酱、鲜美的鳀鱼、香醇的白兰地,两人开怀地笑着直嚷将有一顿丰盛的大餐呢!东逛西游,萝丝突发奇想欲与亚力克斯一同演出「L'Occasion」,萝丝扮Do Maria,而亚力克斯则扮Father Eugenio。
第一幕,第九景
时间:1947年
地点:Pau别墅的庭院内,但已进入「L'Occasion」的剧情中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乔治
小俩口兴致正当头,兴高采烈地开演,殊不知从巴黎连夜赶回的乔治,正逐渐接近这幢别墅…。而另一头的别墅里正传出两人精彩的对手戏。随着剧情的走高,两人融入剧情中的对话,音乐一转,随着乔治的突然出现说道:「你们一定要原谅我无理的打搅。不过我真的得说句:『演得好!』」,着实带给萝丝与亚力克斯一个偌大的意外!两人顿时一阵脸红,三人沈默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随即萝丝的自我介绍,打开三人沉默的僵局。…乔治:「嗯!所以演戏是妳的职业啰?」。亚力克斯:「她正是一位闪闪发亮的演员呢!」。乔治:「我非常的确定!」。萝丝:「我正在Hilde演出。」亚力克斯:「已经演出有两个星期了。」乔治:「是『The Master Builder』这出戏吗?」萝丝兴高采烈像是得到肯定似的答道:「是的!」旋即将这凝重尴尬的场面,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气氛趋缓后,萝丝便向两位在场的男士暂辞,褪去这一身的装扮。萝丝退场, 亚力克斯像是重回年轻时的记忆。随着「Seeing is Believing」音乐声起(为亚力克斯的代表旋律,2'08"-2'39"),亚力克斯请求舅舅的原谅:「我乞求您,眼见为信,当我一看见她,就爱上她了。您必须了解我的话,她决不是您所熟悉的某人…」,亚力克斯借着坚定的语气向乔治传达他对 萝丝的爱意。音乐不及暂歇,旋即响起「A Memory Of A Happy Moment」的旋律(为乔治的代表旋律,2'39"-3'05"),还是无视于亚力克斯的话,径自沉浸在对萝丝的幻想与对Delia的美好回忆中。音乐于此巧妙地展现(各自先后的出现2'08"-3'05",再到两人以重唱的方式出现3'16"-3'30")两位男士对萝丝的情感,直到萝丝的再度出现(着Delia以前的服装),乔治像是着魔似地陷入-萝丝就是Delia的严重幻觉中…,独留亚力克斯一人在厨房中叹息-乔治的出现破坏了两人亲密融洽的气氛。
第一幕,第十景
时间:1947年
地点:Pau别墅的庭院内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乔治
配乐延续上一景,这时三人共享晚餐,亚力克斯已有些微醺…,乔治与萝丝两人将话题转至绘画、写诗方面,正津津乐道之时,突然乔治对萝丝耳语道出亚力克斯在学校的糗事,使得亚力克斯窘堪不已,却换来萝丝与乔治两人的放声大笑。一顿丰盛的晚餐再加上愉快的谈话,乔治吐露出他心中的安慰:「我享有一个极棒的时光,一个非常光辉灿烂的时光。但是我必须先行离开,因为我有一个约会…,」但是离开后的乔治,萝丝却对亚力克斯说出她心理的感觉:「你怎能让我穿上这身衣服?她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的感觉!…」觉得困窘的萝丝不待亚力克斯的响应便径行回房入睡。
第一幕,第十一景
时间:1947年
地点:卧室外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夜幕升起,突然在阳台上出现了阴影,不!应该说是怪声,吓醒了萝丝(疑心是Delia的鬼魂)。此时的 亚力克斯连忙到处查看却一无所获,便告知萝丝大概是鼠类的小动物在横行吧!萝丝仍惊魂未定之余,灯光逐渐淡出…带到隔天的清晨,这时的亚力克斯还独自在睡梦中,梦中发现自己遍寻不着萝丝的芳踪,惊醒之后的亚力克斯愕然发现自己身处一室,不知这是梦?抑或事实?一会儿萝丝的进场才让亚力克斯心神稍定。这时的亚力克斯还余悸犹存,与神情愉悦的萝丝相应成趣。萝丝:「让我们出去呼吸点新鲜的山上空气。」亚力克斯若有所思地答:「我以为妳已离开我…」萝丝疑惑着说:「你说什么?」亚力克斯:「我刚刚梦见妳离我远去…」萝丝打趣着说:「这真是好主意哦?」。
第一幕,第十二景
时间:1947年
地点:庇里牛斯山上
曲目:Chanson d'enfance
演员:亚力克斯、萝丝
场景一转,两人正陶醉在这眼前的一片田园风光中,沉醉其中的萝丝情不自禁地唱出「Chanson d'enfance」,优美的旋律,带出两人难分难舍的情愫。亚力克斯:「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甜蜜?」萝丝:「没有任何事能比这更甜蜜了!…」
第一幕,第十三景
时间:1947年
地点:位于Pau的别墅
演员:亚力克斯、萝丝
才从屋外回来的亚力克斯与萝丝已是午候时分,这时的萝丝赫然发现一封电报,并且随手开了一看,才知道这是剧团经理马赛尔要求萝丝赶回剧团参加演出的消息。萝丝百般的不愿,终究在亚力克斯的坚持下黯然离去。萝丝:「马赛尔要我前往苏格兰,今晚的演出需要我的参与。」亚力克斯:「哦!那么一定是相当重要的!」萝丝:「我不去,我不想去,我要漠视它的存在。我怎能拋下你不管,这对你是多么地不公平,又是多么地冷血无情!」索性便把电报置于一旁。亚力克斯:「妳怎能那样说呢?萝丝,别傻了!妳不能拿我来与妳整个演出生涯作赌注,妳必须去!」经过亚力克斯的坚持后,萝丝无奈地整装出发。随着萝丝的离去,亚力克斯这才讶然发现:「马赛尔!他怎会知道萝丝在这儿?除非是她告诉他,或者这封电报根本就是萝丝安排的…?…不!她怎能如此做?天啊!她不能…」此时舞台灯光骤暗,二年的光阴就此飞逝而去了…
第一幕,第十四景
时间:1949年
地点:巴黎的市集
曲目:Everybody Loves a Hero
演员:亚力克斯、Ensemble、拉客者
这是在两年后的某一个早晨在巴黎的市集广场上,人来人往,热闹哄哄。亚力克斯与他的两位学校同事、他们的女友,以及亚力克斯随意带的一位女伴,大伙儿正在狂欢。音乐随着人声的恣意喊叫、口哨声、气球踩破声等,带出这热闹缤纷的气氛。随着众人唱起:「如果你想飞奔至月球上,如果你想登上云霄,它们将会是你的,来吧!试试你的运气!」(这句话表示亚力克斯在游戏摊上赢得一只玩具驴子,同时也提示亚力克斯应该鼓起勇气去找寻萝丝,表明爱意。)亚力克斯因此而忆起:「两年来,我一直有个梦想希望能在广告的霓虹看板上看见-萝丝,一位褶褶发亮的巨星。…」同事:「那么,今晚这位幸运的女孩在哪儿呢?」亚力克斯:「我已经告诉过你,都是我舅舅所引起的…」众人满脸疑惑地再次鼓励亚力克斯,并且为他们与萝丝一个「热吻」。
第一幕,第十五景
时间:1949年
地点:巴黎的一幢公寓内
演员:亚力克斯、萝丝、伊莉莎白
这一天的下午, 身着英挺军装的亚力克斯来到乔治在巴黎的公寓,管家伊莉莎白正招呼亚力克斯。伊莉莎白惊讶地赞美道:「看你长得多好啊!」亚力克斯笑道:「已经两年了。」伊莉莎白:「你应该先拨通电话过来,你舅舅并不在这儿。」亚力克斯:「我大概猜得到。」伊莉莎白:「…夫人看到你应该会高兴得颤抖,我这就去告诉她。」随着萝丝悄然的出场,亚力克斯不能理解为何她会出现于此,甚至在当年还欺骗了他,于是乎便与萝丝两人起了一段激烈的口角之争。萝丝:「为什么你不能听我说呢?请你恢复一下理智,是乔治,我真的爱乔治,他使我变得更好、更充实、更为坚强的人,我从没有如此快乐过!」亚力克斯从忌妒、忿恨转为伤心、无奈地说:「最起码妳承认爱过我吧!」萝丝:「当然,我爱过你,我甚至到今天还爱着你。乔治给我的是那么地多,而我却只能回报他一点点。…」听了萝丝如是坦诚的肺腑之言,亚力克斯似乎再度感受到来自萝丝的浓浓情意。灯光渐暗,亚力克斯献予萝丝深情的一吻,而两人双双入室,重温两年来双方不曾熄灭的浓烈情爱。
第一幕,第十六景
时间:1949年
地点:巴黎公寓的起居间内
曲目:She'd Be Far Better Off With You
演员:亚力克斯、萝丝、乔治、伊莉莎白、马赛尔
隔天清晨醒来,得到心灵慰藉的亚力克斯正到处寻找萝丝,却巧遇管家伊莉莎白传达萝丝请亚力克斯离开的意思,亚力克斯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心中渐渐扬起忿忿的怒火。两人僵持不下,气氛持续高张,亚力克斯:「如果我舅舅看见我在这儿出现,对他来说应该会是一大震惊。…而妳,这个不值得让人信赖的女人,居然忘了昨晚发生的种种,她怎能忘得了?…」萝丝愈发的紧张,请求他迅速地离开。此时的亚力克斯像是发狂似地掏出枪,并说道:「如果我得不到妳,那么也没有人可以拥有妳。或许将妳杀了,还会是一种幸福!」萝丝:「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来吧!扣上你的板机,来吧!战士,做个英雄吧!」亚力克斯被萝丝一激竟然造成枪枝走火,而可怜的萝丝手臂因而负伤,而墙上的画也轰隆地掉下,一切失控的场面,正巧被回来的乔治撞见。此时气氛转趋和缓,扬起「She'd Be Far Better Off With You」甥舅两人的对唱。这段对唱中,乔治唱出他对萝丝与亚力克斯之间感情的谅解,同时也表示或许真正适合的是他们俩。而恍然大悟的亚力克斯也明白到乔治舅舅是如此深爱萝丝,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乔治:「你还太年轻,也有太多的疑惑,以至于无法了解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有一件事是显而易见的-你们两人在一起将会减少许多的磨难。」接受劝慰后的亚力克斯心中平复不少,乔治此时亦决定前往威尼斯。仍遭到萝丝表面冷酷的拒绝的亚力克斯黯然离去,徒留萝丝的两难:「他会原谅我吗?但是我又能如何呢?我是如此地深爱他们俩,但是我却只有一个生命,而不是两个…」,随后知道乔治匆促前往威尼斯的消息,萝丝便决定赴往向他解释。
第一幕,第十七景
时间:1949年
地点:茱丽叶塔位于威尼斯的工作室
曲目:Stop, Wait, Please
演员:茱丽叶塔、乔治
音乐一转热情的曲风,有力的节奏,活泼的管乐前奏,带出洋溢俏皮的曲趣旋律。数天后,乔治来到威尼斯,这时乔治在茱丽叶塔的工作室中,当她的雕刻模特儿。这时的乔治依然对撮和两人(亚力克斯与萝丝)之事念念不忘,「喔!他们正快乐,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让我们面对事实吧!他才是适合她的男人,而我却是适合妳的男人,亲爱的。」茱丽叶塔:「别再说傻话了,你从未停止爱她,你别欺骗我了,你早就为她深深的着迷…」。此时音乐轧然中断,突然被室外一阵吵杂的声响给打断,随后马赛尔与一群人跌跌撞撞进来,这才知道萝丝一路行来背负了不少的金钱纠纷,乔治与茱丽叶塔付完了一堆胡涂帐后,只剩萝丝虚弱且病奄奄地倒在乔治的怀中。乔治眼中的萝丝是那么地无助,不禁叹道:「萝丝,我能为妳做些什么?这真是荒谬!她必须改变她自己,她必须勇敢地度过这一局面。…」
第一幕,第十八景
时间:1949年
地点:茱丽叶塔位于威尼斯的工作室
演员:茱丽叶塔、萝丝
