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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夏季,我都会翻找出武满彻的三张唱片翻来覆去地听,漫长的南方盛夏因而变得清凉许多.漫长的呼吸之后,尺八的音声像凉风疏竹,迎面而来.旋律像水流向四方.乐队的起落演绎变幻莫测的云的造型与玫瑰色的潮湿晨雾.
所有的音乐似乎都在自然风景里奏响的,没有预示也没有结局,只跟随水流的方向,缓慢流淌.
谁都能听出这风景的语言,描绘的肯定不只是风景,可只有他领会对风景的描绘如何表情达意.他要说什么呢?也许是云的纠结,雨的思量,都是属于自然界的离合悲欢.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武满彻的音乐<弦乐安魂曲>,<多利亚地平线>等一直被看作是他的代表作,至今听来也是中西合璧,技术圆熟.但到了上世纪70年代,他才真正从中提炼出动人的气质,比如<雨中花园>和<雨树>.
<雨中花园>是一首铜管乐的合奏,<雨树>是为纯打击乐而作,他的写意绘景此时开始变得用色节约,观点鲜明.加了弱音器的铜管乐演奏和声,朦胧中带着锐利的清秀,这是他眼中的雨中花园.
晚期, 武满彻用到的乐器已经越来越少了,他写了很多独奏曲.作曲家在晚年,如还有话说,那说的往往是无关紧要的事.抒情早已经是多余的,但真实与不真实的,都是同样动人.
独奏的长笛曲<声音>和<咏叹调>,曲调并不确定,旋律不断流动,打转,低吟,写景抒情在此时转变为对一面不那么清晰的湖水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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