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的生活,走出了山曲、二人台,走出了信天游、爬山调。它们高亢、嘹远、率性、真纯,一如脚下的黄土地,无饰无伪。在黄土和蓝天之间,唱出了世世代代生离死别的动态。
我曾经久久地凝视著高原歌者们脸上的皱褶,那些又粗又深的痕迹分明刻着黄土地上赶牲灵的轱辘碾过的车辙,刻著高原上时断时续的烽火台,和那长城墙上层层显露著的年龄。他们经年承受著黄土、黄风的剥蚀,却在动荡的生活之流中,表达著对苦难的豁达和超越。
东方一(格)亮“蒿得溜溜”吼,你好好端(妹妹)我奴不奴?你黑(格)顶顶头发白(格)生生牙,毛个刷刷(的)眼眼该叫哥哥咋?
每当太阳西沉,黄土地由黄白、黄、黄红、红、紫、蓝、黑……,变换着富於层次感的色泽,一种来自母性的力量和温暖令人感受著她所蕴藏的魅力。彼时彼刻,那种寂寥、远阔、苍茫、蛮野的悲壮之美,不正是这片土地.以及其人、其歌所显现出的个性吗?
同样在山西,当你从浑黄的吕梁山南下,进入太行腹地、清璋河水越过黄栌林、沙棘丛带著野菊的清香向前流淌,丛林之上巍峨的青石岩和那时隐时现的雾岚,充满了朴拙、古质、凝重、深沉的雄浑之美。那里的情歌,因为植根於世代守土的庄户人家,倾吐著终年在炕上做营生的妇女的心曲,而显得更加柔美委婉。
桃花(你就)红,杏花(你就)白
爬山涉水寻你来,呀格格呀呀呆
门搭搭开花不来来
门外走进咱哥哥来
手把电开花一头明,俺心里有你你没啦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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