经过数个星期的休息疗养后,萝丝悠闲地半卧在沙发上,而茱丽叶塔正素描着她。一个是乔治心意所属的萝丝,一个是了解乔治如知己般的茱丽叶塔(曾经嫁予乔治),两人如亲姊妹般地畅谈他们眼中的乔治是那么地可爱,值得珍惜。两人异口同声地同意:「时光稍纵即逝,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把握每一个值得珍惜的时光,生活总是甜美无比的!现在,我们共同所认识的男人-乔治,将咱们两人紧紧牵系在一起。」剧情行进至此,萝丝已下定决心珍惜她与乔治的这一段相互提携的情。
第一幕,第十九景
时间:1949年
地点:的威尼斯运河旁
演员:萝丝、乔治
与茱丽叶塔相处甚欢的萝丝,面对眼前真心对待自己的乔治,将她埋在心中的许诺-嫁给乔治,吐露而出。萝丝:「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会答应吗?你必须得答应,你的答案一定要:是的!」乔治:「好,我将会回答妳:是的」萝丝:「请深吸一口气并做好准备,我现在心情像是搅在一团般地混乱。但是说真的,乔治,我要说的是:你愿意娶我吗?」终于等到萝丝的乔治早已雀跃且应许她的「求婚」。
第一幕,第二十景
时间:1949年
地点:婚姻注册所
演员:乔治、萝丝、茱丽叶塔、马赛尔
前来庆贺的客人们随着证婚人的一句「现在,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所有的人都恭贺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贺词不断,气氛热烈,乔治深情的一吻结束这简单隆重的婚礼。
第一幕,第二十一景
时间:1949年
地点:马来半岛丛林中的军营
演员:亚力克斯
亚力克斯接获来自威尼斯的家信,从中得知萝丝与乔治结婚的消息,面无表情的愕然面对这一切。曲终带出该句主题曲中的一词「爱,将不会使你回复至从前。」,以暂收首尾呼应之效,同时也粉碎了亚力克斯与萝丝相守的美梦。
第二幕,第一景
时间:1962年
地点:巴黎的一家剧院中
曲目:Leading Lady
演员:萝丝、马赛尔、雨果
十三年后,巴黎的一家剧院正上演着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的作品-「A Month in the Country」。该戏主角Natalia Petrovna由萝丝担纲,现在的萝丝三十九岁,幕一落下,现场掌声雷动,Bravo之声不绝于耳,与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戏(The Master Builder)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后台被前来恭贺与仰慕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剧团经理马赛尔惊讶于萝丝巨星的魅力,频向萝丝献殷勤。就像是进入时光隧道般,萝丝发现舞台的背景中站着一位年约三十二岁的成熟男子-就是亚力克斯。今非昔比,想当年亚力克斯看到萝丝与马赛尔为基本的温饱而怒目相向,今天却看到萝丝成功的演出受到众人所欢呼。惊讶的重逢后,萝丝向亚力克斯介绍雨果-一位萝丝的仰慕者。之后,萝丝便主动邀约亚力克斯一同回到Pau,欣言乔治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亚力克斯先是犹豫、沉默不语、慨然答应。(这一段2'40"-3'01"的音乐与对话,与第一幕,第二景中完全一样,只不过情况不同,韦伯却巧妙运用相同的音乐衬出。)
第二幕,第二景
时间:1962年
地点:巴黎剧院外
演员:萝丝、亚力克斯
戏终人散,剧院外的墙上高挂萝丝的海报,此时萝丝与亚力克斯双双出现,望着海报的萝丝若有所思的脱口而出:「我改变了吗?」亚力克斯:「一点儿也没有!」两人随即展开一段老朋友般熟悉且相互关怀的叙旧对话。钟情至深的亚力克斯十多年来对萝丝一直无法忘怀,诚如他所说的:「我想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依旧不会了解妳…」这种欲语又止的表情,双双结束在音乐声中…
第二幕,第三景
时间:1962年
曲目:Other Pleasures
地点:Pau的房子
演员:珍妮、乔治
年纪老迈的乔治已经七十岁了,他与萝丝育有一女,名叫珍妮。而珍妮今年已经十二岁,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位慈祥的父亲为了哄女儿上床睡觉,拗不过她可爱的撒娇。珍妮:「你知道,我需要我的驴子(玩具)。」乔治:「为什么妳不试着数羊呢?好吧!这是妳的驴子,那么现在妳可以睡了吗?」背景衬着弦乐急切的节奏,洋溢既温馨又俏皮的气氛。音乐一转温缓的弦乐线条(「Other Pleasures」歌曲的旋律),乔治唱出这个惹她疼惜的珍妮,是个多么独特的女孩。此时从剧院风尘仆仆赶回的萝丝才到家门口,便听到珍妮向外冲出,冲向母亲的怀抱。而萝丝欣喜地带给乔治一个意外的「礼物」-他的外甥亚力克斯。大伙儿在久别重逢后,格外地兴奋。
第二幕,第四景
时间:1962年
地点:威尼斯的露天咖啡座
曲目:There is More to Love
演员:茱丽叶塔
茱丽叶塔正悠闲地沐浴在阳光下,热咖啡在旁,埋首于捎信予乔治一家人,不能在这个周末前去与之相聚欢渡假期。于后并唱出她心中缱绻的情感。
第二幕,第五景
时间:1962年
地点:位于Pau别墅的花园中
曲目:Mermaid Song
演员:乔治、萝丝、亚力克斯、珍妮
亚力克斯之前应萝丝之邀来到乔治家中作客,又经过一家人热情的招待与真诚的慰留,数天后,他们在花园中闲坐聊天。同时他们也接到茱丽叶塔不能与之共渡周末的消息,在乔治与萝丝相继离去后,徒留亚力克斯与珍妮在花园内。而此时此刻的亚力克斯面对曾经是那么熟悉的美景,不禁有种「景物依旧在,人事却已非」的感慨。「这些小丘我曾经驻足过…,这里我曾经睁开眼睛无数次…,当我年轻时曾拥有许多这儿美好的时光,我怀疑,她为什么要将我带回这儿呢?为什么要邀请我?为什么要引诱我来?为什么要重燃往日的种种?」亚力克斯正满腹疑惑时,天真的珍妮正暗自哼着歌曲「Mermaid Song」。转回现实的亚力克斯礼貌性地向珍妮微笑,两人并争辩对美人鱼与水手了解的程度,半开玩笑性质的讨论,为他们之间的「争辩」平添乐趣。
第二幕,第六景
时间:1962年
地点:Pau
演员:珍妮、亚力克斯
Pau真是个好地方,四周围绕着农场、葡萄园,充满乡间田野的气息。在吹着徐徐南风的夏日,亚力克斯与 珍妮经常偕同出游,时间一久,他俩自然而然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亚力克斯相形之下也成为珍妮家中的常客。这一景音乐扬起非常活泼的曲风,木管悠扬、弦乐迷人、铜管清亮,带出这小俩口两小无猜的感情正在无形中滋长…
第二幕,第七景
时间:1964年
地点:屋外的花园内
演员:珍妮、亚力克斯、萝丝
这一天下午,珍妮与亚力克斯一起散步着、聊天着。但是亚力克斯拗不过珍妮的热情嬉闹,打趣的直呼受不了。在珍妮径自入屋后,萝丝反而从屋内走到花园内,亚力克斯充满感情地娓娓道出:「…是的,我非常喜欢这儿,而且将会一直喜欢下去…,但是并不是这里的美景将我拴住,我之所以留在这儿,是因为某些人与事,这些人与事使得过往的一切似乎就在我的身旁围绕着…」独自面对萝丝的亚力克斯坦露这些年来依旧在内心深处在意着萝丝。萝丝:「但是乔治,我不能伤害乔治,喔!亚力克斯你必须知道我是如此地深爱乔治。」亚力克斯:「那又如何?妳又是如何看待雨果?」萝丝:「请你试着去了解,我并不爱他。他只是朋友,他使我快乐,就是如此而已。…亚力克斯,那也就是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你的爱人的原因,…因为我只有一个生命,并非两个。」
第二幕,第八景
时间:1964年
地点:阳台上、庭院
曲目:The First Man You Remember
演员:乔治、亚力克斯、雨果、萝丝
某一天夏日的黄昏,乔治独自坐在阳台上观赏着落日。不禁唱道:「…当时间消逝时,我已准备好,死亡并不足惧,我已做好结束的准备。…谁需要天堂?这儿就是天堂,…」乔治并没有意识到亚力克斯的出现,但是此时乔治的心中则是充满安详的满足,喜悦的心情。随着亚力克斯、雨果盛赞这儿美好的一切,与天真可爱的珍妮(因为她要换套服装进晚餐)。曲风一转轻松的爵士风情进入「The First Man You Remember」一曲,带出乔治与珍妮共舞的一段温馨画面。乔治:「我想成为妳记忆中的第一人,我想成为妳遗忘前的最后一人,我想成为妳反复思索的唯一一人,我想成为妳永不后悔的唯一一人,我可以赞美妳看来是如此的可爱吗?我可以做与妳共舞的第一人吗?可以是在月光下凝望妳脸庞的第一人吗?可以与妳并肩走向妳房门口吗?」珍妮:「喔!『年轻人』,我非常愿意。没有任何事比这更值得去做。而这将会是个非常甜蜜的回忆,与你共同分享我的第一支舞。」气氛是如此的融洽,全场洋溢温馨和谐的父女之情。
第二幕,第九景
时间:1964年
地点:庭院
曲目:The First Man You Remember
演员:珍妮、亚力克斯、萝丝
两个小时后,众人享用晚餐欢喜狂舞之后,一一退场,舞台上只剩下珍妮与亚力克斯。面对身着华服(乔治第一任妻子Delia的礼服,同时也曾穿在萝丝的身上过)的珍妮,亚力克斯有些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过往的种种,经由珍妮天真的邀约:「你愿意在今晚离开之前与我跳最后的一支舞吗?」两人婆娑共舞一阵,此时此刻萝丝无意间的进场,使得亚力克斯从容地予珍妮一吻道晚安。看着离去的亚力克斯,珍妮一脸满足表情的对母亲说:「他是第一个使我自己感觉像是个女人的男人。他是第一个让我有恋爱感觉的男人。」这时的萝丝,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洋溢无限幸福的女儿…
第二幕,第十景
时间:1964年
地点:Pau的葡萄园
演员:亚力克斯、珍妮、乔治、雨果、萝丝、工人
在某个夏日的午后,亚力克斯、雨果与工人们正在喝点小酒,为疲惫的工事略作休息,他们正在为葡萄园砌道石墙,而这时乔治与萝丝前来加入他们的行列。在大家一阵惊叹这道石墙为一杰作之后,随着乔治、珍妮、雨果的陆续退场,萝丝义振词严地与亚力克斯表示:「…你知道乔治曾经失去许多,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乔治与珍妮。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亚力克斯:「是的,我非常的抱歉。」萝丝:「你能暸解吗?我们三人所共同拥有的就是一个字-爱,也就是幸福。…我们在这栋屋子中共同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亚力克斯:「萝丝,请容许我向妳解释,是的,我并不否认我内心的感受,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对呢?萝丝,我向妳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那女孩…」。听了亚力克斯如是说道,萝丝这才稍安心,却没想到乔治会持坚决反对的立场,更预测不到日后将会发生的种种…。
第二幕,第十一景
时间:1964年
地点:庇里牛斯山上
演员:珍妮、亚力克斯
