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爾雅的克萊斯勒
文/張峻斌
在 今 天 的 古 典 唱 片 業 界 , 再 版 各 類 歷 史 錄 音 已 經 成 為 唱 片 公 司 的 一 根 救 命 稻 草 。 專 門 出 版 歷 史 錄 音 的 小 廠 牌 更 是 多 不 勝 數 。 在 如 此 狀 況 下 , 西 曼 集 團 旗 下 的 Naxos 公 司 推 出 的 歷 史 錄 音 系 列 仍 然 在 市 場 上 掀 起 了 不 小 的 轟 動 , 與 Pearl 、 apr 、 biddulph 、 Tahra 這 樣 的 廠 牌 相 比 , Naxos 是 以 低 廉 的 價 格 與 較 高 的 性 價 比 確 立 自 己 優 勢 的 。
Naxos 出 版 的 歷 史 錄 音 分 為 “ 廣 播 歷 史 錄 音 ” 、 “ 歌 劇 歷 史 錄 音 ” 、 “ 偉 大 的 大 提 琴 家 ” 、 “ 偉 大 的 鋼 琴 家 ” 、 和 “ 偉 大 的 小 提 琴 家 ” 等 幾 個 系 列 。 其 中 的 “ 偉 大 小 提 琴 家 ” 系 列 已 經 推 出 了 克 萊 斯 勒 、 埃 爾 曼 、 海 菲 茨 、 梅 紐 因 、 薩 蒙 斯 、 米 爾 斯 坦 、 西 蓋 蒂 、 布 希 、 胡 伯 曼 等 數 位 二 十 世 紀 頂 尖 小 提 琴 家 的 系 列 專 集 。 下 面 將 為 大 家 介 紹 的 克 萊 斯 勒 正 是 其 中 老 一 輩 中 的 大 師 級 人 物 。
克 萊 斯 勒 生 於 1875 年 , 4 歲 學 琴 , 7 歲 進 入 維 也 納 音 樂 學 院 , 師 從 赫 爾 梅 斯 伯 格 , 後 又 進 入 巴 黎 音 樂 學 院 師 從 馬 薩 爾 , 14 歲 時 首 次 赴 美 演 奏 , 繼 而 在 維 也 納 和 柏 林 進 行 演 出 並 大 獲 成 功 。 1900 年 克 氏 重 訪 美 國 , 受 到 熱 烈 歡 迎 。 1910 年 于 英 國 倫 敦 皇 后 大 廳 公 演 埃 爾 加 的 小 提 琴 協 奏 曲 , 由 作 曲 家 親 自 指 揮 協 奏 , 盛 況 空 前 ! 從 此 確 立 了 國 際 聲 譽 。 克 氏 是 小 提 琴 演 奏 史 上 第 一 位 自覺 地 運 用 揉 弦 的 演 奏 家 ,對 拓 展 小 提 琴 的 表 現 能 力 作 出 了革 命 性 的 頁 獻 。 其 發 音 具 有 獨 一 無 二 的 魅 力 , 馥 鬱 醇 厚 , 甘 甜 迷 人 。 他 的 演 奏 藝 術 植 根 于 沙 龍 風 格 , 但 卻 將 之 提 煉 昇 華 發 揚 光 大 。 克 氏 另 一 無 人 能 加 以 模 仿 的 “ 絕 活 ” 是 其 瀟 灑 自 如 信 手 拈 來 的 Rubuto 運 用 。 如 同 二 十 世 紀 初 的 大 部 分 小 提 琴 家 一 樣 , 克 氏 頻 頻 使 用 表 情 滑 指 表 達 浪 漫 的 感 情 , 雖 然 這 樣 的 滑 指 按 今 天 的 標 準 未 免 過 多 ,但 在 於 他 卻 是 發 乎 至 性 而 又 合 情 合 理 , 為 他 的 演 奏 增 添 絢 麗 的 色 彩 。 