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 晴,小浪
凌晨三点,我在剧烈的摇摆中醒来。
我来到甲板上,发现是王军在掌舵。他身边躺着几个不敢进船舱的几个人,裹着风衣在猎猎海风中闷头大睡。
“昨晚过半干群岛,风浪实在是大。一个人掌舵半小时就是满头大汗,海浪不断地压着船头。开始是有风无浪,哎,感觉很好。然后是有风也有狼,也还不错。到后来是有浪无风,这麻烦就大了。现在风浪还有一些,不过好多了。”王军说。
五点五十分,太阳要出来了。所有人都起来了,想看日出。但是东边有厚厚的橙色云彩,太阳露出来的时候,已经离开海面了。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将是一个晴天。不知道深圳今天是否也是晴天?还是有这个晴天只是因为地理方位改变的原因?
大家似乎都从晕眩的困扰中挺过来了。开始有谈笑风生,但是还是不敢进船舱,或者只是进去取个东西立刻匆忙跑出来。
因为除了躺着,没有人能在船舱里呆上几分钟,于是中午,从来没有晕过船的船长亲自到舱里下厨。大家都太饿了。魏军一会探出头来问,盐放哪里?才发现没有带上食盐。没多久,船长端出一锅没有放盐的西红柿鸡蛋面。
没有挨饿,就不知道什么叫美食。李强开玩笑说,“我这才知道,乞丐的幸福是什么。因为他们每一顿饭都来之不易,所以肯定每一顿都很香。”
吃过面,大多数人都基本恢复元气了。能够进食,或者是有进食的欲望,说明大伙已经适应过来了。两个小水手开始拖钓,就是把船尾的鱼钩放到海里。“船速太快了,一般的鱼根本最不上这鱼钩,它即使想吃也够不着。我们以前拖钓,船速只能是五节以内。”船长说。
“飞鱼!飞鱼!”有人喊道。又有人喊,“麻雀!麻雀!”
一个麻雀想在我们的船上落脚,但是很快它就发现这不是它的落脚之地。它向前飞去,很快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载进海里。奇怪的是,它怎么可以飞得这么深?发现硬地却不能落脚,实在令人伤感。
五节是什么概念?每小时一海里就是一节。五节就是每小时五海里。我们的航速,单纯用风作动力的话是六节左右。在开启发动机辅助时候,速度有八节左右,相当于时速14公里。因为环境比较简单,所以开启自动导航。有人随意关注前方的情况,躲避渔船或者渔网。
晚饭也是船长下的厨。除了炒一点菜,还有罐头鱼。
我说,“我们在大海里航行却吃着罐头鱼,是不是很幽默?”
船长说,“现在渔民也轻易不下海了,因为鱼越来越少了。假如他们一趟出来什么都捞不着,至少要亏好几千块钱。”
晚上,是满天的星星。仰望星空,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晴朗的夜空了,银河星系布满整个夜空,好一个完整的星图。
“在深圳,已经看不到这样的星空了。我昨晚还看到好几个流星。”黄智勇说。
“许了什么愿?”“一上岸就遇见美人鱼?”……
开始有那种享受海洋、享受航海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