珍妮与亚力克斯两人相约前往庇里牛斯山出游,这是十多年前,亚力克斯与萝丝第一次外出踏青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亚力克斯不免又再一次地「触景伤情」。珍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谈恋爱的情景吗?那使你感到快乐或伤心?…」亚力克斯语重心长地娓娓道出:「是的,我记得…,我永远也无法忘怀…」。随即在两人一阵沉默后,珍妮从口中哼出一段令亚力克斯既讶异又感动的旋律(这段旋律曾在第一幕的第十二景出现,也就是亚力克斯与萝丝两人在庇里牛斯山约会时,萝丝所唱的旋律)。亚力克斯不禁怀疑问道:「妳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珍妮:「这是妈咪以前经常唱给我听的,这似乎是她的恋歌,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恋歌…」,殊不知珍妮藉此向亚力克斯表示她的情意:「爱,爱能改变每一件你所感受与所做的事,…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你会对我说些什么?」亚力克斯刻意且婉转地说:「我必须告诉你,你是如此地聪明、甜美…。是的,爱能改变每一件事,但它并不表示那永远都将是最好的。因为爱有时会使妳成为不受欢迎的人。」珍妮:「…你别自欺欺人了,为什么不坦诚相待呢?亚力克斯,诚实点儿吧!」
第二幕,第十二景
时间:1964年
地点:卧室内
演员:乔治、萝丝
已是午夜时分,这时的乔治睡不着觉,打字机嘎嘎作响,他正在打封信…。而这时萝丝正缓步进来,因为她知道乔治心中还烦着一件事而辗转无法入睡…。乔治在一阵敷衍之后终究说出他心中所念:「萝丝,我们必须谈谈。我心里头有些事情挥之不去-是珍妮。…」萝丝:「你不需要太忧虑,他(亚力克斯)已经向我解释过了。而她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不希望珍妮重蹈爱情覆辙的乔治,听过萝丝的话虽然内心的不安稍事平复,但仍决定要采取实际阻止的行动…。
第二幕,第十三景
时间:1964年
地点:Pau的马戏表演
曲目:Journey of a Lifetime
演员:Chanteuse、珍妮、亚力克斯、萝丝、乔治
今天是庆祝珍妮十五岁的生日,而珍妮的双亲早已于答应她以马戏的表演方式来为她庆生。音乐的旋律与第一幕,第十四景的「Everybody Loves a Hero」一曲相同,系营造热闹气氛,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在大伙儿欢庆之际,亚力克斯与珍妮在一旁聊天,并笑声不断。未料此时乔治闯了进来,蛮不客气地欲使亚力克斯离开,让珍妮好好享受这场精彩的秀。然乔治这一举动,不仅招来珍妮对乔治的不谅解,也让亚力克斯感觉到乔治的「不怀好意」。随后,亚力克斯为不为难乔治与珍妮,造成彼此之间的尴尬,允诺珍妮稍晚些会去向她道晚安。
第二幕,第十四景
时间:1964年
地点:马戏秀的场外(或称为空无一物的漆黑舞台上)
曲目:Falling
演员:珍妮、亚力克斯、乔治、萝丝
面对之前的对峙,这一场为四位主角(珍妮、亚力克斯、乔治、萝丝)的清唱,经由轮唱的方式道出他们之间汨汨不绝的情感-珍妮:「爱,已开始使我的世界旋转,而旋转的世界正转向亚力克斯。」;亚力克斯:「…,萝丝,我永远都不会伤害这女孩。」;乔治:「爱就像是一把利刃,…对爱来说就是让一切的怨恨离去,…」;萝丝:「爱,不应该被拿来作为武器,为什么?亚力克斯,你不能了解乔治的心意?…」。最后四人齐声唱道:「我现在正望下掉…,我可以感觉得到我现在正掉往为『爱』疯狂的世界中…」。
第二幕,第十五景
时间:1964年
地点:珍妮的卧室
演员:珍妮、亚力克斯、乔治、雨果、萝丝
就在珍妮十五岁生日的同一天晚上,虽然亚力克斯先行离开,但是答应前去探视珍妮的亚力克斯,却稍后来到珍妮的房外…。珍妮:「亚力克斯,让我拥着你,我要太多话想要说…,我要你永远待在这儿,在我的臂弯中,在我的生命中,完全地占有你,你知道我们不只是表哥表妹的关系而已…」。看着坦然率性的珍妮,亚力克斯在先行哄她入睡后,独自一人面对心中的挣扎,扪心自问:「你到底在做什么?不要去想,你根本没有权利来享受这一切。然而,我爱她,但是我却不能爱她,我真希望上帝从不曾让我们相遇。…」在此同时,亚力克斯还不知道乔治已然悄悄地一步步上楼而来。同时,乔治基于爱女心切,誓言要保护女儿到底:「我知道,他就在上面;如果是他,天啊,我一定会杀了他;我早就应该及早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来到珍妮房门外的乔治,听到亚力克斯的声音,同时亚力克斯也讶然知道乔治舅舅就在房门的另一边,两相僵持下,突然门外一声砰然倒地-乔治已然昏厥过去!亚力克斯门一开,大喊之余,试图将其挽救,但仍旧宣告无效,悲剧就此而发生!仍想瞒住珍妮其父亲死讯的众人(包括亚力克斯、萝丝、雨果),正准备将尸体移至一旁时,却被因声响吵醒的珍妮撞见,大家沉默不语…
第二幕,第十六景
时间:1964年
地点:Pau的农场
曲目:Hand Me the Wine and the Dice
演员:茱丽叶塔、萝丝、亚力克斯、珍妮、乔治的好友、邻居
乔治的死已成为事实,这个场景在先后两声强而有力的鼓声下揭开序幕,一开始便是乔治的好友茱丽叶塔的出场。茱丽叶塔:「乔治,他是个奇特的人。他并不想去改变人生,他一点儿也不渴望能前往天堂,他懂得享受世上的快乐,…」。1'01"速度与节奏双双转急,舞曲曲风流泄而出,随后萝丝向众人解释道,她已遵照他丈夫-乔治的意愿将骨灰埋在他最钟爱的葡萄园中,同时乔治也希望众人能为此狂欢尽舞,一扫悲伤的阴霾。音乐随着萝丝这番话语后,渐强而趋急。而此时多年未曾谋面过的茱丽叶塔与亚力克斯,终于得见彼此的庐山真面目,茱丽叶塔打趣着说:「告诉我,你现在还『射杀』女人吗?」亚力克斯:「萝丝从不会保存秘密。」茱丽叶塔:「萝丝和我之间没有秘密。」亚力克斯:「我知道妳们之间相处得非常融洽。」,此时两人退至一旁继续谈话,其余的众人仍继续轻快的探戈旋律。
第二幕,第十七景
时间:1964年
地点:Pau的葡萄园
演员:萝丝、马赛尔、雨果
面对骤然去世的乔治,萝丝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终究以泪洗面,纵然知心好友雨果前来安慰,仍遭萝丝冷酷的拒绝。而后透过马赛尔的鼓励:「乔治,向来都以妳为傲。…妳不应该哭得如此伤心,我想乔治也不希望妳如此…」萝丝:「喔!天啊!我是如此地思念他…」马赛尔:「来吧!笑一个吧!…」。萝丝强忍心中的思念与悲痛,接受马赛尔真情的安慰,两人便径自向屋内走去…
第二幕,第十八景
时间:1964年
地点:谷厩仓内
演员:茱丽叶塔、亚力克斯
这一天傍晚,茱丽叶塔、亚力克斯两人双双躺在一干秣草堆上,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茱丽叶塔道出她的想法:「你想要怎么做呢?当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娶她为妻吗?现在就去告诉她吧!不要对她太残忍!」亚力克斯:「是的,让她爱上我的确是一件罪恶的事。但是实际上让她离开我也是很糟的一件事,然而现在也只能有一个答案!整个事情都失控了…」茱丽叶塔鼓励亚力克斯及早告诉珍妮他的决定,而她将会在这儿等他回来…。
第二幕,第十九景
时间:1964年
地点:庭院内
曲目:Anything But Lonely
演员:亚力克斯、珍妮、萝丝
亚力克斯来到屋外的庭院内,看见珍妮独自一人在那儿,便趋前准备向她说明他准备离开的意图。但是不甚谅解的珍妮却说道:「你说咱们的感情是不自然的是代表什么意思呢?当你遇见我母亲的时候也才只有十七岁。…」不待亚力克斯的解释,珍妮又说:「我想我能了解为何你要做如此残忍结束的原因。我想这跟你那位『意大利』的朋友(指茱丽叶塔)有关,…」「从没有人说罗密欧是个坏人,为何你是?(因为罗密欧杀了茱丽叶的堂兄-泰保尔;而亚力克斯间接造成珍妮的父亲-乔治的猝死);而我已与茱丽叶的年纪相当,…,为何你如此地恐惧呢?当你知道,你知道你爱我的时候。爱,爱将能改变每一件事,请打破这一切规则吧!」亚力克斯:「珍妮,我们将会是『可笑』的一对。」珍妮:「你将会娶她吗?茱丽叶塔…,因为如果你不娶她,那么能否请你娶我呢?」话未说完,真情流露的珍妮便径自放声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等等我?三年并不算是太长的时间啊!」
此时此刻,萝丝出现在门旁,示意要珍妮离开,她有话与亚力克斯单独说,这时的珍妮便转向庭院深处走去,留下萝丝与亚力克斯两人。萝丝:「我听到你要离我们远去,我们的生活又即将再度面临改变。我是来向你说声再见。祝你好运!希望以后你能回来看看我们。」但是言不由衷的萝丝这时唱出她的心声「Anything But Lonely」。曲中萝丝不断说出她将不会寂寞,但是却禁不住内心深处酝酿已久的情意,脱口而出她对亚力克斯的爱意还在。未料此时珍妮竟然出现,听到母亲真情的表露,顿时三人不知如何自处。最后四人(亚力克斯、珍妮、萝丝、茱丽叶塔)齐声唱出-爱将不会使你如同往昔一般!结束这场错综复杂的爱情。
结语
或许这样「老少配」的爱情故事在现实的生活中并不多见,但是面对男主角亚力克斯横亘十七年的至情不悔,珍妮无怨无悔的真情,茱丽叶塔的率性浪漫,乔治的勇于付出,萝丝的执着,都生鲜活脱地在我们的眼前耳际出现,相信这是一个深深撼动你我心弦的爱情故事。
注:这里所标明的序幕时间为1964年,与CD内盒所附的说明并不同(1961年),因为笔者经过整个剧情的推展计算:简言之,序幕时亚力克斯为34岁,而第一幕时亚力克斯为17岁-1947年,经过十七年后应为1964年,所以1961年并不合理,笔者将之更正为196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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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史上第二个蝴蝶夫人--西贡小姐」
一九八五年十月,「西贡小姐」的作者荀伯格(Claude-Michel Schonberg)以及作词者波力尔(Alain Boublil)看到一张越南难民的照片而心有所感,于是开始筹备「西贡小姐」的写作……「西贡小姐」把民族冲突的悲剧赤裸裸的搬上舞台,将人性的残酷面毫不保留的呈现在观众眼前,再度掀起了百老汇剧场的东方热潮。
自一九八八年黄哲伦的「蝴蝶君」在美国打破百老汇舞台的沉寂之后,「蝴蝶夫人」的文化样版再度掀起热烈的讨论。「蝴蝶君」电影版似乎没有很成功,但是舞台剧却在百老汇造成轰动,并获得了东尼奖和洛杉机戏剧评论家集团奖等多项大奖,其戏剧上 的成就不可忽视。事隔一年,「蝴蝶夫人」模式又在百老汇的舞台窜起,这一次,驻日的美国大兵移防越南战场;就像普契尼的写实歌剧「蝴蝶夫人」一样,荀柏格的音乐剧「西贡小姐」把民族冲突的悲剧赤裸裸的搬上舞台,将人性的残酷面毫不保留的呈现在观众眼前--「西贡小姐」再度掀起了百老汇剧场的东方热潮。
演出简史