在 他 的 手 中 , 一 首 普 通 的 小 曲 可 以 化 腐 朽 為 神 奇 而 變 成 藝 術 的 瑰 寶 , 這 是 其 他 人 做 不 到 的 。 克 氏 傳 世 的 錄 音 覆 蓋 了 二 十 世 紀 的 頭 四 十 年 。 早 年 的 克 氏 仍 有 不 成 熟 之 處 , 音 樂 處 理 過 於 隨 心 所 欲 , 真 正 的 黃 金 時 期 是 1926 至 1938 年 , 這 段 時 期 所 留 下 的 錄 音 充 分 印 證 了 克 氏 爐 火 純 青 的 技 藝 , 恰 好 Naxos 所 出 版 發 行 的 這 批 唱 片 大 多 屬 於 這 個 時 期 。
克 氏 的 莫 札 特 如 果 按 今 天 的 忠 實 原 作 的 標 準 來 看 未 免 太 過 於 浪 漫 主 義 , 但 任 誰 聽 過 他 演 奏 的 布 拉 姆 斯 《 小 提 琴 協 奏 曲 》 和 莫 札 特 《 第 四 小 提 琴 協 奏 曲 》 這 個 演 奏 後 , 都 會 被 當 中 所 透 出 的 那 份 無 憂 無 慮 、 悠 然 灑 脫 的 氣 質 所 吸 引 , 美 中 不 足 的 是 伴 奏 樂 隊 的 音 色 粗 糙 , 尤 其 是 管 樂 , 但 克 萊 斯 勒 的 琴 音 足 以 令 人 忽 略 這 小 小 的 不 快 感 覺 。 以 克 氏 的 氣 質 而 論 , 布 拉 姆 斯 協 奏 曲 或 許 不 是 最 適 合 他 演 繹 的 作 品 , 他 風 格 中 的 沙 龍 味 與 布 氏 的 嚴 峻 並 不 是 那 麼 合 拍 。 但 如 果 我 們 暫 時 拋 開 對 布 氏 音 樂 “ 嚴 肅 ” 的 定 見 , 則 自 會 陶 醉 在 克 氏 充 滿 溫 暖 的 詮 釋 之 中 。 兩 個 錄 音 前 後 相 差 三 年 , 1924 年 的 莫 札 特 雜 音 仍 嫌 多 , 1927 年 的 布 拉 姆 斯 音 效 卻 是 相 當 令 人 滿 意 了 。
與 津 巴 厘 斯 特 合 作 的 巴 赫 二 重 協 奏 曲 充 滿 熱 力 , 絲 毫 不 因 為 是 1915 年 的 錄 音 而 失 色 。 錄 於 1939 年 的 莫 札 特 “ 第 四 ” 在 風 格 處 理 上 比 前 一 個 版 本 來 得 貼 切 , 儘 管 色 調 依 然 是 浪 漫 主 義 的 。 此 版 錄 音 遠 勝 於 1924 年 版 , 令 人 無 可 挑 剔 。
貝 多 芬 的 小 提 琴 協 奏 曲 是 宏 偉 寬 廣 的 作 品 , 到 少 今 天 的 演 奏 家 們 大 都 在 演 奏 時 盡 力 發 掘 表 現 出 音 樂 的 豪 情 大 氣 。 克 萊 斯 勒 在 1936 年 與 巴 比 洛 利 指 揮 倫 敦 愛 樂 樂 團 合 作 的 錄 音 卻 向 人 們 展 示 了 一 個 色 彩 柔 和 、 明 媚 溫 暖 的 絢 麗 世 界 , 他 溫 潤 如 玉 的 發 音 , 意 到 弓 隨 的 即 興 節 奏 , 將 貝 多 芬 性 格 中 細 膩 、 溫 情 的 一 面 展 露 到 極 致 , 是 同 曲 目 中 最 人 性 化 、 也 是 最 為 獨 特 但 卻 能 讓 人 信 服 的 演 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