一九八五年十月,「西贡小姐」的作者荀伯格(Claude-Michel Schonberg)以及作词者波力尔(Alain Boublil)看到一张越南难民的照片而心有所感,于是开始筹备「西贡小姐」的写作。波力尔最初是以法文撰写,后来和另一位作家马尔比(Richard Maltby Jnr.)合力改写为英文的歌词。经过四年的努力,一九八九年九月二十日,终于在伦敦的Drury Lane剧院上演;首演相当成功,当时的乐评将「西贡小姐」评为:「野蛮的真实……揭发美国在越战中的腐败角色,最致命的一击……不只是一出纯熟的音乐剧或是通俗歌剧,它理智又浪漫温馨,同时又充满着腐败与残酷。」首演的卡斯阵容坚强,饰演金小姐的Lea Salonga和「梦幻园」酒吧的老板Jonathan Pryce表现得尤其出色,分别获得当年的奥立佛大奖(Oliver Awards)。从此,「西贡小姐」在百老汇舞台上稳固了票房,但是过程中也并不是一直很顺利;这一出戏在美国上演没多久,就遭到美国公平会(American Equity)的抗议,他们认为Pryce所饰演的酒吧老板是扮演色情媒介的角色,严重侮辱到美国的亚裔居民,于是要求撤销Pryce的角色。最后制作人Cameron Mackintosh威胁取消本剧的制作,才使公平会的态度软化。一九九一年四月,「西贡小姐」再度上演,仅仅三十九周就赚回一千九百万美金的制作成本,Pryce与Salonga并赢得戏剧大奖--东尼奖。自此,「西贡小姐」在世界各地演出都相当成功,六年来在百老汇舞台立于不败之地。
蝴蝶夫人模式
如果你是个西方人,你对东方女性大概会有这样的印象:一个穿著和服的娴淑仕女,跪坐在和式的房门边,望穿秋水盼着夫君归来;窗边的案上摆着一炉檀香,随着香烟袅袅而升,她的思念似乎深重了许多;她的侧影就像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在那儿默默地祈祷,信誓旦旦的祷文表明了对夫君的忠贞。这样的东方印象到底是谁造成的呢?始作俑者应当是本世纪初的美国作家约翰‧路德‧龙(John Luther Long),在他写的一篇短篇小说中,叙述一位女孩被美国水手拋弃的真实故事,百老汇名制作人贝拉斯可(David Belasco)看到这篇故事后,突来灵感,由于时值百老汇低迷的淡季,为了力挽狂澜,他将这部短篇小说改编成一出爱情悲剧,并于一九○○年在伦敦上演。没想到此剧的首演竟造成空前的轰动,一举振兴了百老汇低迷的市场。当时普契尼也在伦敦,看了这出剧后深受感动,便向贝拉斯可征求版权,并于三年后的十二月写下了旷世钜作「蝴蝶夫人」。 如今,「蝴蝶夫人模式」不断的被套用、改编成各种不同形式。
从「蝴蝶君」、「西贡小姐」到电影「蓝波第三集」,无一不是沿用这个模式而大受欢迎--东方女性爱上西方人,无条件的为他牺牲。「蝴蝶夫人」几乎成为一种文化样版(Cultural Stereotype),虽然「蝴蝶君」中最后自杀的是外交官,而非中国名伶宋丽玲,但这明显是「解构版」的蝴蝶夫人。从小在美国长大的黄哲伦在「蝴蝶君」的后记里也提到,他和朋友出去吃饭时,美国朋友看见美丽的东方少女总会用「美丽的花蝴蝶」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蝴蝶」在西方人的语汇中似乎已和东方女性划上了等号。据说,今日的单身美国男子在日本和中国大陆仍然是女士们青睐的对象,不知是大战后的崇洋心态还是美国绿卡的吸引力所造成的特殊现象;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日这些东方女性绝不可能那样单纯痴情的为西方人牺牲奉献。 虽说如此,蝴蝶夫人模式仍在西方人的爱情故事中立于不败之地。
「西贡小姐」可说是音乐史上第二个蝴蝶夫人。两者在故事架构上,有许多雷同之处:(一)西贡小姐与蝴蝶夫人同是风尘女子;「西贡小姐」是越战时的妓女,而「蝴蝶夫人」所称是日本艺妓。(二)故事的背景都是战争时期,而且负心汉都是美国大兵;「西贡小姐」中的克力斯和「蝴蝶夫人」中的平克顿都是驻防的美军。(三)克力斯返回美国之后,金小姐生下他的孩子,最后克力斯带着美国妻子回到越南,她的命运和蝴蝶夫人同出一彻,皆以自杀收场。「西贡小姐」中可分为二十四首主要的歌曲,和「蝴蝶夫人」最大的不同是:本剧的歌曲更加「写实」,用词尖锐,一针见血,毫不保留的显露出人性的残酷。或许,您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体会西贡小姐的悲欢离合,此时,不妨在「西贡小姐」的歌曲中揭开这场爱情的序幕。
序曲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从舞台左上方掠过剧院的上空,看过「现代启事录」的人对于此一意象的运用一定不陌生,只要是会旋转的物体,诸如悬吊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都会令人与直升机产生联想--螺旋桨声的意象已成为越战片中的陈腔烂调(Cliche),这个老掉牙的把戏将第一幕的场景交代得很清楚,我们彷如搭乘着直升机到达一九七五年的西贡。敲击乐声不断的反复奏着,在渐强声中将神秘东方的异国情调充满,锣声一响,越南之旅即将展开。四月的某个礼拜五晚上,西贡的一家酒吧里,酒吧女郎正在整装等待就要放假的美国大兵上门。女郎们唱着:「今晚我们要做西贡小姐!」各位看官可别误会,她们并非代表西贡参加选美。「西贡小姐」是经过美国大兵票选选出的风尘女郎,她们的名字多半是重复的两个字,像是吉吉、咪咪等。女郎们欢欣唱着「西贡小姐」这首歌,愤世嫉俗的吉吉却毫不留情的唱:「He'll srew you with your crown still on.」那些美国大兵等不及妳拿下后冠就要占有妳的身体。多写实、残酷的评断!这就是越南,你不必上战场就可以看到人间地狱。 在女郎的喧哗声中,焦点突然转向女主角,小金是新进的酒吧女,少不经事的她正将棉花往胸罩里塞,「妳们都是这样做的吗?」小金被同僚们嘲笑了一番:「少装处女了!」其余的女郎又补上一句:「你是我第一个美国情人。」接着酒吧老板进来,他是「梦幻园」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老鸨兼皮条客,人称工程师(Engineer,他的名字当动词时有「投机」、「谋利」之意,因而得名),「安静,安静!妳们到底还要多久?马上给我上台,我今晚要大捞一笔!」他开门察看前台客人入席的状况,看到一大票美国大兵,这些美国人可能准备撤军了所以打算到此一夜风流,工程师心中大悦,因为他们会不计代价换得一夜销魂,「欢迎来到梦幻园!」乐队声奏起,秀场节目正式开始。
西贡热火
女郎一一出场,在场来宾疯狂的喊叫,女郎尽其搔首弄姿之能事争取「西贡小姐」的选票,游戏规则是由客人买选票选出当晚的「西贡小姐」,再由当选的西贡小姐在选票中抽出一位幸运的客人,当选的西贡小姐就免费陪这位客人一晚。垂涎欲滴的美国大兵开始唱「西贡热火」(Disk 1, No. 2, 'The Heat is On in Saigon,' 4'15"):「火热的西贡,这里的女郎比地狱还炙热,她们其中之一就是今晚的西贡小姐,天啊,多么紧张!」此时男主角出现了,克力斯(Chris)在酒吧里遇见老朋友约翰,他们两人都在美国大使馆中服役,「我为伊凤着迷,我们应该好好的喝一杯再找女人上床,因为战争就要结束了……我帮妳买个女郎……」「你可以帮我买杯啤酒!」简单的对话中透露出克力斯耿直的个性。酒吧女郎纷纷使出浑身解术,唯有小金呆站一旁,工程师将她推至台前,小金羞涩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今年十七岁,才刚到这里,我住的村庄离这里似乎很远,所有的姊妹都比我还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心如海,我有数不尽的梦。」「天啊,约翰,她是谁?」这纯真无邪的一段话,震慑了克力斯耿直的心。美国大兵唱:「火热的西贡,别告诉我又要派任务,我厌透那恶心的鸡屎,今夜我已疯狂。」灯红酒绿的酒吧,相对于西贡外的连天烽火,不也是一幅地狱景象。最后公布票选名单,当选西贡小姐的是吉吉,她同时抽出一位幸运的美国大兵,「六十六号!」那位美国大兵高兴得跳了起来,他的同僚也跟着欢呼,此时场景凝住不动(freeze, 舞台剧常用的技巧,舞台上的演员突然静止不动成为背景,以利焦点角色独白或是转场之用),焦点移至吉吉身上。
心中的电影
钢琴取代吵杂的管乐声,弦乐成为主导的地位,吉吉唱出西贡小姐的心声--「心中的电影」(Disk 1, No. 3, 'The Movie In My Mind' 4'42")--「他们并不会对妳好,他们通常都很吵。流起汗来像个大男人,办起事来却像个大孩子。我知道,他们都没什么良心,所以每当我将男人拥入怀里,我的心中就开始浮现电影的画面,电影里有他带给我的梦想,一幅我无法抹去的景象。」吉吉每次接客都会幻想着,有朝一日,她怀里的美国大兵带着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到了美国纽约,有花用不完美钞,吃不完的冰淇淋,生活就像一场梦。小金听了吉吉的话后也有感而发:「我不再哭泣,也不想太多了,我要尽情的跳舞,陪他喝酒。当我在床上时,那并不是我,当他弄痛我时,我会闭上双眼,想象心中那部梦想的电影。」 此时,约翰已看出克力斯对小金有意思,便向工程师包下小金,准备给他的好友一个惊喜。工程师兴冲冲的去把小金找来:「妳看,我说的没错吧!妳先驰得点抓到了那位士官的心,今晚妳就跟他了,他是克力斯。」「那位阿兵哥要的是啤酒。」小金想找借口推拖,却触怒了工程师,「是妳自己说要这份工作的,还说妳有两下子,那妳现在最好马上做给我看!」
恋曲
工程师带小金去见克力斯,此时,在钢琴的倾诉和低音大提琴的拨弄下,奏起二拍的慢板舞曲,一个美国大兵拿起萨克斯风吹出慵懒、浪漫的旋律。两人见面,相对无言,久久说不出话来,工程师沈不住气:「怎么,你不喜欢她?」「不,喜欢……」小金马上接着说:「我也喜欢他。」她的声音真诚,听起来不像逢场作戏,两人似乎就这样一见钟情,看过电影「麻雀变凤凰」的人都知道小金犯了酒家女的大忌--爱上客人。「带她走啊!」工程师打铁趁热,「带我走,别说话,请跟我来。」这实在不像一位刚出道的酒家女会说的话,小金要不是中了邪,就是爱上这个美国人,或许她要赌一赌,因为克力斯可能就是带她脱离苦海的美国大兵。随着萨克斯风诱人的旋律,两人进入一个小房间,房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张茶几,一扇小窗。 一夜销魂后,克力斯无法入眠,于是起身着装,小金却仍在熟睡。克力斯走到窗边,窗外的西贡市一片喧嚣;看过小金的纯真,与战场的杀戮形成相当矛盾的对比,让他不禁要问苍天为何如此安排(「问天」,'Why God Why?' Disk 1, No. 5, 4'52"),「为何西贡的夜里永不眠?当事情总不循着正常的轨道运行时,如何教我觉得好受?为何没有风时,她也是如此冰冷?越南啊!你没有答案,对不对?因为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天啊,为什么?我已经历过了那么多事,现在就要回家了,这里原本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可是为什么给我这样的一夜?」就像任何参战的美国军人一样,克力斯心中有数不尽的矛盾;他觉得无法再待下去了,因为躺在床上小金,那张如明月般皎洁的面容只会徒增他内心的矛盾。于是,他把钱留在桌上,走到街上,直升机的声音划破苍茫的夜空,克力斯内心不禁燃起回国重建新生活的希望。接着一群越南人围住他,相争着要离开越南,这一路上他想着,回到美国时,要忘记这里的一切;但终究忍不住,忍不住不回头。「上帝,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张脸?为何将如此佳人降生于此?」当克力斯正要离开时,小金醒了过来,克力斯把桌上的钱递给小金,「这些钱是妳的,拿着吧。」(Disk 1, No. 6, 'The Money Is Yours')小金不收,「不够吗?」「不,我不要任何东西。」「妳到底怎么回事?」小金迟疑的回答:「我以前没做过……」在这般混乱的世界里如何教一个美国大兵相信这个事实,「这里每个人都说谎,她们的目的只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克力斯看到小金无邪的眼神,语气又软化:「好,好,妳是和她们不同的,但是我并不认识妳啊!」吉他抒情的伴奏,转为二拍子的节奏,加上弱音器的铜管和敲击乐器,再度带出东方异国情调的主题,小金开始叙述她的身世,乐声随着她的愤怒堆累而渐强。「你要再听一个越南女孩的故事吗?你要知道为什么我会跟我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你要知道我的村庄是怎么被焚毁的吗?你要听听我的家人怎么被乱枪打死的吗?你要知道我是如何逃离那片稻田,却看到他们身陷火海?我已经饱尝苦难,往事已不堪回想,我宁可一死。」克力斯被她的身世所感动,决定带她走。现在,小金是他在越南的唯一。
爱的二重唱
小金没想到梦寐以求的美国梦就要成真了,在东方传统乐器和西方弦乐声中,这对中西合璧的恋人,唱起本剧中最感性的二重唱「日和月」(Disk 1, No. 7, 'Sun and Moon,' 2'42"),「你是阳光而我是月亮,幸运之神是我们的媒人,午夜和正午共享一个蔚蓝的天,祝福着我们,你和我。」小金的比喻也相当有东方意象,正所谓日月阴阳的相互调和,世界充满着和谐。对克力斯而言,阴阳的比喻或许太难了些:「妳像是个神秘的谜。我来自一个与妳完全不同的世界,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妳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份。」克力斯显然不懂什么叫做「缘」,神秘的东方对克力斯而言似乎是个不解之谜。「天边已露出曙光,」小金所看到的这道曙光不正是她充满希望的未来吗?「妳的明月仍高挂在天上」;「鸟儿也都醒来了」,「妳的星星依然闪耀」;「我的手仍在发抖」,「让我握着妳的手」;克力斯似乎顿悟了,俩人合唱:「我们在天空相见!」他们就和日夜一样,是天空的一体两面,乐声也在此达到了最高潮:「日月合璧,爱的火花照耀天空」,在战火里点燃爱的火苗,多感人的一幕。
交易
隔日中午,克力斯打电话回部队告假,他兴冲冲的将他和小金的消息告诉好友约翰。在美国大使馆里准备撤军的约翰,正忙着打包文件、毁公文,听到克力斯的决定后,大为惊讶:「你说什么?你疯啦?所有的休假全面取消,你会被放鸽子的,整个西贡已经四分五裂了,你最好马上回来!」约翰把最新的情势告诉他,后援无期,撤军在即,「约翰,你听好,你就假装没接到这通电话。毕竟是你把小金介绍给我的,你就好人做到底……」约翰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好友会在一夜风流后,坠入情网:「这次不行,情势太紧急了,我不能让你为了一个妓女丧命。」克力斯辩称:「她不是妓女,你也看到了,她就好象……四月的月亮;她的遭遇悲惨,父母双亡,你说她还能做什么!」小金的遭遇不知是多少不幸的越南人的写照,约翰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禁同情了起来:「像她这样甜的女孩--竟成了孤儿!怎教人不同情呢?你还有一天的时间,不是两天,事情解决就快回来!」 克力斯放下电话后,立刻跑去和工程师打交道(「交易」'The Deal,' Disk 1, No. 9),「小金的这笔买卖我们原先有约定,不过现在有点问题。」「你什么意思?」「很抱歉,士官,我的价钱得改了,我需要你们美国大使馆的签证。你帮我弄到签证,我就免费把小金送给你。」克力斯听了相当愤怒:「我所有的钱就是这些了,我没法弄到签证,这笔买卖你到底做不做?一句话!」他用枪指着工程师。「好,好,有钱就行了。太可惜了,我本来还要给你一支劳力士。」
婚礼
克力斯回到酒吧,姊妹们正帮小金布置新房,她们把小金的东西搬进来,并设立一个小神坛,摆上小金双亲的遗照。小金的姊妹们细声唱着结婚的祝福语,「Dju Vui Vay Yu Doi My...」(Disk 1, No. 10, 'Ceremony,' 3'08),小金面对双亲的遗照,开始了婚礼的仪式:「你们赐给我生命的微笑,请你们用爱的眼光看这个男人……请你们在天上祝福我们的爱情。」梆笛柔美的乐声伴随小金的歌声轻轻的飘在简陋的礼堂中,彷如飘落在小溪的花瓣。「歌声很美,可惜我听不懂」,克力斯沈迷在优美的乐声中,他虽不懂东方的文化,却深深为之着迷。「这是女孩子在婚礼唱的歌,她们也不知道该唱些什么好。」「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歌声!」克力斯所言不假,这是本剧中最美的一段女声合唱。 仪式结束,小金的姊妹们带酒进来,吉吉带领大家敬酒:「西贡小姐!」突然间门打开,进来一位陌生人,诡谲的鼓声引导着危机的气氛(Disk 1, No. 11, 'What's This I Find' 2'17"),他是冲着小金来的:「妳果真在此,他们说得没错,妳跟了个男人,他们多少钱把妳卖掉?我们两家的婚约竟让妳作贱在这洋鬼子身上!更糟的是,妳竟然在祖先的牌位前举行婚礼,真是厚颜无耻!」闯进来的男子名叫阿图(Thuy),小金与他在十三岁那年受父母之命订了婚约,他一进来就和克力斯起了冲突,随后被小金制止,随着冲突的升高,节奏愈加强烈。「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妳怎么会跟上个盲目的家伙?你们难道没看到即将发生的事?在这儿我只看到快要滚回家的可怜蛋和死到临头的娼妓!」阿图的指控愈加强烈;小金也毫不客气:「你没有权利到这儿来,我不是你的战利品,订亲那年我才十三岁,我现在已非从前的我!」「你父亲答应的这门亲事在我们打赢后就要兑现,妳背叛父亲的誓言,罪大恶极!」「你投靠越共的那个礼拜,我父母双亡。如果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约订,也都随之而去了!」一听到「越共」二字,两人立刻拔枪相对,所有的酒吧女全都吓跑了。「小金,离开这个洋鬼子!」「来啊,你开枪!我心意已决!」阿图仍不死心:「西贡要垮了,你的美国大兵也一样!」「我会带她走!」克力斯坚定的说。「妳违背父亲的誓言,妳会遭到报应的!」语毕,阿图夺门而出,克力斯追出去,但已不见人影,他立刻回房,将小金拥入怀里。
真情不怕火炼
在烽火连天的越南,这对爱侣,一中一西,爱得如此辛苦,对西贡市或所有越南人而言,这一天几乎是世界末日,他们俩人紧紧拥抱,唱出了感人的二重唱(Disk 1, No. 2, 'The Last Night Of The World,' 4'20"),「在一个完全失去感觉的地方,在一个虚假的生活中,我找到了妳。」「在一个动荡的世界里,没有永远不变的事,我只要紧紧的抱住你。」世事捉弄人,谁晓得他们明天的命运会如何,不过他们仍然怀着梦想--那是一个越南人梦寐以求的美国梦:「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个地方生活得依然有意义,我会带妳前去。」萨克斯风的浪漫旋律再度响起:「萨克斯风吹出的一首歌--一个疯狂的声音,一个寂寞的声音,像是在高声唤着:『爱到永远』;萨克斯风的乐声告诉我应该抱紧妳而舞,就好象今夜是世界的最后一夜。」
胡志明市
场景一转,已是三年后,西贡市改名为胡志明市,街上游行的队伍踏着进行曲的步伐,庆祝统一三周年暨北越胜利纪念。鼓声隆隆,锣声乍响,雄伟的歌声,气势如虹(Disk 1, No.13, 'The Morning Of The Dragon'),「它踏着宁静的脚步而来,吐出一长条火焰,它接近猎物,燃烧了百年--这是属于龙的早晨;真理照耀了大街,我们猎捕的猛虎,在明亮的晨曦中消失无踪。」这里所指的「龙」当然就是北越,而那头夹着尾巴的猛虎自然就是三年前兵败如山倒的美军。故事至此,各位看官可能开始关心当年的小金和克力斯的下落,小金自是还留在越南,否则后面还有整整一面的CD不就没戏唱了,至于三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坚贞不移
游行队伍趾高气昂的走在街上,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里,我们的金夫人在晨曦中做她的美国梦,就像蝴蝶夫人一样,她坚信她的美国大兵一定会回来(Disk 1, No. 14, 'I Still Believe' 4'40"),「昨夜我看着他入睡,我的身体紧贴着他,我听到他梦呓中唤着……金。是的,我知道这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但是每当月光照入这房里,我知道你依然……在这里。我依然--依然相信你会回来,我知道你会的,即使在这乱世中,我仍坚信不移。……我依然相信,只要我坚信不移,我就能够活下去。我会活下去,爱情不能就这样消逝,你会回来,你会回来的,我知道。」三年来,小金能够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这点希望;而她绝对想不到,在地球的另一端,克力斯已经结婚了,她的妻子叫做依莲(Ellen)。正当小金在越南的晨曦中思念旧日情人;在美国,依莲在床边望着恶梦连连的克力斯:「昨夜我看着你入睡,你又做了恶梦,我听到你喊着一个名字,这着实让我的心承受不住,因为我知道,我无法分享你生命中的全部。」经历越战的士兵似乎都有像克力斯这样的「越战症候群」,心里总萦绕着战争可怕的景象,不过令克力斯终生难忘的其实是那位可怜的西贡小姐——小金。依莲并不知情小金才是克力斯心中永远的痛:「但我坚信,时间能治愈一切,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分离我们,我的心坚定不移。」克力斯从恶梦里惊醒,依莲将他抱在怀里,抚慰着他:「一切都过去了,我在这里,不要害怕,克力斯,到底是什么恶梦在你心里萦绕不去?让我进入你的内心深处,别再隐藏了,我也需要你啊!」克力斯睡在依莲的枕边,小金的影子却在心里挥之不去。依莲和小金两人都相信克力斯会跟她们厮守一辈子——小金相信克力斯终将回到她身边;依莲则期待克力斯早日脱离越战的梦魇。她们各自唱着各自的心情,一东一西对比强烈,是一首相当特别的二重唱,虽然两人心情不同,期待却是一致的,这首歌的最后在两人合唱「至死不渝」的歌声中结束。乐声最后,恶梦中醒来的克力斯紧抱着依莲,而小金却孤零零的在越南狭小的陋室。
迫婚
西贡「解放」后,工程师也没来得及逃出去,像他这种压榨人民血汗的「走资派」自然没有好日子过,他被下放到劳改营接受「再教育」;倒是曾经参加革命的阿图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人民委员」。三年来,阿图仍忘不了小金,为了打听小金的下落,他派人到劳改营找回工程师,并以自由为代价,命工程师找到小金。工程师利用他广阔的人脉,打听到小金的下落,于是带阿图去找小金。虽然这回没有克力斯,阿图还是碰了钉子,一方面是因为小金与他的婚姻纯属父母之命,并无真情;另一方面,则因为她的心仍被克力斯所占满。阿图二度遭到拒绝,恼羞成怒,于是命令士兵殴打工程师,并捣毁家具,以示威胁。序曲中的「西贡小姐」主题再度响起,旋律更加冲突(Disk 1, No. 15, 'This Is The Hour,' 6'49"),工程师哀求小金:「妳要眼睁睁的看他们杀我吗?妳难道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妳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那只疯狗已经抓狂了!如果妳想等他改变主意,那妳省省吧!妳只要点点头,答应一声!我不管妳到底爱不爱他。我的小公主啊,人死了一切就全完了!」工程师真急了,可是小金仍忘不了她与克力斯的山盟海誓:「我已有了丈夫,且深爱着他,太阳可以为证,我不能自欺欺人!」毫不知情的小金如此的坚贞,徒增观众的同情。她对克力斯的爱,远超过阿图所能想象:「妳看看现在是谁当权?妳仍想着妳的美国大兵,别傻了!」「克力斯会像一只凤凰般的来找我,带我乘着他的彩翼离开!」三年来,这个梦支撑着小金活下去。「妳这个叛国贼!」阿图厉声指控小金,「随便你说吧!」就像蝴蝶夫人为了平克顿而背叛自己的族人一样,小金为了克力斯也不惜背上叛国的罪名。阿图和小金吵了起来,工程师借机开溜:「你们小俩口慢慢谈,我在这里不太方便。」「你快滚出去!」工程师悄悄走出门,阿图对小金说:「妳跟我走!」弦乐声转为抒情缓和的旋律:「有一个秘密你还不知道--那是不为人知的精神支柱。虽然你说我年复一年守着誓言是叛国的行为,我还是活了下来,如果你要知道原因,我现在就告诉你!」小金拉开后面的帘子,一个两岁大的小孩跑出来,眼神里充满着恐惧,小金紧紧的抱住他:「小图,你看,这是我儿子,是他让我活了下来,你现在明白了吧,我绝不会跟你走的!」克力斯回到美国,却留下了一个孩子,多年来,这个孩子是小金唯一的希望;然而对阿图而言,这是他和小金这门亲事最大的障碍。一个人民委员如何能够背负这个「美帝」的种子:「这件事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小野种会坏了我们的清白。」「孩子是无辜的!」「妳必须决定妳到底是站在哪一边!这孩子是妳当妓女时生下来的,妳是我的妻子,就要有个样。妳生下敌人的孩子,就会为我们烙下一辈子都洗刷不清的罪名,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个孩子不能活下去!」阿图拔出刀子,两人唱了一段二重唱,混乱的和声里布满冲突与危机。阿图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敌人,消灭孩子就能让小金回心转意。正当危急的时刻,小金拿出一把美军的制式手枪指着阿图,冲突的乐声高涨,最后在一声枪响中结束。一切似乎静了下来,然而街道人声依然嘈杂,街上的人唱起了「This Is The Hour」的主题:「时候到了,国家是我们的,力量握在兄弟们的手中,狂风暴雨带来猛烈的闪电,猛烈的火光照耀了黑夜。」一个巨大的胡志明雕像在广场升起,庆祝的歌声似乎也在暗示着小金:「时候到了!」小金看着阿图的尸体,开始收拾东西,她把枪、祖先牌位,以及一些值钱的东西放进袋子里,带着小田(Tam)开始逃亡。工程师随后也逃走了。
逃亡
工程师偷偷摸摸的一边走着,一边计划着逃亡(Disk 2, No. 1, 'If You Want to Die in Bed' 3'41"),「在革命的时代,如果你想寿终正寝,就跟着我的脚步,当你看到红旗飞舞,你得一边让你的心胸填满骄傲,一边收拾行李往西行」。他慢慢走着,来到梦幻园的旧址,他进入后房,启开地板上的一扇门,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他以前经营梦幻园所收集的宝贝,其中还包括一只劳力士表,如今都派上用场,成为逃亡的盘缠,他准备用这些仅有的财产到曼谷东山再起。工程师打算从操旧业,他梦想的天堂还是美国,曼谷只不过是他的跳板,可是当他想到进美国要的护照,又不禁开始沮丧,恨只恨身非美国人。 正当工程师做着他的美国梦,小金突然出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工程师,阿图死了!他要杀我的小孩,所以我开枪射他。」(Disk 2, No. 2, 'Let Me See His Western Nose' 3'12")「妳做了什么?那个小鬼又是谁?妳会被通缉的,快带他滚开!」工程师原本不愿意帮忙,但是当他知道小田是美国大兵的后代,语气立刻转变:「让我瞧瞧他西方人的高鼻子,这个小家伙是我毕生见过最漂亮的东西--简直就是我手上的一本活生生的护照,我的新生活又有了希望,这小家伙是美国人,他们会让我们入关的。」工程师的「美国梦」又重新燃起希望,「The Movie In My Mind」的乐声再度响起:「走进人类的游戏乐园!我心中的电影!从现在起,我就当妳哥哥,我们的家人全都走散了。小田乖,来亲亲崔叔叔!好,他就是我们到美国的护照!」
摇篮曲
工程师满怀梦想出门去订船票,小金和孩子在原地等待消息,望着怀里的小孩,充满着关怀与希望:「我把你抱在怀里轻轻的摇,你看似一无所求,却颇有小男人的雏形,我很清楚,我会把我生命的全部给你。你真是生不逢时,为什么要你尝这战争的苦果,为了保证你不再受到伤害,我发誓要给你--我生命的全部。我所尝到的爱情远超过所有的恐惧,你应该知道,是爱情带你到这个世界--在一个完美的夜晚,当满天繁星点亮灿烂的夜空,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不曾拥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当你长大,我会给你整个世界,让你去征服。你会做你想做的事,你可以有许多选择,因为老天会给你机会,我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你。」这首歌唱出小金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心声,也为往后的剧情埋下伏笔,小金不知历经多少幻想与幻灭,如今带着小田在身边,她觉得充满希望,这是一条不归路,小金已下了所有的赌注。一群越南难民聚集在一起,准备离开家乡,在反复不断的阴郁弦乐声中,他们唱着:「没有地方,没有家,没有生命,没有希望;绝不后悔,绝不回头,绝不再见;一天,一夜,一天……」顽固低音的不断反复,绝望的歌声令人窒息。这简单的几个词,是难民的最佳写照。随着音乐张力逐渐增加,工程师、小金和小田一伙人搭上了这艘难民船,他们的命运不可预期,第一幕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落下。
认清真相
第二幕一开始是在亚特兰大,约翰在一个关于美国在越南的后裔说明会上致辞,克力斯夫妇也应邀参加,幻灯机把一幅幅的战争孤儿的面孔打在说明会的墙上。这些孩子,有高鼻子,也有蓝眼睛的;有黑皮肤,也有白皮肤的。很明显的,他们都是越战时期的美国大兵留下来的无辜生命。无伴奏的男声合唱揭开了说明会的序幕:「他们是『生命之尘』,越南话叫做『布多』。在地狱中孕育,在乱世中出世。」在渐强的合唱声中,揭开了说明会的序幕,约翰开始致辞:「就像所有的生还者一样,我以为回到家一切就都没事了,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与越南结下不解之缘--我永远也离不开越南。战争并非就这样结束了,有些画面是永远也抹煞不去的,」幻灯片中是一张张小孩无邪的面孔,「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小孩都是我们在越南留下来的。他们叫做『布多』,也就是『生命之尘』的意思,他们不时提醒着我们,还有许多事情等我们去做,我们不能忘记,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这些孩子到处碰壁,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地方,他们抹灭不了自己的身世,因为『混血儿』三个字就写在他们的脸上。」没想到当初在越南放浪形骸,并包下小金给克力斯的约翰,如今变成一个热心公益的大善人,可能是想为过去的放荡行为做些补偿吧?「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里为那片破碎大地的混血儿说话,但是当我看到一整个集中营的小孩,他们的罪过只是因为被生下来,我知道,我该站出来说话。这些孩子的生命就像微尘般低贱,他们从不知什么是家庭的温暖,我们欠他们的是父亲和家庭,因为我们知道,在内心深处,他们都是我们的小孩。这些无辜的灵魂需要帮助,他们需要我们付出,有人必须站出来为他们生存的机会付出。请帮助我!」 会议结束后,约翰介绍克力斯夫妇给同事们认识,「约翰,你的演讲实在太精彩了!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克力斯把约翰拉到一旁问:「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听到什么消息?你告诉我就好!」约翰迟疑的说:「有许多团体运用我们在曼谷的总部替他们解决问题,我们从大使馆得到这份消息……还是你自己看吧!」急促的乐声突然静了下来,「小金,是小金的消息,对不对?」越战的主题再度出现,木管吹出的小调,彷佛带我们回到那段惊滔骇浪的日子:「这些年来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打听她的消息,你先告诉我,快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乐声也随着克力斯的心情紧张起来,「你得看那张报告啊,克力斯……是啊,她是活着。」「约翰,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在那些恶梦中--我看到她的脸被烧伤,看到她被我的枪射杀,我在街上寻找她,却只听到悲惨的叫声。她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一定还有什么事!」克力斯还是没有勇气看那份文件,约翰拿报告给他看:「她有一个孩子,你儿子。」弦乐突然奏起两小节的「蝴蝶夫人」主题,旋律和普契尼的歌剧几乎一样,只是有些变调,却相当宿命。「约翰,你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和我的梦一模一样,我在恶梦里看到了西贡……天啊,约翰!我结婚了,这是真的吗?」「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你,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小金在曼谷当酒吧女,老兄,我知道你的感受。」「太迟了,我现在过着全新的生活,我是爱过小金,不过我现在有老婆啊!」「听好,克力斯,我知道这对你造成相当大的冲击,但是我们还是有解决的办法,事情并不这么糟!」克力斯心里充满冲突:「约翰,我没跟她说过越南的事啊!她是我老婆,我该怎么告诉她?还有一个小孩--我该怎么办?我毁了小金,如今又要毁了依莲!」约翰的建议是让克力斯和依莲一起去曼谷,问题是,他如何向依莲开口。
重操旧业
场景移到曼谷的街上,在一家叫做「梦林粉楼」的简陋夜总会外,我们看到了工程师。话说工程师逃离越南来到曼谷依然是不离本行,只是从老鸨降级为皮条客,曼谷的色情行业兴盛,工程师面临更大的竞争压力,在街上招揽生意的还不只他一个人,观光客是他们的主要客户,看来工程师并未达成他的美国梦,他一边拉客,一边抱怨:「我是怀才不遇啊,付钱请我来拉客,简直和放羊没什么两样。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羞辱,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曼谷,我根本无处发挥,一小时才十分钱,我得站上一整天,以前卖一个小金我可以赚上十倍的价钱。」(Disk 2, No. 6, 'What A Waste,' 4'30")这是相当写实的一景,皮条客和观光客间的拉锯战简直不输给华西街昔日的风光。另一方面,这一幕也反映出越南难民的普遍遭遇,他们是非法移民,也做不了别的事,只能任人压榨,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工程师疲于奔命的同时,约翰也找到小金(Disk 2, No. 7, 'Please,' 2'48"),吉他轻轻刷着琴弦,木管吐露出约翰的无奈:「我不是以朋友的身分来的,我是为了公事。很奇怪吧,我的工作居然得让我来这里找你。克力斯全都知道了,我把妳的事全都告诉了他。我想,该是把他的事告诉妳的时候了。」小金听得着急了,声音却充满希望:「拜托,难道你看不出他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他是我的全部啊!」约翰想把话说完:「他失去妳的时候简直要疯掉了,整整一年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他好不容易才说:『我现在回家了,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求求妳,请妳让我说下去,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小金等不及:「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当你心爱的人远在万里之外,那是多么的痛苦。听好,我知道这一切,请带我到美国吧。」约翰看小金这个样子再也说不下去了:「待会儿我们说完,妳就会见到他了,克力斯今天和我一道来。」小金掩不住内心的兴奋:「小田,你看他来了,他来了,他离我们那么近,我们可能已经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你父亲来了!小田,是真的,我的梦没有错!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正当她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时,约翰看着她的喜悦,心中千般万般不忍:「我没办法这样对她说,也不应该由我跟她说,克力斯应该先看看自己的儿子。」他们各自唱着迥然不同的心情,小金以为苦尽甘来,神明终究还是眷顾他们;约翰后悔接下这差事,档案里并没有说小金还深爱着克力斯。最后他们同声齐唱:「让我们结束这场艰辛的历程吧,请听我的恳求!」然而他们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种「戏剧性讽刺」(Dramatic Irony)的手法在戏剧上的运用已不是新鲜事,可是每次应用都可以达到相当出色的戏剧效果--观众和约翰都知道事实的真相,可是主角偏偏被蒙在鼓里,小金的不知情简直急死了看戏的人,也不禁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同样的手法,也出现在普契尼的「蝴蝶夫人」--当美国领事沙普勒斯看到蝴蝶夫人的小孩,他无法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同样的,约翰看到了小田和满怀着期待的小金,也是开不了口,只好回到饭店,把窘困的事态告诉克力斯和依莲。
惨痛的回忆
工程师在门外看到约翰回去,心中觉得不妥,他从来不相信那些美国大兵,万一这张快到手的「美国签证」又丢了,他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于是,他跟踪约翰找到克力斯下榻的饭店,准备亲自把小金带过去比较保险。小金心里充满着与克力斯团圆的景象,却又回忆起三年前惨痛的分离。此时,舞台的场景转到一九七五年,美军从西贡撤退的那一夜。大使馆的外围挤满了越南难民,一位军官阻止克力斯出营:「很抱歉,士官,国务院下令撤退,命令说:我们必须在天亮以前全部撤离。」克力斯想要突围,可是因为是国务院直接下令,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更何况一大群人推着大使馆的大门,克力斯也没办法出去。守卫设法维持秩序,群众开始爬墙,更多的士兵出来维持秩序,他们说:「不要慌乱!大家没走之前,大使是不会走的,直升机已经在路上了,位子一定够的!」话才说完,一个上尉出来传达大使的意思--封锁使馆,不准越南人继续进来。小金在使馆的外面,无法通过警卫:「求你让我进去,我是军人的眷属。」在军营内,克力斯喊着:「让我出去,我得出去找我的新娘!」克力斯也无法接近营门,于是回营打电话:「拜托,小金,快听电话,我没办法出去,在家啊,拜托!」小金手持出境的文件,甚至把克力斯的枪都掏出来了,仍然无法接近营门,因为使馆门前实在是太多人,而且几乎是人手一张文件,有人拿着重要人物的信函;有人声称是为中央情报局工作的;有人的亲戚住在纽约;有人手拿黄金,愿意付钱出境。他们的目的都是要离开越南,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小金根本不可能进得去。此时,在使馆的屋顶上最后一台直升机降落了。小金知道不可能跟克力斯走;「I Still Believe」的主题再度出现:「克力斯,我依然相信!你的心与我同在。在逆境中我心依然不变。」充满希望与怀念的旋律是小金三年来的痴心。在大使馆的屋顶上,克力斯攀着墙,大声喊着小金的名字,坚持不肯离去,他的同僚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将他打昏,带上飞机。
两个妻子
随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逐渐远去,小金也从可怕的梦魇中清醒过来。工程师带着克力斯的饭店住址回来,小金拿到地址直奔饭店;同时,约翰也带着克力斯往小金的住处出发。小金依循住址找到饭店,在客房里遇到依莲:「早安,夫人!」(Disk 1, No. 9, 'Room' 3'29")依莲以为是来整理房间的:「还不须要铺床。」小金以为走错了房间,不过查对房间号码却没有错:「那妳一定是约翰的太太,是不?」依莲恍然大悟:「天啊,我明白了!事情终于发生了,妳就是小金吧?克力斯去找妳了,请进!没有人会伤害妳的,我是克力斯的妻子,我叫依莲。」她的第一句话就深深的刺伤了小金,她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蝴蝶夫人」的主题再度出现,弦乐的颤音令人直起寒颤,木管把旋律吹得更加凄凉。这对小金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在某方面而言,我很高兴先看到妳,直至昨晚为止我只听过妳的名字,换做我是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妳进来坐一下吧!」小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告诉我,妳在骗我。」依莲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们已经结婚两年了,我很抱歉,这是事实。」小金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他说过会回来接我的。」「他都试过了,他还能怎么办呢?」小金觉得没有希望了:「我的心被四面墙紧紧的囚住,无法喘息,我不可能赢了。」依莲不禁心生同情:「至于那孩子,妳说是克力斯的,我们会想办法帮忙的。」小金在绝望之中,企图要保住自己最后的自尊:「我不要妳的同情!」「我们不是来送礼,我们是来履行应尽的责任!」小金三年来的美梦破碎了,她的忿恨可想而知:「我一直梦想着,我的孩子会有个好归宿,而不是在街上当个街头垃圾。」依莲想表达负责的态度:「我们并不有钱,但我们会承担责任,克力斯和我都有一致的共识。」为了让孩子有个好归宿,小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么,请妳带走小田!」小金的决定刚好和蝴蝶夫人相反,但是和普契尼的歌剧一样,荀伯格也把冲突安排在小孩的身上,只是在这里,小金想尽办法要把儿子送走。「带小孩离开亲生母亲,不可能的,小金!」小金的爱情梦已碎,她不能让小田也跟她待在这片没有希望的土地:「你们要带他走,小田在美国才有希望。」依莲和克力斯才结婚两年,要她突然接受一个别人的孩子实在有些为难:「可是小金,妳的孩子需要妳,克力斯和我结婚,我们要有自己的小孩啊!」小金坚持:「小田跟着你们才有希望!」依莲坚持不肯,小金的愤怒到了极点:「如果妳是要告诉我,是妳让克力斯改变了爱我的誓言,那他就应该永远不要回来;要不妳的意思是,我的丈夫已经有了别的老婆,那我的孩子就只能像生命中的微尘一样,永远没有希望!他今晚必须来见我,当面告诉我!」小金这几句话简直是用喊的,她带着破碎的心夺门而去。
面临抉择
小金回去之后,依莲独自在房里,突然觉得很懊悔,她没想到小金还如此深爱着克力斯,心里满是矛盾:「我也不想跟她吵,我到底做了什么?克力斯有个儿子,他必须去看他;但是,如果他去了,他就会和小金在一起了。我是来帮忙的,可是我帮了什么忙了?我该怎么办?在这件事情之后,我又能怎么做?」乐声突然变得明朗,依莲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Disk 2, No. 10, 'Her or Me'),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乌云满布的时候--世界会变得黑暗,暗到分不清昼夜。人有的时候会在心里吶喊:『这不可能会发生』,但事实却冷酷而真实,我知道这一场暴风雨是免不了的。」她心里明白,克力斯必须做抉择:「不是她就是我,现在已经无处可躲!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谎,我不知情或许还好些。我在她的眼里、她的声音里、在炙热的空气中,都可以看到克力斯的影子。我知道她今天有多痛苦,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我发誓要抗争到底!不是她就是我,我并不恨这个女孩,但他必须选择我;不是她就是我,这一仗我不能输,我不能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我就要知道。」西方人总知道如何维持自己的利益。这种事让蝴蝶夫人碰上了,只有切腹一途;换上了小金,也只想着自己的孩子,她何时想过要背水一战,挽回克力斯的爱?无论如何,依莲的这段独白唱得相当精彩,音调平和,曲调优美,非常理性,韵脚也整齐,词曲都容易上口,是本剧中,难得的一首抒情曲。 克力斯和约翰回来,看到憔悴的依莲,急忙问:「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亲爱的,怎么啦?」「小金来过了,是我把事实告诉她的。」「天啊,都是我的错!」约翰感到非常懊悔,可是依莲很坚定的说:「不,我想我迟早要知道的,你是不是还漏掉什么?她还要她的『丈夫』今晚去找她!」「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这场争执中,「The Telephone Song」的主题又出现;「你不用解释了,没什么好说的,她已经疯了,她想把小孩送走。」「她要她的小孩成为美国公民。」约翰非常能够体会小金的想法。「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仍然认为她嫁给了你。你必须告诉她,你并没有娶她,她要听你亲口说!当然,这要看你是否真的娶了她!」「不要怀疑我,依莲!你是我老婆啊!多少人从越南回来,他们都一无所有,而我有你啊!」克力斯简直要被逼疯了,而依莲语调反倒转缓,但是心情更加严肃:「随便你怎么说吧!她还帮你生了个儿子。这些年来,你在恶梦里呼喊的那个名字就是她;你和我在一起两年了,却没有跟我分享任何事情!不要再逃避了,告诉我,你到底要她还是要我!」两年来,克力斯每天做着恶梦,如今都有了答案。现在,该是克力斯面临抉择的时刻了。音乐的主题转为「Why God Why」,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小金的感觉:「让我来告诉妳事实的真相。我从越南回到美国时,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根本认不清我是谁……当时,我所有的感情像狂涛怒水般,却被深锁在越南无情的水坝后面;在那个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我找到了我所要追寻的--西贡是疯狂的,而她却是真实的,终于,在她身上,我寻回真实的情感。我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透过她的眼神,我和她一起受苦;尽管时事艰难,我开始相信,我要拯救她,保护她。老天,我是美国人,我怎么会连这么点好事都做不到!但我所做的事情简直一团糟,就像其它人一样;在一个我从未了解的神秘国度里,我只是想要回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如今,我生命的故事又再度开始--和妳。」克力斯做了一篇感人的演讲,把他三年来无处倾吐的秘密全说了出来,连「大美国意识」的一套美丽说辞都搬出来了;然而,他对小金,就像美国对越南一样--始乱终弃。过去的克力斯想要救她却毁了她,而现在他只想逃避现实,回到自己的世界。显然依莲已经赢得了这场仗,她赢回克力斯的心:「好了,没事了,我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来解决。」最后他们齐唱:「我这一生只要你!」克力斯和依莲不顾约翰的劝告,决定到夜总会说服小金,他们所能做的只是维持小金和小田在曼谷的生活。
美国梦
小金回到夜总会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工程师,她说克力斯非常高兴,并且晚上就会来接他们到美国。工程师想起自己的身世:「我的父亲是一位刺青师父,但是他对母亲的兴趣并没有持续太久(designs一字在此为双关语,可以指刺青的图腾,也可说是欲望、兴趣的意思),我母亲开始出卖身体,而我的工作就是带着那些法国男人回家里;出卖母亲是多么痛苦的事,但是『香水可以盖过恶臭』,这是我和法国人学到的东西。然后甸边府改变了一切,你猜谁来了?美元像大雨般的倾盆而降,大家都趋之若鹜,妳觉得奇怪吗?生意人从不抢银行,你只须卖些便宜货,人家还会跟你谢谢,这是我跟美国佬所学到的东西。我已经受够了这些不入流的卖春生意,我如此的才能不该浪费在贪婪之上,我需要像大洋般的广阔空间来舒展我的筋骨。让我成为美国佬吧!他们才是我的家人,他们卖的才是人们需要的东西!」工程师经历过法国的殖民压迫和美国资本主义的洗礼,他所生长的环境也只能让他从事这样的工作。然而,听了小金的话后,他以为美国梦即将成真,高兴之余又开始做起他的美国大梦(Disk 2, No. 12, 'The American Dream,' 6'02"),在一分五十秒的独白式宣叙调来讲述身世之后,乐声转为轻快活泼,伴随着他梦想的乐声,舞台上方一辆凯帝拉克轿车从天而降,象征着资本主义的美国梦:「我在空气中闻到什么--美国梦,感觉就像当个百万富翁一样甜蜜。」在工程师的心里,美国处处是黄金,然而他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了美国我要建一座四星级的超级夜总会,像我这样的人在那里真是可以予取予求--有自己的律师,还有随身保镖。我在那里可以卖金发女郎,那里的客人会用信用卡付帐。」工程师心中的美国是:「女孩们可以买到满意的胸部,秃头的人可以长出头发,应召女郎在时代广场排队,流浪汉有余钱可以储蓄,汽车里可以装上酒吧。」工程师这首歌是全剧最长的一首独唱曲,彻底的将美国梦的神话讽刺了一番。
最后的牺牲
在房里,小金为小田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后点燃祖先牌位前的蜡烛,拿起父母亲的照片:「在天上的父母亲,你们透过这张照片看着我的故事,你们的笑容里没有丝毫苛责。我今天很高兴,因为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的心不再破碎,我的灵魂知道何时该起飞。时机来临的时候,没有理由再悲泣,因为伟大的凤凰重生了,它将从灰烬中升起,(对小田)我将站在它的双翼上看着你。我不会走太远的,我的孩子,该轮到你尝尝父爱的滋味了。我现在知道我来到世间所为何事了,我是来帮你找安身之所的,但是这个代价是我必须离开你的拥抱。」(Disk 2, No. 13, 'The Sacred Bird')为了让小田有机会可以前去美国,小金不惜决心牺牲自己,「I'd Give My Life For You」的主题出现,她心意已决:「从现在起,你就要跟你父亲在一起了,我走了之后,你要全心爱你的父亲。再看我最后一眼,别忘记今天你所看到的,因为从今以后,未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了。你将会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只要你有机会,老天会赋予你许多选择。孩子,我发誓要为你奉献生命!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孩子,我要为你奉献我的生命!」 小金轻轻的亲吻小田,然后到祖先牌位面前祈祷,房间外一片喧嚣,她听到外面有人来,于是吹熄蜡烛,看是不是克力斯来了;她把玩具给小田,自己则躲到帘幕之后。工程师带着克力斯、约翰和依莲进来,却只看到小田在玩玩具。突然一声枪响,小金从帘幕后倒下来,克力斯大声喊着小金的名字,将她搂在怀里:「为什么要这样做,小金,为什么?」「上帝已经引导你找到你的儿子了。」克力斯伤心欲绝:「拜托,不要死啊!」小金的最后要求是:「再抱我一次!」克力斯紧紧的抱住她,小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为什么一夜之间,我们变得如此……?」海誓山盟「Sun and Moon」中的最后一段歌词在这里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这句话之后就是死别,克力斯抱着小金,啜泣着。在尾奏感人的乐声中,幕落下。
结语
克力斯把小金抱在怀里唤着小金的名字,不禁让我们想到「蝴蝶夫人」中,最后平克顿抱着蝴蝶夫人的场景。这的确是一出不折不扣的「蝴蝶夫人」样版,但是剧中对战争残酷的披露、对美国梦的粉碎、对资本主义无情的批判,都值得我们一再深思。在剧中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西方男人拋弃了东方女子的「蝴蝶夫人」样板,作者把人性的残酷面活生生、赤裸裸的搬到舞台上,让我们不得不去面对。有个朋友到美国想去看「西贡小姐」这出剧却被劝阻,认为这出剧严重的侮辱东方人;其实「西贡小姐」讽刺的成分可能要比侮辱的成分多一点,笔者相信「西贡小姐」并不比「蝴蝶夫人」更加羞辱到东方女性--普契尼的邱邱桑是一个比较平版的角色(Flat Character),她除了深爱着平克顿和无条件的付出之外,并没有很强烈的个性和想法,所以会造成西方人很笼统的「蝴蝶印象」,甚至我们自己平常在开玩笑时,不也常说「娶一个日本女人当老婆」,然而日本女人都是如此吗?反之,「西贡小姐」小金的个性就较明显,她虽然对美国大兵克力斯的真情不变,但是她并没有像蝴蝶夫人那样因坚贞不渝而弄得自己穷困潦倒。小金跟工程师到了曼谷之后仍然从操旧业,支持她活下去的力量其实是小田--为了小田,她不惜杀人逃亡,甚至最后牺牲自己的性命,为的也是要让小田有机会成为美国公民,有更好的生活;克力斯其实也只是美国梦的一部分。小金的生命结束后,美国梦是否就此粉碎?其实不然,她的美国梦延续在小田身上;小金的牺牲绝对不逊于邱邱桑,而她的梦想和强烈的企图,都是我们可以认同的。「西贡小姐」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完全是普契尼式的爱情悲剧;荀伯格毫不保留的把越战--美国人心中永远的痛,搬上舞台,并加以无情的嘲讽,让所有的美国人面对自己的创伤、舔自己的伤口,进而达到自省心灵的作用,这才是「西贡小姐」精彩的地方。另外,「西贡小姐」的舞台技术相当复杂,制作成本也高(约为一千万美元),在「越南沦陷」一景中,直升机降落舞台,人群攀爬铁丝网的大场面,以及工程师唱「美国梦」一景,凯帝拉克轿车从天而降的奢华场面,都是其它舞台剧所不及的。当然,音乐剧的成功最重要的还是音乐本身,荀伯格的歌曲戏剧性非常强烈,而且很成功的运用了音乐的意象--「音乐蒙太奇」的手法,将东方与西方音乐的主题融合发挥,随着剧情发展,我们听到音乐本身也在冲突、吶喊、倾诉、哭泣。黄哲伦的「蝴蝶君」解构了样板化的「蝴蝶夫人」,而「西贡小姐」用不同的诠释方式,以更敏锐、写实的角度,粉碎了西方人的骄傲和东方人的美国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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